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位俄罗斯寡头日前与彭博社进行了交流,并分享了他们对当前局势的看法。这些寡头个人资产均超过9位数美元,其公司拥有数万名员工,在俄罗斯经济中发挥着重要作用。
整体而言,他们的观点主要集中在以下几点,或许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反映目前俄罗斯所处的真实情况:
第一,即使俄罗斯经济陷入崩溃,普京也不会停止战争;
第二,尽管特朗普主张迅速结束战争,但他们其中大部分人都怀疑特朗普是否能做到这点;
第三,即使战争结束,对俄罗斯的制裁在短期内也不会放松,特朗普不会解除制裁,俄美关系回不到过去;
第四,俄罗斯政府对于经济的预测“过于乐观”,战争已经使俄罗斯经济发生了巨大变化,俄罗斯政府的长期目标难以实现;
第五,俄罗斯有足够的资源来支持多年的战争——苏联在解体前,经历了长达数十年的经济困难时期;
第六,其中一名寡头认为,如果俄罗斯政府承认战争的存在,而不是依旧坚称所谓“特别军事行动”,那么当前高通胀也可以被证明是“合理的”,政府可以告诉民众“通货膨胀是支持战争必须付出的代价”,而不是继续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我们此前不止一次说过,面对持续高位的通胀率,俄罗斯央行在过去一年8次暴力加息,目前俄罗斯的关键利率已达到21%的历史最高纪录,高达11.4%实际利率仅次于委内瑞拉,雄踞全球第二。
首先需要指出的一点是,现在还能在俄罗斯国内维持生意的寡头,没有一个是反战的,或者说敢于公开反战的。
哪怕是匿名接受西方媒体采访,也得小心翼翼地说话,不能违背基本的政治正确。
那些反战的政商界精英,要么早就提桶跑路了,要么早就学会了闭嘴,还有几个“幸运儿”则是“突发心脏病”或者“不小心掉出了窗外”。
在这种大背景下,这些寡头只能有限地表达出对俄罗斯未来的悲观。出于自身利益的考虑,这些人当然是希望战争尽快结束,俄罗斯尽快与西方恢复关系,大家好好做生意。
但过去两年半的种种事情,让他们切身体会到了什么叫“不要擅自期待,就不会擅自破防”,战争第一年的乐观情绪早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长期的谨慎观望。
之前也提到过,在6月27日的美国总统辩论中,特朗普完胜拜登的表现一度让俄罗斯的许多政商界精英感到很兴奋,结果1个多月后,乌军攻入库尔斯克,形势再度变得不明朗起来。
即使现在特朗普赢得了大选,但从他的内阁成员名单来看,结束俄乌冲突,以及俄罗斯与西方关系正常化的前景依旧不容乐观。甚至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相比于处处放不开手脚的拜登政府,未来的特朗普政府才是更加令俄罗斯头疼的对手。
最近几天,特朗普第二届政府班子的成员不断被揭晓,其中最引人关注的一个是国务卿,目前反华政客卢比奥据传是最有可能的人选,另一个就是国家安全事务助理,这个已经定下来了,是对华鹰派的众议员迈克·沃尔兹。
两人都主张对中国强硬,但同样地,他们对俄罗斯也没有什么好感。俄媒《记者报》日前就发表评论文章称,尽管俄罗斯有一些人认为“特朗普上台对俄罗斯有利”,但实际上他们恐怕要失望了,不论是过去、现在还是未来,华盛顿都不可能对莫斯科友好。
先说这位卢比奥。2014年3月,克里米亚危机爆发后,作为共和党参议员的卢比奥就曾主张对俄罗斯实施全面制裁,包括对普京本人实施签证限制和金融制裁,冻结其财产。
2022年1月,也就是俄乌冲突爆发前一个月,他便提出了一项法案,要求对俄罗斯高级官员以及能源、金融、采矿、航空航天领域的俄罗斯公司实施制裁,其中的具体措施之一,就是将俄罗斯银行与国际货币结算系统SWIFT断开。
同年3月,卢比奥再次起草了一项法案,要求美国对俄罗斯所有国有企业实施制裁。
值得一提的是,2018年,正是在卢比奥的推动下。美国政府将俄罗斯驻美大使馆附近的广场重新命名为“鲍里斯·涅姆佐夫广场”,故意恶心俄罗斯人——而这位鲍里斯·涅姆佐夫,曾是俄罗斯最著名的反对派领袖之一,2015年在莫斯科遭枪击身亡,最后俄罗斯抓了两名车臣人了事,但大家都知道谁才是幕后黑手。
与卢比奥类似,被提名为国家安全事务助理的迈克·沃尔兹,他对俄罗斯的立场也相当强硬。上个月,沃尔兹在参加智库“大西洋理事会”举办的一场活动时,曾清晰地阐述他对俄罗斯的立场:
“事实证明,特朗普总统对俄罗斯的态度,远比华盛顿和主流媒体的传统叙事要强硬得多:2018年在叙利亚,我们对300多名瓦格纳雇佣兵狂轰滥炸,让他们损失惨重”
“至于乌克兰,这是一个不同的战略重点。尽管战争已经持续了近3年,但我仍然无法从拜登政府那里得到一个明确的定义——如何结束战争,胜利到底是什么样子?”
“拜登政府应该回答:美国是否愿意致力于帮助乌克兰夺回一切?如果答案是肯定的,那么让每一位俄罗斯士兵离开乌克兰的每一寸土地,包括克里米亚,这要花多长时间,花多少钱?我们的盟友又应该为此付出多少贡献?我认为欧洲的盟友应该做出比美国更多的贡献,而不是相同甚至更少。”
“执行该死的制裁!俄罗斯通过中国和印度出口的石油和天然气数量,几乎和战前一样多。让更加清洁的美国石油和天然气进入国际市场,压低全球能源价格……现在俄罗斯的战争机器处于劣势,他们真的无法承受更低的能源价格,俄罗斯将苦苦挣扎,因为他们只是一个有核武器的加油站。”
还是那句话,无论特朗普此前如何声称他与普京的关系有多么好,他是多么尊重普京,但真到了博弈的时候,特朗普恐怕比拜登更狠,更敢做,也更不计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