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就任以来,人事布局屡爆争议,近期包括中央通讯社社长、台金联董座、欣欣大众百货董座等人事案安排,绿营内更有人公开炮轰,重挫赖气势。蔡初期人事安排,主要是由前大管家林锡耀、洪耀福,及刘建忻等核心幕僚组成专案小组,汇整该「论功行赏」或「该照顾」的人选名单,从全绿营立场跨阵营统筹协调。但赖当家后显无类似机制,难怪动辄引起内部反弹。比扁、蔡,赖与地方发展高度牵动的公营事业,显也不征询内部重量级诸侯意见,不少绿营栽培多年,仍正值盛年的人才被换下,也没任何安排规划,赖想展现新气象但提到铁板。目前人事安排因为酬庸性质浓厚,说不清道不明,翻脸后鱼死网破、丑态百出。首先,是台金联董事长突遭撤换,从施俊吉换成吕政璋,这事连闹好几天,直到吕政璋上任后3天自动请辞,至今还是余波荡漾,依然是街谈巷议热门话题。
其实吕政璋董事长只当3天,这并未刷新台金联的记录。 当年蔡的表姐林美珠,曾上任1天就以个人因素请辞,但当时并未有「挡人财路」、「贱卖资产」等洒狗血剧情,所以事情很快平息。这次除了吕政璋个人条件、背景太惹眼,更有被撤换者施俊吉的不满和担忧。平心而论,他是公股代表,随时要有被更换的心理准备,上台看身影、下台看背影。 而且施俊吉在董事长任内没能处理好的事,理论上去职就不关他的事。 偏偏学经济出身的他,对数字超级敏感,他的担忧也并非没有理由,只是欠缺直接证据,只有个人推理。其实,吕政璋也是「胸有大志」的人,外界盛传他的前三大志愿分别是:101董事长、农业金库董事长、台金董事长,因他曾经当过101董事,也自认是行销高手而力争101董事长,但最终还是败给知名艺人贾永捷,可是第二、第三志愿真的必须考量「社会观感」。
吕政璋的父亲、弟弟欠钱不还且至今潜逃被通缉,本来罪不及于他,但处理不良债权是台金联的重要任务,目前赖的大管家潘孟安再怎么爱才、惜才、不能没用他,这种用人方式实在令人不敢恭维,摆错位子的人事任命只会加速报废人才,爱之适足以害之。绿营人士表示,其实府院上层幕僚人才济济,判断不会太离谱,只要愿意稍微去网上查一下,大概就不会发生这样令人遗撼的糗事。其次,是台船的新任董、总人事任命,也是曲折悬疑。日前,绿营邱议莹在岛内议事机构的质询内容被剪成一则1分多钟的短影音,网友看完万分气愤,不禁痛批赖无情,在魏正赐总经理退休前10天,只给两天时间打包他52年的青春。影片中,魏正赐最后对台船深深一鞠躬,更加重赖的「罪恶」,以后谁还愿意为他做事?但有人认真问了台船内部人士,却得到另一种不同于短影音的说法。
台船人说,魏正赐总经理是在两个月前,郑文隆董事长被撤换时,就提早自请退休,他想跟董事长同进退。卓荣泰为此还亲自南下劝说,请他缓一缓,让行政机构找到接替人选后再退。不过,魏正赐为何等不及要提早请退? 据相关人士透露,是因取代郑文隆的新董事长黄正弘,是成大来的学者,对台船内部复杂生态并不了解,尤其军派在台船内部自成一股势力,利益又很大,新长官犹如一张白纸,他再两个多月就可以退休,他不想有任何风险,要「安全下庄」,才会迫不及待、坚持要提前退休,只不过行政机构公文下来的日期,正好落在他任满退休的前10天。至于台船原董事长郑文隆,为何在赖召见、确定续任后,又突然被撤换? 这又是另一个故事,据说答案很简单,就是人事新闻提早曝光,犯了赖大忌,在只有两人在的场合,让两人的谈话内容外泄,这桩人事案就此「见光死」。
此外,中央通讯社社长胡婉玲的人事任命,也是卷起千堆雪,在文化新闻界一片震惊声中难以收尾。 虽然在前社长曾嬿卿去职后,厘清争议,成为董事长制,代表董事长李永得可以提名新社长,经董事会同意后任用。中央通讯社是公家的,是编列预算补助的机构,董事长、社长人选一定是上层指派,行政机构只能听命,李永得更是只能照办。但在胡婉玲人事案引起众人不满后,中央通讯社发了涉己新闻通稿,说胡婉玲是李永得看中她的专业和经验而提名,在外人看来,这真是「黑猫偷吃,白猫扛罪」。不过引人好奇的是,胡婉玲的人事案究是怎么来的? 一说,是何志伟向赖力荐。另一说,是卓荣泰上任百日专访对她留下良好印象。不论是谁举荐胡婉玲,后来新闻闹翻天,显然始作俑者也不想担承责任,为自己的力荐辩驳,也才会有李永得揹锅、中央通讯社发涉已新闻的结果。
除了这些,还有中华电信未届龄就「被退休」的前董事长郭水义、前总经理林昭阳,也是闹得满城风雨,最近郭水义才获安排接任中华电转投资网银将来银行董事长。台酒前董事长丁彦哲被撤换后,本以为就此淡出,没想到天外又飞来一个台盐董事长让他接任。中华电信旗下两位董事长也无预警换人,被换掉的当事人多数很错愕。拿好位置酬庸选战功臣,是常见的做法,只要条件相当,被酬庸者能胜任其职,外界没有置喙的余地。 但为了表示对支持者、对行政团队的尊重,一般当家人也不敢拿此乱开玩笑,随便给位子,酬庸手法很细腻,手段会很高明。粗略估算,在台每一任约有6千个大大小小的职位可以任命,除了府院和公营相关事业人事案,因为代表门面,事关发展,用人一定要挑细选、适才适所,此外只要不是太离谱、有特殊利害关系,很少有人会这么认真计较。
从当家以来,赖府院人事,绿营内部就有不小杂音,不少蔡时代受委任的前民代被拔除,但接任者的资历却完全无法比拟,内部早有反弹情绪,现在是阵营论替嘲讽早弥漫,这次因曾有前行政机构副职资历的施俊吉公开炮轰,旋即让早就酝酿多时的绿营内部不满引爆,尤其有人明明评价不错,却仍突然被撤换,递补者不仅资历完全不能模拟,事后更摆明「放生」,完全不再有安排。蔡时代的内部要员举例,像是圆山饭店或101董座任内,绿营内部多视为干才的前绿委张学舜,被撤换时仅换来一句:「表现好不代表会续任」,而对比许多被撤换者,张或许还能以至少有获上层约见自我安慰。另外如前「客委会」主委杨长镇不仅没被留任,至今也只能在社群发文挥洒情绪,但这些都是绿营栽培多年的人才,难道真没位置可再借重?
对此,陈蔡当家时便很活耀,夫婿还是现任中央通讯社董座李永得的高雄绿委邱议莹,日前便利用质询机会,公开痛批赖「读书会」出身的经济单位负责人郭智辉,在处理台船、中油董总人事案,仅一纸公文,要人几天马上走人,毫不尊重,怒呛「行政机构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残忍、不人道?」英朝要员也说,台船、中油、中钢等公营事业人事,考量这些事业单位和高雄地缘关系,也会参酌谢陈等绿籍时任高雄市大家长的意见,甚至蔡时代,这些机构人事「就是尊重菊姐」,但当下高雄市大家长陈其迈,被视为绿营内部有人气及实力诸侯,但前述几项人事,显也没请教陈其迈等南部诸侯的意见。对南部重要公营事业单位,赖不同过去的扁英,没尊重自家南部诸侯,绿营南部要员仅说,现在不一样的人当家,风格也不同,大家要适应,就尊重赖的安排吧。
英朝要员也说,不同陈本身就是选战高手,当年扁当家之时,自己能妥善处理利益分配,当时对选战无兴趣的蔡,2016胜出后,是把人事分配工作交由林锡耀、洪耀福、刘建忻等亲近幕僚,尤其组成项目小组统筹处理人事,成员跨各系统,思考也是从全绿营出发,处理范围除有功论功行赏,及绿营内部人才栽培,还受理绿籍当家县市大家长举荐及绿营内部的遗老「照顾」等。尤其部分过去对绿营有贡献的大老、前绿委,在马8年境遇都不好,经济上真的需要照顾,该小组甚还协调事业单位开出顾问缺来处理,尽量展现对内部各方的照顾与尊重,但上述这些跨越阵营、从全绿营利益出发的安排,现在这些似都已不存在了。
赖踏入选战圈子从未汲汲营营建立自己的班底,「就地取才」是他一大特色,除了出生地新北、当家国的台南,与这两处有地缘关系的人才特别容易入他的眼,他在议事机构、行政机构、蔡的副手任内累积的人脉很有限,所以打选战时的帮助团队成为他很重要的人才来源。只是「打天下」要集众人之力才能成事,如何从有战功的各路人马中筛选能「治天下」的人,这除了靠运气,也需要智慧,因为能「打天下」的未必就能「治天下」。 绿营重要人事任用接连出了大包,不仅重挫赖之威信和颜面,绿营人士表示,当务之急是慎选人才进用通路,才能减少出包,不危及2026选战和绿营当家的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