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河暴雨后
【作者 王阔海 黄河文化研究者】
今年的疫情影响很大,一半以上的时间不能外出办事,于是有了大把的时间阅读。大约是兴趣所致,这个年度的阅读中有大量关涉我们生存基础的河流(比方说黄河和辽河,前一条被称为中华的母亲河,后一条是中华文明曙光最早初露的西辽河文化圈的母亲河)、地理变迁、气候和植被等,进而比较多的去关注气候地理和历史地理。
剑桥大学考古学和人类学博士布莱恩·费根在其《小冰河时代-气候如何改变历史》中,详述了1300年至1850年欧洲的寒冷波动和政治大事件,同时也对平民的饥馁和死亡给予了悲悯的描述,比如爱尔兰大饥荒和第一次世界大战前线冻死的士兵。
这本书揭秘了跷跷板式的气温冷暖变化给社会动荡带来的影响。
《小冰河时代》讲述了气候变化与历史
在对于国内一些史志特别是河渠书、沟洫志、灾难志的阅读中,尽管很少系统描述当时的天气变化,但是对照气候学、地理学的一些研究成果,发现大旱、大涝等气候动荡,以影响作物种类、生产方式、作物产量等方式干涉着土地上人们的生活,进而影响迁徙、暴乱和政权的稳定。
现在是冬天,屋子里的暖气很热,门口的超市里摆满了面粉和大米以及各种袋装肉类,似乎气候的变化对于我们来说没有什么致命影响,最多不过添加或减少一件衣服,大不了得一场感冒或中暑的小事儿。
就说1850年的气候变冷、变干事件吧,那是清文宗咸丰元年,持续的减产令这位年仅20岁的皇帝苦恼万分,可以说是动摇大清国基的序幕。
几年后的1855年,黄河大改道。
洪水是可怕的
黄河的改道固然有其泥沙淤积、地质构造、人工干涉等地面因素,但是洪水与气候的关系密切。
但凡气候剧变,比如1850年的这次气候事件,带来的是冷冬、冷春、冷秋,因此作物收成减产或不产,同时还会出现暴雨集中的夏季。
话说黄河安澜,除了大堤牢固、库容分流外,还有一个是老天爷说了算的,那就是流域内降雨分布、降雨量和降雨时间的拿捏。比如,黄河中游的渭河、汾河和无定河等流域内同一时间持续降雨,洪峰可能会同时进入干流,那就会造成大洪水。假如上游的洪峰恰好也在这一时刻赶到,碰撞在一起,依旧是可怕的洪水。
而这一降水的把控,目前人类只能做到在某片云的附近催雨,还不一定次次成功,绝无大面积干涉降雨带的能力。
寒冷是驴友的尖叫,却是庄稼的敌人
1977年冬天,是我记忆中的寒冷冬天,我的家乡通辽最低气温曾达到零下38度。同一年,据我的生产建设兵团工作的老师回忆,她们穿着皮袄、戴着狗皮帽子入睡,大雪封门。内蒙古冷极根河记载了零下58度的极端温度,据当地人说其实还有更冷的时候和地点。
那之后,再也没有出现过大寒冷,近半个世纪以来老天爷似乎很眷顾我们,给予少量白雪皑皑和大多百花盛开。但是我们不能忘记老天爷的威力,根据历史经验,就算在“新仙女木事件”之后(这是一次冰期的最后记载),地球气温依旧以上下2-3度平均波形升降中,这已经是影响历史进程的波动了。
兴安岭好多冻土层
在我们农村,对“老天爷”有一种敬畏之心,感叹的时候、惊讶的时候、控诉的时候、无助的时候,都爱口头上挂着“老天爷”。
进城之后,条件好了,暖气热了,超市装满了,汽车有空调了,好像忘记“老天爷”的存在了。
但是今天,我觉得能够吃饱喝足,还是要说一声:
我的老天爷呀!(20221226,乌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