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6年6月9日,新四军副军长罗炳辉指挥部队,向盘踞在枣庄的国军发起进攻,取得大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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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炳辉

新四军的将士们欢呼雀跃,庆祝解放枣庄。然而大家不知情的是,指挥官罗炳辉是带病出征,身体已经累垮,生命走到了最后时刻。

6月21日,在山东临沂市兰陵镇,罗炳辉不幸病逝,年仅49岁。

罗炳辉牺牲,最心痛的莫过于老战友陈毅。陈老总亲自写下《悼罗炳辉将军》一文,并亲自主持了罗炳辉的遗体入殓仪式。下葬当天,陈老总泪洒当场,悲痛地说:“老罗,你未尽的事业,我们一定替你完成!”

噩耗传到中原军区,王树声同样悲痛不已,泪如雨下。他对身边的工作人员说:“老罗走得太突然了,我还欠他一句‘对不起’呢!”

王树声与罗炳辉交集不多,为什么会在罗炳辉牺牲后,突然想到向他道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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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奴隶到红军军团长

1897年,罗炳辉出生在云南的一个贫农家庭。云南地处南疆,长期与内地隔绝,政治环境也大不相同。罗炳辉家说好听点是贫农,其实是奴隶,官僚地主随时可能要他的命,而且不用承担任何责任。

罗炳辉虽然是奴隶,但反抗意志坚定,从小就敢跟地主对着干。罗炳辉11岁那年,他的一个小伙伴不小心弄丢了地主家的一只羊,遭来一顿毒打。罗炳辉气不过,将地主告上县衙,要求治罪。

然而县令和地主是一丘之貉,把罗炳辉打了一顿,还把他赶出了县城。罗炳辉非常失望,1915年滇军征兵,18岁的他毅然参军,开启了军旅生涯。

罗炳辉能吃苦会打仗,很快得到上级的赏识,被提拔为唐继尧的亲兵。此后他跟随唐继尧南征北战,参加过讨袁护国战争,唐继尧兵败后一度流落香港,罗炳辉也一并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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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继尧在香港过的是纸醉金迷的生活,令罗炳辉大为反感,认清了军阀的本来面目。后来他参加了北伐战争,当上了国民革命军的营长。

1927年3月,罗炳辉在参加一次追悼会时,与朱德相识。正是这次见面,改变了罗炳辉的人生。朱德告诉他:“工农兵只有联合起来,才能取得革命的胜利,穷苦百姓才有饭吃。”

罗炳辉深深被朱德的话震撼了,1929年,他在赣西发动武装起义,参加了红军,并于同年入党。

罗炳辉作为一位起义将领,在军中进步神速,他从团长做起,一步步做到红12军军长,后来又担任红九军团军团长。他善于打运动战,屡屡奔袭敌军,被朱德誉为“神行太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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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树声嘲笑:你怎么好意思当军团长

1934年10月,罗炳辉率领红九军团踏上长征之路。

中央红军从江西出发时,足足有8.6万人马。作为五大军团的红九军团,实力虽不如红一、三、五军团,但也有1.16万人。

然而中央红军突破四道封锁线后,部队减员到不足3万人。后来中央红军二战遵义、四渡赤水、强渡大渡河,经历无数恶战,兵力不断锐减。到1935年6月,中央红军与红四方面军在川北会师时,部队只有1.5万人。

红军长征时,红九军团承担的是开路先锋的角色,伤亡比例是全军最大的。红九军团抵达川北时,部队仅剩1000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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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中央红军的艰难处境不同,红四方面军可谓兵强马壮,虽然没有号称的10万人,但也要8万余人。不仅如此,红四方面军的将士不缺粮食、枪弹,个个精神饱满。中央红军的战士们则因为长途跋涉,吃不上饭,个个面黄肌瘦。

在这种背景下,红四的将士看不上红一的将士,也算情理之中了。时任红四方面军副总指挥的王树声,也受到这种氛围的影响,产生了错误判断。

北上过草地时,红军两大方面军混编,分为左右两路大军行动。红九军团因为兵力锐减,改编为红32军,随右路军行动,王树声也在右路军的队伍中。

一次,王树声与罗炳辉见面,表现出比较“自大”的一面。王树声嘲笑说:“你手下没几个兵,怎么好意思称军团长,换作我,干脆就当一个营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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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主席向王树声授予军衔

右路军以红四方面军为主,王树声级别也更高,罗炳辉虽然恼火,也不好发作。不过很快,王树声便意识到自己的言语过火,右路军也陷入比中央红军更困难的处境。

当时,张国焘违抗中央决定,私自率右路军南下,企图在四川建立根据地。张国焘认为右路军实力强大,甚至喊出“打到成都吃大米,打下成都过新年的口号”。

但张国焘显然低估了川军的战斗力,右路军一败再败,损失掉一半人马,不得不重过草地。

更让王树声心碎的是,接下来西路军兵败河西走廊,21800人马几乎死伤殆尽。石窝会议后,王树声率右支队500余人突围,这个时候他才体会到罗炳辉的红九军团缩减到营的痛苦。

后来,王树声死里逃生回到延安。经过一系列挫折,他不再年少轻狂,成熟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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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炳辉(右一)与周恩来等人合影

新四军副军长,若不牺牲应是大将

王树声回延安后被安排进入抗大学习,直到1938年才付出,担任晋冀豫军区副司令。1946年中原突围后,王树声由中原军区副司令改任鄂西北军区司令,开始独当一面。建国之初,王树声任湖北军区司令员,后调任国防部副部长。

1955年授衔时,王树声被定为正兵团级,原则上应授上将。不过考虑到他的资历,以及在红四方面军担任的职务,还是破格被授予大将军衔。

那么当年被王树声“嘲笑”的罗炳辉授什么军衔呢?他和王树声一样,应该是大将,最低也是上将。遗憾的是,罗炳辉早早牺牲,错过了授衔。

抗战全面爆发后,罗炳辉担任八路军副参谋长,不过他并未亲临前线作战,而是前往八路军武汉办事处工作。新四军组建后,罗炳辉被委以重任,担任第1支队副司令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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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炳辉一家

1939年4月,罗炳辉奉命来到安徽我,组建新四军第5支队。部队刚组建的时候,许多战士衣衫褴褛,连武器都没有,被日伪军嘲笑为“叫花子部队”。

但就是这样一支“叫花子部队”,在罗炳辉的指挥下迸发出惊人战斗力。罗炳辉曾亲率一支部队,在一天之内狂奔120里,占领了两座城市。后来罗炳辉任新四军2师师长,在淮南地区与敌交战上千次,未尝败绩。

皖南事变后新四军重组,罗炳辉凭借突出战功升为新四军副军长。在新四军军事干部中,级别在罗炳辉之上的,只有军长陈毅元帅和第一副军长张云逸大将。

然而,罗炳辉取得的巨大功绩,是他用透支身体换来的。指挥作战时,他经常不眠不休,一日三餐也不规律,导致患上了严重的高血压。他常常陷入昏迷之中,以至于抗战胜利时,他连庆祝仪式都没有参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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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6年6月9日,解放战争全面爆发前夕,罗炳辉率部攻打枣庄,全歼敌军,取得了一场大捷。

遗憾的是,这也成为罗炳辉最后指挥的战斗。6月13日,罗炳辉在在山东驿县前线指挥所吃饭时,突然感觉一阵头晕,当场重摔在地,昏迷不醒。

眼看副军长受伤,大家连忙将他抬起,送去了兰陵镇的医院。军长陈毅得知罗炳辉病情,也马不停蹄赶到医院,嘱咐医生尽最大努力救活罗炳辉。

然而,医生连打三针强心针,也未能救下罗炳辉的性命。6月21日,罗炳辉因病逝世,年仅49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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噩耗传到延安,毛主席非常惋惜,那个被他称赞为“正派耿直,很会打仗”的将军去世了。王树声也心痛不已,直言当年嘲笑罗炳辉不对,欠他一个道歉。

试想一下,如果罗炳辉仍健在,他能取得什么成就?1947年初,新四军改编为华东野战军,罗炳辉应该是华野副司令,再不济也是后来某个兵团的司令员。

而在红军时期,罗炳辉就是红九军团军团长,是中央红军长征时五个军团中,其中一个军团的军事主官。另外四个军团长,林总、彭总是元帅,董振堂西征牺牲,周昆担任115师参谋长后携款私逃。

董振堂若不牺牲,肯定是大将,罗炳辉不一定是大将,至少也是上将军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