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关品方
特朗普重返白宫，全世界对于俄乌战争将会怎样收场，人言人殊。俄乌战争已经进行了33个月，现时是时候检讨，下一步究竟欧洲战事将会怎样继续下去？和平会否出现曙光？笔者认为：战难，和亦不易。今后四年，俄美在欧洲争霸的局面将会持续，乌克兰将会被重创至万劫不复，作为战争代理人，下场十分惨淡。
俄乌战争本质上是俄美之间过去30多年来在欧洲争霸的延续。乌克兰惨被以美国为首的北约钦定为战争代理人。今后四年，估计俄乌战争还会持续下去，直至相关国家筋疲力尽，不得不暂时停战为止。
乌克兰经济遭到俄罗斯特别军事行动的重创已接近3年，其能源和其他基础设施已陆续受到攻击，对于经济造成严重的负面影响，更不要说已有数十万军民死伤。乌克兰经济现时还可撑持，主要是由于受到美国和北约国家不断支援，后台老板持续向其拱火递刀，输血送暖。
笔者注意到美国布鲁金斯学会上月底的分析，引用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9月发布的更新报告，认为乌克兰经济前景非常不稳定，因为过度依赖外国援助，不仅在军事方面。自从2022年2月俄乌战争爆发以来，乌克兰已经从40多个国家和欧盟机构获得了超过2350亿美元的援助，包括军事、财政和人道主义支持，其中不少并非无偿，属有偿或借贷。尽管在这样庞大的经济援助底下，乌克兰经济还是大受打击。IMF估计今年下半年乌克兰的经济增长近乎零。
与此同时，俄罗斯经济过去2年多仍略有增长，主要是由于国防支出和相关的支持性产业，其规模毕竟比较乌克兰更有韧性。
明年初，特朗普重返白宫后，俄美之间在欧洲的冲突接下来将会如何发展？北约、欧盟、欧洲及其他与国亦将会陆续更换领导人，政治光谱朝向保护主义。简言之，大趋势是各家自扫门前雪。有分析认为，泽连斯基必须思考今后怎样可以把乌克兰从悬崖边缘拯救回来。因为作为战争代理人，后台老板一旦决定放弃支持（walk away，只求脱身，一走了之），受到重创的只会是乌克兰自己。
笔者从一开始已经有这个说法：乌克兰扮演最愚蠢的角色，把自己的国土变成战场，为自己的人民挖掘坟场。作为民粹民族主义者，泽连斯基代表乌克兰相当一部分人渴望收回自从2014年以来被俄罗斯占领的所有领土。泽连斯基咀上十分强硬，但这根本脱离现实。对乌克兰来说，更明智的做法，应该是寻求停战，保持对其原有领土（1992年苏联解体后）的主权要求，希望将来这些领土能够通过政治协商回归到合法的主权所有。现时无法一蹴即至。
战争是为了和平。乌克兰最终毕竟还是要和俄罗斯在相对和平的环境底下共存，然后才有可能考虑怎样恢复乌克兰昔日的光荣。
可惜现时若要和谈，主动权不在乌克兰手上。谈判视乎俄罗斯是否愿意停止其“特别军事行动”，还要看美国和北约的态度。俄罗斯将坚持继续控制克里米亚，还将坚持占领乌克兰在赫尔松、顿涅茨克、卢甘斯克和扎波罗热这四个州的领土。估计普京一定不会在这方面有任何退让。
俄罗斯从一开始已经讲明，乌克兰不可以加入北约。如果这前提不能得到解决，战争只会持续下去。事实上，在北约持续东矿的过程中，2008年以来，北约已经正式公开承诺终有一天要让乌克兰加入北约。但由于没有确切的日期，过渡期间也没有和俄罗斯谈妥安全保障，这一北约承诺一天不取消，一天无法阻止俄罗斯继续向乌克兰发动攻击。特朗普是明白人，他最近曾经提出：北约应该暂时停止让乌克兰加入北约：今后20年都不应该让乌克兰加入北约。这或许是一个契机。最新的情况是：特朗普甚至考虑，除非北约成员国大幅增加军事预算（用于向美国军购），美国是否干脆退出北约。如果是这样，整个西欧、中欧和北欧将要直接面对俄罗斯。没有美国直接参与及领导的北约，还算是什么北约？
俄罗斯近期的特别军事行动已经扩展到攻击基辅，越来越多的俄罗斯导弹正突破乌克兰的空中防御，击中乌克兰的战略目标。目前乌克兰尽管仍然得到北约（主要是美法德三国）顶尖科技工业国的军事装备生产商的支持，但要保持每天发出2000枚炮弹的发射频率，难以为继。近日，拜登在下台之前尝试加速向乌克兰提供更具攻击性的陆军战术导弹系统（ATACMS），美西方的坦克和战斗机仍然不断抵达乌克兰，恐怕已是强弩之末。乌克兰未必能够维持足够强大的机动部队来克服火力相对不足、武器库存逐渐消减的问题。
从明年初开始，笔者相信俄乌战争的格局将会改变。俗语有言：久病床前无孝子。乌克兰不断要求美西方国家提供军事及财政援助，来自美国及其欧洲盟友以至加拿大、日本等国家和地区的对乌援助，总有干涸的一天。泽连斯基指望这种援助无限期地继续下去？十分不切实际。将来美国为了军售生意，提供的攻击性军事援助将会逐渐减少，转而更加注重出售战术防御性武器。反之，俄朝联手，普京已得到金正恩派兵助拳援助。一叶知秋，乌克兰还不觉醒？
战争在和平的环境下酝酿，和平时期如果不努力争取以谈判来避免冲突，战争早晚一定会到来。所以，未来四年笔者估计欧洲战场会是谈谈打打，俄罗斯和北约之间的冲突不会停止。视乎中东战场的进展，伊朗和以色列之间的冲突会否升级（黑天鹅），中东地缘政治利益争夺的重要性会否凌驾于俄乌战争之上？这方面，要看特朗普上台之后支持以色列的具体做法。短期之内，估计俄乌战争还会激烈地打下去。
灰犀牛呢？如果美国威胁退出北约，让北约弱化并朝向解体，解除北约东扩对俄罗斯的威胁，乌克兰失去北约的军事支持，乌克兰加入北约的诉求也就毫无意义。特朗普喜欢不时舞动神经刀，退群弃约有前科。如果是这样，事态发展无人能够预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