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峣峣
快三年了,距离上一支《 昭和米国物语 》预告片已经过去了整整两年、马上三年的时间,就在大家以为先帝整活未半而中道崩殂的时候,11月1日,铃空游戏带着它新的预告片走来了。
华盛顿里,和服丧尸白宫碰头互道私密吗喽;
原奥斯汀,现第四新东京市开满樱花;
加利福尼亚,好莱坞山上飘荡着鲤鱼旗;
南达科他,黑道总统山前剖腹自杀。
作为一个中国人做的日本人殖民美国人的游戏,比起两年前更确切更富细节更让人眼前一黑的图景在我们面前徐徐展开。
看完不禁感叹,活还是那个活,味儿还是那个味儿,他还是那个他。
那玩家能玩到什么?
答: 丧尸高尔夫,钻头比天粗,细高跟踩爆丧尸大脑,大针筒屁针让童年复苏。
两年过去,铃空呈现给我们的是更黑色幽默的世界观,更多二次元neta昭和元素,更胡搅蛮缠的玩法,还有一同确定的正式发售时间——2025年。
朋友们,2024究竟是怎样的一年啊,中国史上首个3A游戏成了,中国史上首个2B游戏也确定成了。
而且考虑到游戏《昭和》约两千万美元的总开发成本,就让游戏的2B属性显得有点3A,3A的同时也更加2B了!
这样一个大制作整活,看似是在美国发生的霓虹人的事,应该跟中国人没啥关系,但制作方也留了一个小彩蛋。
本部游戏的主角是“千草蝶子”,如果将这个名字的罗马音发音ChiKusa ChoKo排列组合翻译一下就会发现,女主其实名叫“中国制造”。
就这一个锚点,标记了这个日本人殖民美国人的世纪大整活,是一群人中国人尥蹶子搞出来的。
从文化蹭饭到文化上桌再到文化端菜,从文化自卑到文化自信再到文化拱火,中国人用了几十年才踏出了这道门槛。
然而当中国人一手牵着3A一手拎着2B走出国门时,再看外面的世界,却已截然不同。
游戏原罪
我们有多久没为了纯粹好玩买一个游戏了?
其实也没多久(笑)。
光今年一年,全球游戏产业就拿出了《悟空·黑神话》、《幻兽帕鲁》、《老头环黄金树之影DLC》、《动物井》等或优秀或神级的作品,轻量级的更广为人知的还有火爆世界的《沙威玛传奇》(今晚没有番茄我会吼叫!)。
去年还有诸如《塞尔达传说王国之泪》、《博德之门3》、《心灵杀手2》等作品,光《博德之门》两条线我就玩了300多个小时。
新的游戏已经出现,老的游戏还停滞不前,一大半的游戏囤了货甚至还没打开过,《黑神话》已经看对象通关了两次,我最近又跑去《荒野大镖客2》里打猎,数数也已经是六年前的游戏了。
我们为什么爱玩游戏?
我们玩游戏时,玩的是什么?
我们玩的是现实里不太可能获得,或干脆不可能获得的体验、经历、或是一段人生,我们痴迷的是作为玩家主体无穷的选择跟无限的可能性。
在地精营地里救一个被绑在大风车上的侏儒,在紫云山跟给老婆报仇的蝎子一起打晦月魔君,在美国西进运动的时候打劫一辆火车,在量子卫星上与存活了六分之一的挪麦人对话......或是痴迷于烹饪与神庙永远不救塞尔达。
纯粹的浪漫、纯粹的探险、纯粹的热爱、纯粹的创作者世界,最终都会变成纯粹的好玩,借游戏完成玩家对自我的重新认知、对主体性的追求。
也正因如此,所有将不纯粹带入游戏,试图阻挠玩家探索的可能性,进而使得游戏变得不好玩的要素,天然就是玩家的敌人。
不好玩,是游戏的原罪。
而创作者能否主导内容生产,就是游戏能否好玩的前提。
《黑神话》如何卖了两千万份?《昭和米国物语》为什么能掀起外网的广泛讨论?
都因为它们够纯粹,纯粹的开发者世界。
Boss rush(挑战连续头目)体验完全遮盖不了精妙的怪物设计跟玩家打破宿命的狂喜;蠢到极致的设定跟癫到底的剧情本身就别有一番风味,而更重要的是,创作者都将完整的表达自身,没有遗憾。
而没人想得到,这一点在如今游戏界甚至会成为一件越来越难得的事。
LGBT殖民
如今的我们依然可以看到许多纯粹优秀的游戏,但一个大趋势是,这样的游戏正在变得越来越少,而近年来被“政治正确”插手策划、设计、美工,甚至一坑致死的游戏却越来越多。
仅年内,就有《刺客信条:影》、《星鸣特攻》、《羊蹄山之魂》、《无名九使》、《龙腾纪元4》、《肯泽拉传说·扎乌》等一众游戏或多或少因过度“政治正确”而被推到风口浪尖。
这已经比今年能让我记得住的好游戏还要多了。
如今,即便一个平时不玩游戏的人也或多或少听到过Sweet Baby这家公司的鼎鼎大名。
Sweet Baby Inc(后文简称SB公司),这家公司的核心业务就是给游戏开发商提供多样性内容咨询和优化服务,说白了就是如何把游戏改得更政治正确。
官网显示他们曾参与过《战神:诸神黄昏》《漫威蜘蛛侠2》《心灵杀手2》等著名大作的开发,面向客户也基本覆盖了欧美知名开发商。
而这种所谓“咨询”的实质,其实就是是审查与勒索,SB的老大Kim Belair曾在公开场合表示,他们会采用“恐吓”等方式,强迫各家游戏公司接受其审查。
说白了,就是一个第三方公司钻了社会撕裂性别矛盾的空子,骑在自己不了解也不在乎的游戏产业头上作威作福,吸游戏公司——也就是玩家的血,并肆意主导内容生产。
在LGBT产业化波及游戏的当口,玩家再看手里的游戏,就怎么都谈不上纯粹了。
一个平时不玩游戏的朋友可能陷入的误区是,游戏玩家们抵制的问题核心仿佛是在“政治正确”的主导下,角色被越改越丑的问题,但实际上完全不是这样。
那些破圈快传播广的“丑”角色其实只是更利于在大众平台广泛传播而已,现实里我们有太多喜爱的绝对算不上漂亮的角色了。
比如我最喜欢的游戏之一《星际拓荒》的主角四眼娃娃鱼——
怎么都算不上大帅比吧。
比如我最喜欢的游戏之一《传说之下》的主角——
怎么都算不上大美吕吧。
翻看那些永载史册的最著名的游戏,《魔兽世界》、《塞尔达传说》、《GTA》、《老头环》、《大镖客》,没有哪家是因为颜值成功的,奇形怪状五花八门甚至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的长相都是家常便饭,而这些形象本身就是创作者构思的一部分,成功塑造角色的一部分,从来没听说过哪个玩家因此抗议。
事实上,丑与美从来不是问题,问题是做成什么样本来理应是创作者说了算而不是什么咨询机构。
人们宁愿要创作者自发设计的“丑”,也不想要被后期插手过的“美”。
在创作者为玩家准备的天马行空的宇宙里,导入一个有可能主导美工跟玩法的“外部权威”,无疑就是将一整套猜疑链系统带入了游戏世界。
比如倘若如今有个新游戏叫《魔兽师姐》,里面有个角色长成了这样,你会不会觉得它是政确的产物,你还会想去了解他的故事吗?
假如热心仗义的樱达是明年塞尔达新作里的新角色,面对铺天盖地的LGBT宣传跟避雷帖下,你还会一如既往地下单吗?
人们不禁会想,做出这样的角色究竟是创作者的巧思还是SB公司的主意?创作者在游戏中究竟有没有百分之百将自己的构思付诸努力?这样的设计在游戏背景下自洽吗?我玩到的东西是否是它最佳的模样?
许多在过去被奉为经典的自然流畅的无关乎利益群体的优秀创作,如今在这些假借少数人群之名敛财的人的行为下,都变得难以再现了。
LGBT产业链深入游戏界的触角,让创作者变得不好做了,让玩家变得不好做了,让LGBT人群也变得不好做了。
与游戏跟快乐一同变得不纯粹的,还有LGBT的存在本身。
美丑暂且先搁置不谈,即便是LGBT元素,由创作者自发构建的世界观跟被政治正确审核硬塞也完全是两码事。
比如《博德之门3》与《龙腾世纪4》,同样是西方奇幻背景下欧美游戏公司开发的游戏,同样有大量的LGBT元素,《博德之门3》的做法是——
全程只表示过阿斯戴伦是gay,作为玩家,直男可以选择和所有女性队友谈恋爱,而在你的眼里,影心跟莱埃泽尔等女性队友也都是直女。
但如果玩家是个gay,那么玩家也可以选择和所有男队友谈恋爱,有的会拒绝,有的会随着路途慢慢敞开心扉,有的会向你表白,你也可以选择接受或拒绝。
恋熊癖的可以去找哈尔辛,双性恋也可以男女通吃,甚至非二元性别还有个”君主”夺心魔这样的无性别伴侣可供选择。
抑或玩家也可以随便攻略,毕竟同性恋/异性恋也可能是现实里没有过的人生体验不是吗?
总之,无论是普通人还是LGBT玩家,大家在游戏里都是自由的,面临的都是“更多的可能性”,但在《龙腾世纪4》里,我们能看到的却是剧情为“政确”让路,LGBT占据了主导权。
比如如果你是直男,那么可选伴侣就会减少很多,甚至会影响你打出好的结局,剧情中如果你叫错了别人的性别还会被训老半天,不过完LGBT剧情不让走。
这就是区别,一个是“你可以”,而另一个是“你必须”。
在《龙腾世纪4》里的你就是不自由的,名曰少数人群权益的幌子为你套上了大大的枷锁,你甚至可能为了打好结局专程去建了一个LGBT角色,为了不被训去背诵那几十个性别对应的人称代词。
人的取向与性别自由本该是不言自明的,而在这里,却成为了需要格外主张有高低贵贱的主导一切的神。
又何尝不是一种反向歧视。
愈演愈烈的玩家的怨气、单机买断制的游戏、加上无休止的猜忌、导致的结果就是玩家不买账,用亏钱倒逼游戏公司跟LGBT权威相剥离。
今年以来,一个玩家抵制“政确游戏”运动的集大成者,就是《刺客信条·影》。
日本历史背景,黑人武士主角,SB公司的监理,“政治正确”的宣传,主打还原现实,看起来好像各方都讨到了巧,实际上人人喊打。
截止前段时间,已经有超10万名玩家集体发起请愿,要求育碧取消《刺客信条·影》。
“日本的黑人武士”,这个名词乍一听感觉挺炸裂的,事实上弥助是历史上真实存在的人物,但不是武士,在游戏《仁王》系列里以漆黑武士形象登场过,日本光荣公司在《战国无双5》里将弥助做成了可操控角色,Netflix也有一个动画剧集名叫“武士弥助”。
一个曾经在东西方游戏厂商那里备受青睐的讲述异邦人大和传奇的切入点,却在2024年的《影》这里遭遇滑铁卢,不仅因为这是育碧在刺客信条这个长达17年的老ip里历史上首次使用真实存在的人物却不是本地人,把家奴抬咖成了武士甚至大名(装扮已是大名级别),在预告片里就能看出无穷的bug,也因为撞上了近年来抵制政治正确干预游戏的大潮,而育碧又是明确与SB公司有深度合作的大公司,SB公司的CEO就是育碧的前员工,《影》是一部一定受到了外部干预跟LGBT审查的游戏。
这就让《影》在事实上成为了玩家控诉的最大标靶。
九月份,SB公司员工Camerin Wild(非二元人士)在一篇演讲文档中公开表示——
“我们做这些的意义是什么?”
“就是要把游戏产业烧成灰烬”。
Sweet Baby已经公开站到了所有玩家的对立面,那么《影》本身的质量与否已经不重要了,这场战役玩家打不赢,剩下的只有进一步的为“政确”掌控,这也是玩家群情激奋的最大原因。
5月底,埃隆·马斯克转发了一名游戏记者关于《影》的推文,并评论道:“DEI(多样性、平等与包容的首字母缩写)扼杀了艺术” ,标志着《影》的争端已经正式上升到了社会议题。
育碧已经尾大不掉,但回到玩家们的诉求上,其实从始至终都只有一个,那就是将创作自由度还给游戏公司。
而将创作自由权再往大了说,其实就是谁来评价好与不好,谁来定义LGBT,谁来定义一部好的作品的权利。
这里再举《悟空·黑神话》的例子,每一个真正玩过游戏的人都会惊讶于貂鼠跟猴子并肩作战,蜘蛛跟猪的爱情故事,结果这么一个全宇宙最多元化的游戏硬是能因为没有拜SB公司跟国外游戏媒体的码头,就被全平台通稿抹黑,隐藏投票排名。
▲还有比这更“政确”的?
这里面当然也有游戏老钱对游戏新贵的打压,但对全世界几亿玩家来讲,游戏向来是不分国界的,这么一搞全世界都知道了《黑神话》是反政确先锋,彻底拉爆了《黑神话》销量。
(不过也让索尼在政确大作《星鸣特攻》身上亏的两亿美元,又在《黑神话》等第三方游戏上狂赚了回来。)
但《黑神话》反的是政治正确吗?怎么反了?猪蛛的恋情怎么就不正确?他们真的好好玩了吗?
这都不重要了,就像大航海时代以来西方列强飞速扩张的海外殖民地,人们只在乎流向宗主国的真金白银,对被殖民地的可持续性竭泽而渔。
如今作为宗主产业的LGBT利益链,自然也不管你被殖民的游戏产业,未来究竟会走向何方。
回归愚昧
政治正确大潮正在拿走游戏本可以天马行空的可能性,可以失败可以丑可以成功可以美的权利,但必须要提一嘴的是——
并不是性少数人群天然是骗子、神经病、吸血鬼,而是更有模糊地带更有操作空间更能利用身份之便获益的人更有可能成为骗子,古往今来皆是如此。
我们仍然要以小心谨慎的态度对待不同的人,对待社会议题,而不是从一个极端走到另一个,将无辜的人都扫到对立面。
许多游戏公司也可能是无辜的受害者,本来想的是迎合时代浪潮,基本玩家受众不变,凭空又拉来了少数群体,结果眼看LGBT利益网在游戏界逐渐做大又没有办法独自面对勒索跟媒体轰炸。
这种情况下,玩家的用脚投票就是有效且有必要的。
不过对于国内游戏玩家来说,我们面临的困难也并不只有政治正确这一个问题。
作为世界上最大玩家群体之一,我们还要面对许多厂商的歧视、傲慢、以及本土品牌被老牌厂商排挤的境遇。
比如近期在中国区发售的《战神·诸神黄昏》的价格要明显高于其他国家或者区域,且一个有着13国语言配音的游戏,居然没有中文配音。
比如全世界玩家好评如潮的《黑神话》,从发售前至今在老牌媒体那里收获的只有污名化压热度跟藏排名,这样一个游戏小年,今年的TGA年度游戏花落谁家几乎是大众对西方游戏媒体最后的信任考验。
“既然不能让所有人满意,那就让所有人都不满意吧。”
在逐渐充满说教跟身份政治凸显的游戏圈,像《昭和米国物语》这种碰到狗都要踢一脚的游戏就显得很重要了。
人们想要彻底的疯玩,看到路上的烂泥不是绕着走而是直接进去打滚。
没有那么多高深议题,碰到饼就是卷,碰到丧尸就是干,碰到天庭就是闹。
为什么总统每天晚上六点半要看动画片?不知道,他就是要看。
人们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这种 “dump as fuck” ( 蠢的要命 )的游戏了。
走出村,《黑神话》跟《昭和米国物语》就是城里眼神最清澈的大学生。
3A拉高了人类游戏的上限,2B挑战了人类游戏的下限,这一来一回,世界,也许也就宽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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