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增广贤文》有句话,“知止常止,终身不耻。”知止,就是知足,明是非,懂得收敛。而长久地践行“知止”,则是知止与行止的统一。知道并不代表能做到,一时做到也不意味着能一生坚守。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并一以贯之地身体力行,虽难但十分可贵。
《醒世恒言》里有个故事:唐代有一薛录事因病发高烧到第七天渐入睡梦。梦中高热难耐跃入水中,化为一条鲤鱼,遇一老者船上垂钓。鱼饵诱人,薛录事本已识破那是引诱其上钩,告诫自己千万别上当受骗。怎奈肚中饥饿难抵饵香,他犹豫再三张嘴咬钩,遂成老者钓物。
作者冯梦龙对此点评道:“眼里识得破,肚里忍不过。”表面上看,薛录事是肚子没忍住而入歧途,其实是心里没忍住。俗话说:“心痒难耐。”既要识得破,还要心里忍得过。只有这样,才能经得起诱惑。否则,虽然明知不可为,但心中有贼,破防是迟早的事。
俚语常说:“酒是穿肠毒药,色是刮骨钢刀,财是下山猛虎,气是惹祸根苗。”意在告诫人们控制欲望、行有所止。其实,古人对知止行止早有清醒认识。《韩非子》有云:“贪如火,不遏则燎原;欲如水,不遏则滔天。”唐代娄师德以“行所当行、止所当止”为座右铭。后汉扬州刺史巴袛“夜与士对坐,处暝暗之中,不燃官烛”。杨震拒金、羊续悬鱼、周新悬鹅等佳话流传千古。细说古人行有所止情形,有的注重自律,即是建立道德修养基础上的行为自督自觉。比如,孔子举曾子“吾日三省吾身”之言,就是通过自修自牧而不逾矩。有的看重他律,即是接受他人对自己的约束。荀子曰:“非我而当者,吾师也。”古人对他律的态度也值得镜鉴。
心存敬畏,行有所止。没有敬畏之心,虽然知道不当为、不可为,但管不住自己,必然迷失心性、随心所欲。《道德经》有言:“知足不辱,知止不殆,可以长久。”一个人只有严以修身、严于律己,止住物欲、妄念、言行、心欲,并一贯如履薄冰坚守如初,才能行稳致远、终身不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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