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2年,为了迎接即将到来的田中角荣首相,毛主席提前站在了屋外等候。没过多久,田中角荣就在周总理的陪同下抵达丰泽园,一边用手绢擦着脸上的汗,一边朝着毛主席走来。

主宾一一握手之后,田中角荣开口的第一句话是:“请借一下厕所。”毛主席示意工作人员给田中角荣带路,自己则站在原地,一直等田中角荣出来,才同他一起走进了会客厅。

“田中先生,同我们这位吵完架了吧?”刚一落座,毛主席就指着周总理,风趣地说道:“天下没有不吵架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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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吵了一点,可也解决了问题。”田中角荣回答道。从三天前田中角荣下飞机的那一刻起,中日双方就在谈判桌上展开了一场博弈,甚至一度火药味浓重。

在田中角荣抵达中国的当天下午,中日双方在人民大会堂开始了第一轮会谈。田中一开始就坚决表示,在自己访华期间将坚持日美保安体制,希望中方能够予以谅解,不要将它看成是威胁。

“这不成问题。”周总理干脆地告诉田中角荣,日美关系的好坏是日美之间的问题,中国不会干涉。随后中日双方还讨论了台湾问题、自卫队等问题,会谈结束时周总理对田中角荣说:

“总之,要求大同、存小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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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轮会谈结束后,田中角荣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由于中国的宽宏大量,阻碍中日邦交正常化的不少阻碍,都已经在第一轮会谈解决,这一个良好的开端,给了田中角荣恢复中日邦交正常化很大的信心。

在田中角荣上任前,已经执政8年的佐藤内阁,就是因为在打开对华关系的问题上始终不得要领,才不得不在国人的谴责声中解散。因此田中角荣上任后的第一件事,就是以积极的态度对待中日邦交。

当天晚上,周总理为田中角荣一行举行欢迎宴会,除了中日双方的代表外,还有各国常驻北京的记者等,共计600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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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总理首先致欢迎辞,回顾了中日双方的历史交往,同时也谈到了日本侵略中国的历史,致辞的最后,周总理对中日邦交恢复正常寄予了美好的祝愿。紧接着是田中角荣上台致辞,他在致辞中同样也提到了日本对中国的侵略:

“……遗憾的是,过去几十年之间,日中关系经历了不幸的过程,其间,我国给中国国民添了还很大的麻烦……”

当田中角荣说到“添了麻烦”四个字时,原本会场里热烈的气氛,一瞬间就冷了下来。日本给中国带来的巨大灾难和创伤,怎么能简简单单用“添了麻烦”就能形容。

周总理也察觉到了会场气氛的异样,对于“添了麻烦”的说法也不赞同,但在田中角荣致辞结束时,周总理还是带头鼓掌,给田中角荣圆了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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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中角荣一行抵达中国的第二天上午,由双方外长举行第一轮外长会谈。在会谈中,日方在中日双方有分歧的问题上,批驳了中国的方案,最终会谈不欢而散。

当天下午的第二轮会谈,周总理对待日方的态度,明显和前一天判若两人。他首先谴责了日方在第一轮外长会谈中的态度,之后对田中角荣在欢迎宴会上“添了麻烦”的说法进行了严厉批评:

“这句话就好像是弄湿了过路女人的裙子,向人家道歉似的。”

谈判一时间陷入僵局,田中角荣前一天刚刚放松下来的心又提了起来,如果这一次空手回国,很有可能会落得和佐藤内阁一样的下场。因此吃过晚饭后,日本代表团紧急开会,临时商定在举行一次外长会谈,确切了解中方的意图,并决定放弃一些日本方面的主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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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中角荣访华第三天,尽管谈判受阻,日本代表们的心情都很沉重,但还是按照中方的安排,游览了万里长城,并将日方起草的妥协方案交到了中方手中。

当天下午,第三轮会谈开始,日方代表每个人都企图从周总理的脸上看出他对妥协方案的态度,结果却没有看出任何线索,会谈中周总理也没有提起一句关于妥协方案的事情。

一直到会谈结束,日方代表才恍然大悟:周恩来是在等毛主席最后拍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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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主席说话幽默,又十分健谈,在说到自己的藏书时,毛主席顺手从书架上取下一套《楚辞集注》送给田中角荣。会见结束后,毛主席还坚持将田中一行送到了门口。

日方代表都知道毛主席博古通今,送的这一套《楚辞集注》一定有特殊的含义。因此回到住处后,日方代表顾不上休息,赶紧研读毛主席的书,田中角荣也许是太过紧张,一下子流起了鼻血。

随行的医生好不容易才帮田中角荣止住血,田中角荣捂着鼻子,连续三次叮嘱医生,千万要保密,不能将自己流鼻血的事情传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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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日方代表所猜测,毛主席送给田中角荣《楚辞集注》,的确大有深意。因为在田中角荣的致辞中,“添麻烦”翻译成日语是“迷惑”,而“迷惑”一词最早出现在《楚辞 · 九辩》中“慷慨绝兮不得,中瞀乱兮迷惑”。

最终,日方将“添了麻烦”的表述改为“造成了重大损害”。

毛主席与田中角荣的这次会见,给中日谈判开了“绿灯”,中日邦交正常化恢复由此迈出了一大步。在最后一轮会谈结束时,周总理将自己亲笔写的一份纸笺交给田中角荣,上面有六个大字,代表了周总理对田中角荣的期望:

“言必信,行必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