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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波光

经过激烈鏖战,特朗普终于重返白宫,成为美国史上第二个卷土重来的总统。全球普遍抱着既忐忑不安而又有所期待的心情面对,台湾自然也不例外。

台湾一向挺特朗普。2020年英国民调公司调查东亚八个国家与地区,发现台湾最支持特朗普,而且是唯一一个支持多于反对特朗普的地区。在民意趋势与对特朗普过于乐观的期待下,台湾民进党当局当年一面倒地支持特朗普,没有料到,最后竟然是拜登当选。

在“押错宝”的教训下,尽管民进党当局依旧看好特朗普,却不敢公然表态。一方面还是对拜登政府表态效忠,一方面却对特朗普阵营暗中示好。就在选前一周,台湾“驻美代表”俞大㵢接受挺特朗普电视台专访,肯定特朗普任内大幅提升台美关系;而台湾对外事务部门副负责人吴志中却向国际媒体表示,台湾对美国大选“非常非常忧心”,并直言“假如特朗普放弃台湾,怎么让美国再次伟大?”这显然反映民进党当局对特朗普是既期待却又担心。

对于特朗普的当选,台湾媒体最关切的是三件事,其一是特朗普会如何对付台湾的半导体产业?其二是特朗普宣称要加征所有输美商品关税10%,对台湾会有什么影响?其三则是特朗普喊了多次的“保护费”,台湾究竟要付多少钱?表面看来,保护费似乎属于防卫范畴,其实同样与经济密切有关。

过去几年来,台湾对美国出口和投资快速增加,今年前三季,美国一举超越中国大陆,成为台湾最大单一出口市场;同时过去一直是台商最大投资地的中国大陆,在台积电赴美投资后,竟也被美国超过。三年前,美国各州政府在台湾的经贸办事处只有六个,今年已有24个。这说明台美经贸投资关系在过去几年确实快速增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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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在台协会台北办事处

然而,特朗普不仅扬言未来将再对所有中国商品加征60%的关税,还要对所有美国进口商品加征10%的关税,包括台湾在内的美国所有贸易伙伴,当然都将受到影响。

对于这个问题,台湾经济部门负责人郭智辉表示,美国提高10%关税,“对台湾的影响不会很大”。台湾发展委员会负责人刘镜清更声称,增加10%的关税,“在技术控管部分,对台湾来讲,利多于弊”;因为会加速台商移动,台湾也有机会得到更多订单。然而,事情真会如此乐观吗?

一般而言,贸易伙伴对美国的出口占GDP百分比及其占出口总额的比例越大,所受到的冲击就会越大。2023年台湾对美国出口占GDP 10.09%,比起新加坡和韩国对美出口商品占GDP约6%—8%,显然要高出不少;而且台湾对美出口占出口总额已由2018年的13%升至目前的23%;再加上台湾对美国的贸易顺差与年俱增,必然导致特朗普不满,美国对台湾商品加征的关税肯定只会多不会少,在此情况下,面对特朗普2.0的关税战,台湾经贸所受冲击难道会“利多于弊”吗?

另外,台美21世纪贸易倡议谈判,尽管第一阶段协议部分,双方程序几近完备,有望年底生效,但特朗普一向反全球化,主张保护主义,后续谈判能否顺利进行?谁也不敢保证。同样的,虽然拜登政府于十月底宣布,将与台湾展开全面性租税协议谈判,以解决双重课税问题,但拜登即将卸任,未来参众两院又全由共和党掌控,未来谈判自然充满变数。无庸置疑,在特朗普标榜“美国优先”的原则下,美国与台湾的谈判,条件只会越来越苛,除非台湾能满足美国的要求,否则就不会达成任何协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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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朗普多次炮轰“台湾偷走美国价值5000亿美元芯片生意”。

至于半导体产业方面,尽管全球最大芯片代工厂台积电,已在美国投资数百亿美元设厂,但特朗普多次炮轰“台湾偷走美国价值5000亿美元芯片生意”,并强调“只要把关税提升至一定水平,芯片制造商就会自动到美国设厂”,这当然使台湾半导体产业忧心忡忡。然而,台湾经济部门负责人郭智辉依然不以为意,认为在七纳米以下的先进制程,台积电几乎是“一个人的武林”,加上市场有强烈需求,因此不论谁入主白宫,都无法限制台积电的发展!刘镜清也表示,他不认为特朗普会对台积电下手,因为如此不仅执行困难,如果真的对台积电收保护费,成本会转嫁到相关产品iPhone 、A I服务器和美国厂商。

不过,以特朗普的个性,再加他已全面执政,绝对不会咽下自己说过的话。他就算不会撤销拜登政府的《芯片和科学法案》,但极有可能以关税威胁,强力要求台湾更多的半导体产业前往美国投资,并以减少补助为手段,迫使台湾半导体业者交出高端、核心技术。试想,以台积电之大,在美国压力下都不得不交出客户商业机密,一旦特朗普决心对台湾半导体产业动手,届时谁能幸免?

至于保护费方面,主要当然是指军售。特朗普第一个四年任期,对台军售11次,总金额183.35亿美元,已超过奥巴马八年任期的总和,成为历年对台军售最高的美国总统。今年大选期间,特朗普提到台湾距离美国有9000英里,距离中国大陆仅100英里,“要保卫半个地球外的台湾,存在实际困难”,他希望台湾向美国支付保护费,而且台湾的防卫支出应该提高到GDP的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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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朗普第一个四年任期,对台军售11次,总金额183.35亿美元。

特朗普的这番话,显然完全没有考虑到现实状况。2025年台湾GDP预估值约新台币26.41万亿元,GDP的10%就是2.64万亿元,占总支出3.1325万亿元的84%,是明年防卫年度预算编列数6470亿元的四倍多,真若如此,台当局扣除人事费用后,剩余经费连支应一个卫生福利部门都不够。

不客气的说,防卫预算占GDP比例不要说10%,即使5%都很恐怖。因为这意味政府每花两块钱,就有将近一块用在防卫。根据斯德哥尔摩国际和平研究所2022年各国军费开支统计,世界十五大军事支出国中,只有沙特阿拉伯和以色列,军费占GDP比例超过5%,连美国本身也只不过3.2%。可以想见,尽管台湾防卫预算占GDP比例已从2024年的2.38%,增长到2025年的2.45%,但在特朗普的压力下,增到3%以上恐怕是迟早的事。鉴于防卫预算的增加,必然对其他预算产生排挤效应,不只经济会受到间接影响,民生也会连带波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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