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桌上,杜江母亲王兴芳将鸡腿夹给儿媳林丽,神神秘秘的说:“来多吃点,我特意找老师傅拿中药炖的,王阿姨说她媳妇就是吃了这个才给她生了一个乖孙。”
融洽的气氛忽然僵住。
林丽勉强地笑了一下,“谢谢妈,”
杜江瞧见妻子委屈的样子,瞬间没了胃口,对母亲说:“妈,我爸一个人在老家,你回去陪他吧,昨天我给他打电话,听他说话的语气,估计是又喝酒了,”
“他也是因为心里苦才喝酒,”王兴芳着重看了看林丽,又点了一下杜江,“你们早点生个孩子,他忙着照顾乖孙,怎么还会有时间喝酒,你们说是不是?”
林丽欲言又止,杜江说:“我爸爸一个人在家喝酒,现在又是冬天,万一出点事怎么办,现在我和小丽工作不忙,你回去照顾我爸吧,两个人也好有伴,”
王兴芳低头吃饭,将话挑明,“不用赶我,我这次来是带着任务来的,你爸爸亲口说的,任务没有完成,我回去他不让我进屋。”
杜江还想说几句,林丽赶紧踢他一下,避免争吵,说:“好了,食不言寝不语,爸爸是个有分寸的人,不会让自己出事的,妈难得来一次,多玩两天也是应该的,”
吃完饭,三人都闷闷不乐。
回到卧室,林丽坐在梳妆台前,一脸愁容,说:“你去找个人生孩子吧,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躺着的杜江一下子坐起来,恼怒地问,“你要跟我离婚吗?”
林丽也觉得她的想法荒唐,一个女人将丈夫往外推,再怎么愿意心也是痛的,更何况他们感情好,结婚多年仍然如漆似胶。
“我不想离婚,”林丽含着泪,说:“可是所有办法都试过了,还是没用,现在爸妈催得紧,万一他们急出什么毛病怎么办?”
“我是人,绝对干不出那样的事!”杜江坚定地说:“你别再说这种荒唐的事情,”
“有什么不好呢,至少是你们杜家的种,我可以毫无怨言的抚养孩子,你也不委屈,”
“行,如果你真的要我那样做,离婚,只要你同意离婚,我不止可以找一个,我还能找百个,生一堆孩子!这样你满意吗?”
林丽捂脸哭泣,眼泪湿了她的脸,更湿了她的心。
杜江沉默一会儿,还是忍不住安慰她,说:“我们还年轻,还会有机会,别着急,爸妈愿意催就让他们催,实在不行就告诉他们,是我有问题。”
林丽更加感到羞愧,躺下后,一夜无眠。
杜江被气得一晚上没睡好,第二天上班时连连打哈欠。
同事打趣的说:“昨晚回去加班了?累成这样,”
“唉,别提了,我快被我那个糊涂的老婆气死,”
杜江憋在心里委屈,一口气将事情说了出来。
同事说:“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我之前也是这样,后来找到了一个医生,我和我老婆连着吃一个月的药就怀上了,”
杜江一听,赶紧要了医生的联系方式,拿了药方,满怀期待回家。
门推开的那一刻,热闹的气氛扑面而来,杜江走进去一看,客厅坐着一个陌生女人,王兴芳和林丽一左一右围着她。
三人笑脸盈盈,女人看了杜江一眼,羞怯低头。
“老公,这是秋小花,我远房表妹,她父亲来城里找工作,还没找到落脚的地方,这几天先住在我们家,”林丽笑容张扬,眉眼中的伤感忧愁若隐若现,“最近我工作会比较忙,妈也要回去了,你们彼此有个照应。”
王兴芳附和着,说:“对啊,你爸爸昨晚给我打电话,说感冒了,我得回去看看,不然出事了,后悔莫及,”
杜江一眼看穿他们的把戏,打量着秋小花,眉目秀丽,樱桃小嘴,乖巧可人。
他瞥了林丽一眼,隐忍怒气,笑着点头,说:“好,你们都走了,家里安静,有个人说话也不错,”
王兴芳拍手叫好,“说了这么多,你们也饿了,我去做饭,你们等着,对了,小花,我听说你做菜很好吃,过来帮阿姨打下手怎么样?”
秋小花跟着她走,说:“好的,阿姨,我跟你去,”
杜江幽怨瞪了一眼林丽,拎着药回卧室,一把将药塞进衣柜里,怒气冲冲关上。
林丽跟着他进来,问,“你把什么放进衣柜了?新买的衣服吗?”
“补药。”杜江坐在床上,不看林丽,说:“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要干什么?我想明白了,既然你愿意,我配合你,不管将来出什么事情,你别后悔!”
林丽站在门边,默默低头。
要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没有恋爱经验的秋小花拘谨地坐在沙发上,时不时看向紧闭的门,门打开的那一刻,她的心也跟着提起来了。
“晚上不用等我,”杜江进门没正眼看秋小花,“早点休息。”
秋小花着急站起来,紧张的问,“杜大哥,你是没看上我吗?”
杜江转身,走到秋小花对面坐下,问,“你为什么答应他们?”
“我、”秋小花手抠着衣角,犹豫不决,吞吞吐吐,说:“我爸爸生病了,急需一笔医药费,林丽姐是个好人,她愿意帮我,我这样也算是对她的报答。”
杜江抬眼看着秋小花,她俏丽的脸蛋红透,白色发灰的外套裹着身体,可怜楚楚盯着他。
“好,”杜江起身,说:“我帮你。”
一个月后,住在朋友家的林丽回家了,她的目的达成,人却笑不出来。
杜江对秋小花关怀备至,那是她曾经拥有的。
“小丽,家里请个月嫂吧,”杜江认真的说:“选择小花怀着孩子,一个人在家不安全,吃饭也要跟上营养,你做的这些菜营养搭配不均衡,”
秋小花放下筷子,乖巧的说:“没关系的,杜大哥,我可以自己学着做饭,”
“厨房油烟味重,你少去,”
两人交谈融洽,看似对林丽说话,实际她一句话也插不上。
吃完饭,杜江说:“小花,你早点休息,明天我陪你去做检查,”
“我陪她去吧,”林丽低声说:“明天,我不上班,你要上班的,”
“不用,我请假,”杜江坚定的说:“我是孩子父亲,我去合适。”
秋小花补充说:“对啊,丽姐,之前都是杜大哥陪我去的,他去和医生也好沟通,”
林丽黯然神伤,紧接着秋小花又说:“丽姐,我放在床边的衣服,麻烦你帮我洗洗,我最近孕吐厉害,浑身难受,”
“现在怎么样?”杜江扶着秋小花,“现在还难受吗?要不要回房间休息?”
“嗯,”秋小花顺势靠在杜江身上,“还是有点不舒服。”
两人亲昵走进卧室,林丽憋屈得怒火中烧。
但事情是她挑起来的,她不敢直接去找杜江,只能提醒秋小花,要她注意和杜江相处的尺度。
秋小花一反常态,单纯的脸上露出凶恶的神情,反问林丽,“你有什么资格说我?”
林丽气急攻心却哑口无言,“秋小花!你别忘了自己的身份!我才杜江的妻子,这个家的女主人!”
“现在是,”秋小花抚摸着肚子,坏笑着,“但很快就不是了,”
“你想干什么?”
“我想当这个家的女主人。”
秋小花鄙夷地看了一眼林丽,说:“像你这样的傻女人根本配不上杜大哥。”
“秋小花,你别太过分!”
林丽咆哮着扬起手。
秋小花不做闪躲,仰着脸,不屑的说:“还想打我,孩子如果出点事情,你担待得起吗?我劝你自己放手,这样还能留点体面,”
“你!”林丽拿出最后的杀手锏,说:“你就不怕你父亲病死!”
“你那点钱我才不稀罕,”秋小花畅想着,说:“等我和杜大哥结婚,我得到的钱会是现在的百倍万倍,”
林丽胸闷气短,扶着桌子,大口喘气,小腹忽然传来刺痛,她抱着肚子慢慢蹲下去,眼前昏黑,脚下一软晕倒了。
耳边焦急的呼唤将林丽唤醒,她睁开眼睛,杜江立刻贴上来,问,“老婆,你怎么样?”
“林丽姐,你没事吧?”秋小花紧张的说:“你们等着,我去叫医生,”
林丽看到杜江关切地注视,再想到如今的局面,不由得泪流满面。
“没事,别哭,”杜江握紧林丽的手,帮她撩开散乱的头发,“你和宝宝都很健康,”
林丽以为是杜江在关心秋小花肚子里的孩子,哭着说:“我没有动她,”
杜江说:“我知道你没有动她,我说的是你肚子里的孩子,你怀孕两个月了,你不知道吗?”
林丽挣扎着坐起来,“什么?我怀孕了?”
“对,千真万确,”杜江欣喜地说:“我们要当爸爸妈妈了!”
林丽抚摸着小腹,盯着看了会儿,一下子哭出声。
“怎么哭了?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林丽喘口气,说:“我糊涂啊,我和她前后怀孕,这叫什么事啊~”
秋小花带着医生走进来,说:“姐,其实我没有怀孕,杜大哥是故意气你的,”
“你、你们、”
林丽破涕为笑,靠在杜江怀里哭一会儿又笑一会儿。
几天后,林丽出院,秋小花收拾东西离开。
林丽将钱塞给秋小花,秋小花推开了,说:“姐,我爸爸的医药费,杜大哥已经帮我付了,我们的事情,杜大哥一早就知道,是他叫我配合他演戏。其实杜大哥很爱你,你们都是好人。你以后别再干这种糊涂事了。”
“谢谢,”林丽紧紧握住秋小花的手,“小花,你也是个好人。”
秋小花微笑着点头,“姐,我走了,祝你们幸福。”
“一路平安。”
林丽目送秋小花离开,抚摸着微微隆起的肚子,露出欣慰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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