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9年,国庆十周年的大型庆祝活动上,有一个史上最高规格的合唱节目,每一名成员都是新中国的开国将军,而这其中还有一名十分特别的成员。她就是唯一的一位开国女上将李贞。从当时的照片中也能看出来,李贞就是万绿丛中一点红,非常独特,非常引人注目。
而就是这样一位十分荣耀的女少将,在回乡探亲的时候,竟然还有人十分惊讶,一直大叫是不是主席弄错了。直到被周围邻居绑起来,仍然不相信这是事实,也有可能是害怕被报复,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他和李贞少将又有何渊源?
1955年9月27日,李贞同志被授予少将军衔,而且是毛主席亲自授衔,并握着李贞的手亲切地说:祝贺你啊,李贞同志,你可是我们新中国第一位女将军,你和甘泗淇真是一对难得的“夫妻将星”。虽然李贞是开国将帅中唯一的女性,但这是她从18岁加入红军以来一路浴血奋战过来的,是她用生命换来的。任何人都不能说她不配,更不会是主席搞错了。
而之所以有人不愿意相信,不过是拿旧眼光看人,不愿意接受一个原本饱受他欺凌的弱女子,如今已经长成了参天大树。当然他更怕的是,李贞年少时候经历过的那些,如今再落到他身上。早知如此,当初为什么要这么不做人呢?
李贞小时候被迫成为童养媳
一个年仅6岁的小女孩儿,被卖给别人家当所谓的童养媳,对于孩子幼小的心灵来说,本身就是一种伤害。以往在母亲身边,是吃不饱,现在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家里,不仅照样吃不饱,还要受尽打骂和折磨。这种情况是现代人几乎无法想象的。
事实上,李贞的母亲把她送到古家,完全是一种迫不得已。当时,李贞家总共有6个女儿,之所以一直要生,是父亲非常盼望一个儿子。结果越生越穷。到最后一个孩子出生的时候,家里只有两亩田,而父亲还生病去世。母亲一个人要养活6个孩子,实在太难了。正当这时候,同村的古家要买童养媳。母亲看着懂事的李贞说,孩子,古家缺个女儿,你去了哪家会有好吃的好喝的,她们会把你当亲女儿爱的。
李贞并不想离开母亲,但她知道母亲只能把她送走,姐姐们可以帮母亲干活儿,妹妹们还小,只有她最合适。所以她接受了。
当时说要“收养”李贞的是地主古家。本身已经有三个女儿了,自然是不缺女儿的。母亲对李贞的说法,不过是一个善意的谎言。但这个谎言很快就被地主家的女儿恶作剧一样戳破了:你就是来给我的小弟弟当童养媳的。李贞其实不懂什么是童养媳,但是和母亲的说法不一样,她感觉到了欺骗。不管是母亲骗了她,还是地主家骗了她母亲,她下意识地觉得,童养媳不可能是个好事情。
的确,接下来就有数不尽的苦难等着她。这时候的李贞还没有名字,父亲嫌弃她是女儿,生下来连多看一眼都不愿意。周围邻居就取了个“旦娃子”的小名,而这个小名陪伴了她整整18年。
在古家的旦娃子就是一个没有任何人权的童工,年纪小小吃得少,做得却都是成年人的活儿。古家一大家子的吃喝拉撒,全部要她一个6岁的小女孩儿去完成。年纪太小,力气不够,还吃不饱,打翻东西肯定是有的,这时候旦娃子就会迎来一顿毒打,古家地主婆打起她来劈头盖脸,也不管她会不会受伤。
不光是家里的活儿,旦娃子还要去山上打柴。砍得慢,不会捆,好不容易折腾得捆好了,稚嫩的肩膀还背不动。而那个时候又完全没人可以求助,等到好不容易回到地主家,地主还会嫌弃她在外面耽误的时间太长,又会是一顿毒打。
古家最小的女儿都比旦娃子大一岁。但她们的日常娱乐活动,就是要旦娃子背她们。可想而知背不动,可小姐们摔地上了,旦娃子又要挨一顿打,还不准吃饭。
旦娃子就在这种每天无数次躲也躲不开的责骂、毒打、饥饿中度过的。她日渐长大,知道了童养媳是要给古家少爷古天顺做媳妇的。而有一段时间,支撑她活着的信念就是希望她快点成为古少爷的妻子,可以稍微过点好日子。
可古天顺从小也是欺负着旦娃子长大的,他怎么可能看得上这个被打得畏畏缩缩的下人一样的旦娃子呢?而且一个被骄纵着长大的地主家的儿子,本身就性格乖张,脾气暴躁,稍有不满意就对着旦娃子拳打脚踢的出气,更过分的时候,直接抓着旦娃子的头发往墙壁上撞。旧社会的童养媳,没有娘家,得不到买主家的一点怜悯,甚至连官府都管不了,认为这完全是民间两个家庭之间早已协商好的家务事。
真的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啊。旦娃子也想过要逃跑,可被古家人抓了回去,挨了非常严重的打,这次旦娃子差点没能活过来。为了困住旦娃子,地主婆决定让年仅16岁的旦娃子和古天顺圆房,想着有了孩子,女人就再苦再累都能熬下去了,到那个时候可以更随心所欲地折磨。
不过,丈夫的冷漠和残忍,让旦娃子的心沉入更深的深渊。她想不通,不是已经是一家人了吗?为什么干活的还是她一个人?干活儿也算了,为什么对她还是非打即骂,还是当最不对等的下人看?连她冒雨打柴回家,因为没有及时把院子里的衣服收回来,他们换下来的衣服旦娃子也没有来得及洗,就又打又骂。
实在是看不到任何希望了,旦娃子就穿着湿哒哒的衣服,披头散发地也不管了,一心想着走到河里去淹死自己算了。还好邻居老太太也是一位苦命的童养媳,她拉住了旦娃子。如果历史一成不变,这位老太太的一生,就是旦娃子的一生。
李贞加入共产党,终于找到重生的机会
还好,历史的洪流终于给旦娃子带来了转机。1926年,革命思想开始在各个小山村传播。旦娃子听说共产党人不欺负人,男女平等,她内心重新燃起了生的热情,趁着上山打柴的机会,两次奔向共产党。第一次被古家人发现,虽然又是一顿要命的毒打,但旦娃子不怕,她内心已经有了一团火。
第二次旦娃子终于又趁着打柴的功夫逃跑了,这一次,她顺利地加入了共产党,紧接着参加了浏东游击队。古家人蛮横归蛮横,还是不敢到共产党的队伍里来要人。而且他们看到了参加革命的旦娃子满城的通缉令,害怕旦娃子加入共产党会拖累他们,还托人送来了休书。
古家人现在对旦娃子避之不及,却不知道,旦娃子对于他们才是唯恐再沾上关系。旦娃子现在有名字了,她叫李贞,意味着对于中国共产党和革命事业的绝对忠诚、坚贞,也意味着和过去18年的李贞彻底地画上句号,获得新生。
面对敌人的通缉,李贞一点儿也没有退缩,反而坚定地站在斗争一线。蒋介石发动四一二反革命政变之后,共产党的革命活动大部分都转入了地下,李贞那时候已经是游击队士兵委员长,尽管是队伍里唯一的女生,但她从不畏惧,也不害怕。反而信心满满地坚持战斗。
期间还当了一回好演员,成就了她第一段真正意义上的婚姻。当时游击队接到一个任务,要去湖南浏阳张家坊营救战友张启龙。为了尽可能减少伤亡,决定让李贞扮成新娘子,武器就藏在轿子里。这需要每个人都胆大心细而且还要十分沉稳镇定才行。同时也相当于把人头送到敌人面前,李贞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大红花轿到了团防局门前,没想到大红嫁衣的新娘竟然抱着一把枪出来,更神奇的是,新娘也来势汹汹,加入了战斗。半小时后,团防局的敌人被全部消灭,任务超额完成。后来李贞的母亲病重,张启龙把自己为数不多的津贴都给了李贞,两个人就这样慢慢了结,成为了革命夫妻。
不过也不都是一帆风顺的时候。李贞和几个游击队员被逼到山崖边,敌人叫嚣着抓活的。李贞视死如归,号召队员一起往下跳,幸运的是她最终挂在了一棵树上,得以幸免于难。
张启龙后来因为担心连累李贞,忍痛和她离了婚。李贞很快收拾好心情,继续投身到革命中。一直到长征前,由贺龙老总牵头,李贞迎来了她的真命天子甘泗淇。虽然是革命的双子星,但李贞在怀孕之后才开始长征,过度劳累、饥饿让李贞病倒了,甘泗淇用他在莫斯科中山大学获奖的一支金笔,给李贞换来了草药,可最终孩子还是早产,太过娇弱没能保住。而李贞也落下了无法再生育的病根。
甘泗淇鼓励李贞,两夫妻从此相互挟持专心投身革命。1937年,李贞担任延安妇女干部学校的校长,为抗日战场培养了很多优秀的女性干部。蒋介石进攻解放区,李贞马上就能下战场,国家号召志愿军去朝鲜,李贞马上就踏上了去国外战斗的路。
建国后,她和甘泗淇虽然没有自己的孩子,但是收养了20多个战友的孩子,每个周末,她家里都要摆至少两三桌,吵吵闹闹,但是其乐融融。
李贞回乡探亲,虽然古天顺十分担心她报复,但李贞早已不是当年的旦娃子,她的眼界也已经上升到了国家的高度,国家在向前迈步,我们也不要停留在过去。
只不过李贞一直以来都非常节俭,不接受国家给予的任何补助和优待,住了几十年的破旧房子。每次提到优待,她都说,能活着已经比好多战友都要幸运了,不敢再要优待。而在她去世时,她只有4把用了15年的椅子,一个40年高龄的行军箱,一个14年的老冰箱,另外还有好多枚功勋章和1.1万人民币、两根小金条。她在遗嘱中说,金条捐给自己和甘泗淇的老家,存款一部分捐给北京少年宫,一部分就当作自己最后一次的党费。
赤条条来去无挂牵,只留下无数的感动和功绩,敬佩李贞,她活出了最坚韧、最正能量的女性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