先讲下这件悬案的背景。

1931年9月,周恩来、王明、张闻天等人在书房里,商讨着一场关乎革命命运的抉择。

彼时,上海的政治局仅剩周恩来、卢福坦、陈绍禹、刘少奇4位委员,他们已无法撑起政治局的半壁江山。

加上周恩来即将远赴中央苏区,陈绍禹也将踏上前往莫斯科的征途,上海的政治局顿时陷入人手不足的困境。

于是,共产国际远东局根据中国革命的实际情况,指导中共中央在上海成立了临时中央政治局,毛泽东担任临时中央政府主席,其主要任务是指导白区的对敌斗争。

而本文讲的这起悬案,就是发生在临时中央成立后不久的一个初冬时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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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旧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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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这座被白色恐怖笼罩的城市,对临时中央来说,无疑是龙潭虎穴。中央领导人们不得不以各种各样的社会身份作为掩护,但这些操作都必须以庞大的经费开支作支撑。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即使由毛主席坐镇,但因为经费的问题,临时中央不仅难以正常开展工作,就连自身的安全也岌岌可危。

为了筹措保障经费,临时中央的同志经过商议决定,向远在江西的苏区苏维埃政府求援,同时也向共产国际求助解决经费问题。

但国民党政府对共产国际的敌视,使得莫斯科的援助如同镜花水月,难以触及。只有苏区的地下交通员们将援助物资化整为零,冒着生命危险运入上海等白区,但仍然是杯水车薪,难以满足革命斗争的需要。

在紧迫的形势下,毛主席不得不亲自起草信件,向远在江西瑞金的中华苏维埃共和国政府求援。

中央苏区接到求援的信件后,尽管自身困难重重,但还是出于革命大局为重,经过研究,决定支援上海的战友们黄金120两。

支援的财物具体由苏区财政部门负责筹措,这120两黄金是苏区红军战士打土豪缴获的一堆各式各样的黄金首饰。为了方便运送,苏区财政部门请金匠将这些首饰熔铸成金条,并装入特制的白铜材质小盒中,同时为了保密起见,将盒口用金属封得严严实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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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虑到这笔巨额经费的与重要性,中央苏区拟定出从江西到上海的路线,共有7个地点对应7个交通员,为了防止丢失,他们精心设计了一个精妙绝伦的交接验核机制:

苏区财政部门负责人林伯渠亲笔书写的“快”字,并用木头精心刻制成象棋模样,再按笔画顺序分割成七块“信物”,分别秘密送到7个负责运送的交通员手里,当双方接头时,下线交通员必须交给上线交通员其中一块笔画,当两块合在一起时必须严丝合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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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此之外,还配有7把钥匙和锁具,当上下线交接时,需凭事先约定的暗号确认身份,随后下线交通员还得用钥匙打开上线交通员的锁具。

当所有信息确认无误后,下线交出信物作为凭证,而上线则将锁具交给下线。这样,上线就能凭残件向组织证明任务已完成,而原下线则能凭上线给的锁具与下一个目的地的交通员接头。如此循环,直到最后一个交通员完成任务。

按理说,如此精妙的设计,毛主席都拍案叫绝,让人意外的是,这120两黄金最终还是丢失了。

1931年11月6日,第一个交通员秘密从瑞金出发,然后与福建省南平市的交通员进行交接,交接完之后立刻向组织汇报动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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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路线,从瑞金—南平—福州—温州—金华—杭州—松江—上海,前面都毫无意外,然而就在最后一次交接时,黄金离奇失踪了,如同石沉大海,杳无音讯。

上海临时中央负责的同志心急如焚,从11月底开始连续发电向苏区询问。然而,直到12月22日,五封催询电报如泥牛入海,未见回音。苏区这才意识到事态不妙。

苏维埃政府政治保卫部门迅速启动了调查,已经返回的六个“信物”,经始创者林伯渠同志检测,确认是原件无疑。经过反复论证苏区政治保卫局断定:特别经费在运送过程中,前几个目的地应该没有纰漏,问题应该在松江到上海的那个节点。

毛主席得知此事后,立即让政治保卫部门对此事展开调查,但是以当时的客观条件来讲,江西苏区距离松江路途遥远,风险莫测。于是,苏区政治保卫部门商请上海地下党情报部门,协助调查本案。

上海地下党的同志经过严密调查,将案件调查重点聚焦在最后一位交通员的身上,但是始终没有找到这个交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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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两调拨黄金没有如期运抵上海,在上海党组织的工作产生了严重的影响。因为营救经费没有如期到达,9名被捕入狱的同志惨遭敌人杀害,筹备很久的抗日大罢工,由于缺少经费支撑,被迫取消。

还有数名同志因为无法交付医院治疗费被迫出院,没有得到有效救治而牺牲,还有四名革命烈士的子女因为没有得到资金的支持,没有得到及时妥善安置,导致流浪街头,最终与亲人和组织失散。因为缺少经费的保障,一度造成了上海白区党组织开展工作极为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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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上当时革命形势较紧张,任务转换非常之快,林伯渠和邓发等同志忙于其他重要革命任务,于是这个案件就这样被搁置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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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9年11月,全国绝大部分地区得到了解放。

随着局势的稳定,这个困扰了毛主席18年之久的悬案,最终还是由毛主席拍板重新调查,并由上海市公安局全权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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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市公安局接到任务后,立刻成立了“黄金失踪悬案专案组”,抽出几名精干专门负责此案的调查。

专案组由蒋文增等四名经验丰富的侦查员组成,蒋文增担任组长。专案组接受任务后,调取了黄金悬案的卷宗。蒋文增掂量着手里的卷宗,就感觉到此案非同寻常,因为这案件的卷宗资料竟然只有两页纸,这两页纸仅仅是介绍了案件发生的基本情况。

班组的同志觉得压力非常大,经过认真讨论,专案组决定北上北京,向本案的主要经历者林伯渠同志求证有关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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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9年12月的最后一周,蒋文增一行4人坐火车到了北京,林伯渠同志当时担任中央人民政府秘书长,相当于中央政府的大管家,工作非常繁忙。

专案组到北京后等了三天,都没有见到林伯渠同志。专案组再次向有关部门说明了情况,最终,见到了林伯渠同志,林伯渠同志年事已高,再加上案件发生的时间已经十分久远,另外一名主要经历者邓发同志已在1946年一起空难中牺牲。

林老再次复盘回忆当时的案情,终于给专案组提供了了一条非常重要的线索:第一名从苏区出发的交通员应该姓秦,他曾经是高自立同志的警卫员。

高自立同志是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当时在苏区政府担任土地人民委员,建国后担任了冀察热辽分局财经委员会书记,负责冀察热辽地区财政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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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自立同志) 高自立同志

专案组得到这条重要线索后,立即前往辽宁沈阳,到了沈阳后,把有关情况转交给了病中的高自立同志,高自立随后答复专案组,小秦祖籍是江西萍江,目前在十三兵团工作。当时十三兵团随着解放战争的步伐已经打打到了广西南宁,于是专案组马上南下到南宁调查情况。

专案组在南宁见到了这位名叫秦朴的交通员,此时已是某军区的副师长。当蒋文增提到当年的运送的是黄金时,秦朴似乎并不吃惊,他说:“东西那么沉,而且交接如此反锁,我当时也大致猜出了里面是黄金,只是不知道具体送到哪里。”

随即,蒋文增在纸上写了个“快”字,然后撕下一个笔画,秦朴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当年给我的信物,只是‘快’字其中的一个笔画啊!”

之后,蒋文增根据秦朴提供的情况,顺藤摸瓜,最终找到了当年第六个交通员刘志纯。

专案组向刘志纯调查当年前往松江的情况,刘志纯异常兴奋,称自己对当年的任务记忆犹新,自己总共就执行过3次任务,松江这一回便是最后一次,因为对接的方式新颖,所以一直都记得。

刘志纯表示,1931年12月1日傍晚,他在5交通员手中接收了铜盒后,在第三天上午赶到了松江,随后就去了一个叫"汉源栈房"的客栈。

到了松江的第二天下午,他在客栈门前听到一个三十五岁左右,身穿黑色衣帽的人向别人打听有没有杭州过来的人,刘志纯听完主动与其接头。果不其然,两人对上了暗号、那把钥匙以及信物,一切都符合当时约定的内容。

随后,黑衣男子快速的离去,就在黑衣男子走后几分钟,国军就来查房了,说是查共产党的。刘志纯暗自庆幸,还好交接的快,不然就被当场抓获了。

专案组虽然从刘志纯那里得知7号交通员,但却不知道黑衣男子的姓名以及其他信息,刘志纯也不知道,那时候交通员之间是不知道姓名的。

那么黑衣男到底是谁?黄金是不是他私吞?

带着这些疑问,专案组决定到松江开展调查,四人抵达松江县城后,松江公安机关得知案情重大后,自然积极配合专案组的工作,选派了经验丰富的侦察员老马配合专案组开展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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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案组找到了当时见过黑衣男客房的账房先生,实在是由于时间太久,只见过一面的账房无法回忆起更多的细节。

专案组无奈,再次请交通员刘志纯回忆当年与黑衣男见面的的有关线索,后来刘志纯终于想起了一个重要的细节,那次见面时刘某某无意看到黑衣男钱包里有一张蓝色的纸条,现在回想应该是当时通用的客栈押金收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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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案组根据这一信息,决定调查松江城里的旅馆客栈。但是调查完松江所有的客栈旅店后,却没有发现任何有用的线索,因为松江这个地方比较小,旅店从业人员比较固定,数量比较少,大家都没有发现当年有这样一个黑衣男住店。

这条线索无疾而终了,调查似乎没有了方向。

因为临近春节,专案组决定先回上海,等过完年再做打算。离开之际,侦查员胥某向专案组请假,因为松江军分区司令部有个参谋是他山东老乡,专案组考虑到近期没有什么重要工作,就批准了他的请假。

让专案组没有想到的是,胥某这次会友之行居然让本案进程峰回路转!意外获得一条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