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8年的一天,中南海西门来了一位身穿军装的中年男人。军人直奔接待室,提出要到丰泽园去,面见毛主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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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主席、朱老总、周总理、陈云在中南海

负责接待的是一个年轻同志,得知军人来意后,平静地说:“见毛主席可以,与中央办公厅联系没有?”

军人瞪大了眼睛,怒气冲冲地说:“什么?还要跟中办联系?告诉主席,就说李德才来了!

接待同志看军人军装上绣着四颗星,意识到他的身份是大校,态度变得冷淡起来。别说他是大校,就是开国将军,没有毛主席的批准或者中办的批示,也不能擅闯中南海。

军人吃了个闭门羹,当场心态炸裂,提高了声调:“这规定是谁定的?你马上给主席打电话,报上我的绰号,就说‘土佬’来了,主席肯定见我!”

这位大校言之凿凿,听上去与毛主席很熟。那么,他与毛主席是怎么认识的?又因何事要求面见毛主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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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征时期的刘伯承

强渡大渡河,“土佬”立功

1935年5月,刘伯承和聂荣臻率领红军先遣队穿越彝区,抵达大渡河西岸的安顺场。先遣队刚到,就接到中央军委命令:不惜一切代价,赶在国军薛岳部、吴奇伟部到来前,强渡大渡河。

强渡大渡河的任务,交到了红一军团1师1团1营的手上。听番号就知道,这是中央红军的王牌部队,承担着开路先锋的重任。但刘、聂两位元帅仍不放心,将红1团团长杨得志、一营营长孙继先叫到了指挥部,分配任务。

聂帅没有立即部署,问二人:“国民党飞机散步传单,声称要让我们当石达开第二,你们知道石达开的故事吗?”

当时杨得志、孙继先刚刚20出头,不了解过去的历史,无言以对。聂帅见状,讲述了70多年前太平天国将领“翼王”石达开在大渡河兵败的故事。孙继先是山东汉子,性格直爽,说:“管他什么‘十大开九大开’,我们红军来了,走到哪里哪里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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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国大校李德才

聂帅欣慰地笑了,向杨得志、孙继先下达作战任务。5月25日清晨,刘、聂两位首长来到安顺场,查看战前准备。聂帅得知红1团把6挺机关枪全部调了过来,突然想起什么,问杨得志:“哎,土佬来了吗?”

“来了来了,还给他专门安排了两挺重机枪呢!”杨得志回答。

二人的对话引起刘帅的注意,问:“土佬是谁?”聂帅哈哈大笑,说:“他可是我们军团最好的机枪手!”

聂帅口中的“土佬”,就是开国大校李德才。

1930年,出生湖南农村的李德才参加了红三军团。红军攻打长沙时,连长分发给李德才一条从国军那里缴获的军裤。李德才出身农村,又刚参军不久,没什么见识。他看军裤前面开了个口子,以为是大便用的,就把带口子的一面穿在了后头。

这时,红6军军长黄公略过来了,笑骂:“你这个土佬,应该把口子放前面!”战士们笑得前仰后翻,给李德才取了“土佬”这个绰号,在军中传扬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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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德才身材魁梧,是天生的机枪手。他在战争中学习战争,迅速成长,到红军长征时已经是红一团一营机枪连的排长了。

刘帅听后起了兴致,专门到河边的机枪阵地看望李德才。

渡河战斗打响后,李德才猛烈开火,掩护17勇士强渡大渡河。他手法熟练,发出一连串点射,击倒了河对岸一个又一个敌人。和他一起执行掩护任务的战士们大喜过望,连连拍手:“土佬,打得好!”

战后,李德才与渡河17勇士一起被军团授予“大渡河英雄”称号。提到“土佬”,中央许多老同志都称他为“渡河18勇士”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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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毛主席记住,敢违抗林总命令

渡河的第二天,毛主席、朱德等中央首长来到安顺场,指挥渡河。刘伯承作为红军总参谋长,向毛主席、朱老总详细汇报了渡河经过,着重表扬了李德才,还提到“土佬”的绰号。毛主席听后哈哈大笑,自此记住了李德才。

朱老总则亲自接见了18勇士,赞扬道:“你们拯救了红军,拯救了革命,你们的英勇行为永远不死!

这话传来传去,变成了李德才等人得到了“免死金牌”,无论犯多大错,组织都不会怪罪,其实是误传。

此后,李德才继续在聂荣臻麾下效力,抗战时期参加过黄土岭战斗,与战友们合作击毙了日军“名将之花”阿部规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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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战胜利后,李德才任晋察冀军区冀中十分区75团团长。这是一支刚刚由地方部队改编来的部队,兵员军事素质不高,缺乏武器,战斗力很弱。

其实,李德才本来有大展拳脚的机会,到东北战场作战。然而面对老首长林总的邀请,他却选择拒绝,错过立下大功的机会,成了开国大校。

1945年10月,林总一行路过冀中,即将奔赴东北。林总在霸县驻地休息时,特意把李德才找了过来,要他跟自己到东北去,开辟根据地。

这可是个难得的机会,可李德才却说:“首长,我听说东北太冷,冬天撒尿都要带着裤子,我可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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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总一向严肃,也被李德才逗笑了,回他两个字:“瞎说。”

李德才一点不意外,提了一个要求。他说:“首长,我们团缺武器,你留点武器给我吧。反正你们去了东北,能接收日本人的枪支大炮。”

林总看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我可不是后勤部长。”

说话间,邓发、李天佑等跟随林总闯关东的将领进来了。林总点拨李德才:“我可不管,找他俩要去。”

很快,李德才的装备武器就被解决了。军区司令聂荣臻非但不生气,还夸奖李德才:“这个土佬,发了一笔洋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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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成武

求见毛主席:报我绰号上去

1952年春,李德才从朝鲜战场归来,住在北京的招待所。几个月时间过去,李德才看其他同志都安排了工作,他却没有一点消息,心情变得急躁起来,对谁都没有好脾气。

这天,李德才的老团长、时任华北军区参谋长的杨成武来了。杨成武问候他:“老李,身体恢复得怎么样了?”

“死不了。”李德才没好气地回答。

杨成武知道李德才的脾气,一点被怪罪,还说李德才的事情聂帅知道了,毛主席都亲自过问,安排他工作呢。李德才听说首长关心他,心里暖洋洋的,一点不生气了。

不久后,李德才上任华北军区保定军分区司令员,1955年授大校军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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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德才一家

李德才主持保定军区工作时,河北省会也在保定。不过在1958年,河北省委、省政府搬到了天津,一干机关单位也牵走,留下了许多空地。李德才相中了其中一块空地,想建一座篮球场,作为军区干部、战士活动的地方。

那是在1958年,建篮球场谈何容易。李德才去找地方领导,对方告诉他:“盖篮球场要水泥,地方上的水泥指标已经用光了。你是军里的老同志,还是找国务院去吧。”

李德才一想也对,带着军区秘书直奔北京。在招待所安顿下来后,李德才没有跟任何人打招呼,直奔中南海求见毛主席,请主席给他批水泥。

想见毛主席可不容易,李德才刚到中南海西门,就被接待室的同志拦住了,要中央办公厅的文件。李德才拿不出来,只好报上自己“土佬”的绰号,说:“你打电话给主席,他肯定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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菊香书屋

不料,接待的同志很讲原则,电话也不打,愣是拦住李德才不让他进。李德才急了,骂骂咧咧的,竟强行往里闯,和接待同志纠缠了起来。

争论间,李德才看到一个十四五岁的孩子走了过来。李德才叫不上对方的名字,但知道他是中央首长的孩子,在延安见过。于是,他赶紧招呼孩子过来,问:“小孩,你还记得我吗?”

小孩愣住了,细想一下,回答:“你是李叔叔吧?”

李德才抓住了救命稻草,掏出早准备好的信件,又签上“土佬”的绰号,拜托小孩交给毛主席。事情办妥后,李德才不再纠缠,回招待所等消息去了。

第二天,中央办公厅就来人了,请李德才到中南海。结果李德才来了脾气,说:“不去,谁请我都不去!”招待所还住着军中其他将领,好心劝说李德才,他才动身前往中南海。

别看李德才脾气大,来到菊香书屋见到毛主席,照样恭恭敬敬敬礼,喊了声:“主席,您好!”

毛主席很高兴,招呼说:“哟,土佬来了,坐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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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主席暖心的一句问候,又让李德才放松下来。他没有立即坐下,而是打量了主席一番,口无遮拦地问:“主席,您每天吃什么?怎么这么胖!”

屋里的工作人员顿时惊住了,还没谁敢跟主席这么说话。毛主席脸上浮现出笑意,又招呼他:“你这个土佬哟,来,来,快坐!

李德才刚坐下,毛主席也开起了玩笑:“土佬,这次裤子没穿反吧?”主席讲起了当年那个故事,惹得大家哈哈大笑。

言归正传后,毛主席作了批示:“水泥的事情好办,你找总理说嘛。”

一场“谈判”在愉快中结束了。临走的时候,李德才又提要求:“主席,你把那支笔给我吧,留个念想。”

毛主席笑呵呵递给他,又吩咐工作人员:“把我那条皮带也送给他,让他天天扎着,裤子就不会穿反了。”

李德才达到自己的目的,心满意足,开开心心回保定军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