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采说:谁不把一天的三分之二留给自己,谁就是奴隶。
毫无疑问,我就是现代版的奴隶,教师群体中的奴隶!
因为我每天都要在凌晨五点钟起床,开始为工作忙碌;直到晚上七点钟左右,如果我的电话还没有被颐指气使的学生家长和颐指气使的学校“杈杆儿”攻陷,我一天的工作才算提心吊胆地过了一天。
这样算来,我每天的工作时间接近超过十二个小时,我怎么不是现代版的奴隶、教师群体中的奴隶?
因为我有码字儿的习惯,但平台总有诸多限制,不能让我畅所欲言,我总觉得自己的时间更加不够用。
今天,我不想再动脑筋思考该怎么写,我只想信笔所至,谈谈自己的生活,也谈谈自己的感受,只为了在网络平台存放自己那“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的教育情绪。
我和祥林嫂
每当我说起自己是二十六年一线初级职称教师,我的一些粉丝朋友们就审美疲劳了?
疲劳什么呢?对你来说,只是感官上的疲劳,但对我来说,这却是我悲凉黯淡且凄惨的一生啊!
有的教师同行为了让我闭嘴,他们讥讽我:“你就是唠唠叨叨的祥林嫂”!
这个时候,我真的从内心里笑了!
原来,写出《祝福》的鲁迅先生本意不是讥讽这个吃人的世界,而是为了讥讽一个曾经天真烂漫,然后失去了丈夫,再失去了孩子的一个没有罪过的妇女!原因仅仅是:她太唠叨了!
这样的人啊,当然是社会达尔文主义者——把弱肉强食作为座右铭的人。
有这样的人存在,我们人便不能称之为人,只能称为“两脚兽”——一种不择手段,正在远离科学和文明的野兽,可以被黄巢摏做军粮的一种生物。
他们无情嘲笑祥林嫂,但如果有那么一天,当他们失去自己的家庭和自己的孩子之后,我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像祥林嫂一样唠唠叨叨,满眼泪光?
我的个性
了解我的朋友们都知道我,我是一个在学生家长群体和教师同行群体面前两方面都不讨好的一个个体。
我的自媒体发迹大概肇因于我总是在那个时候将自己学校学生的所谓营养餐照片放在网上。那个时候,学生家长群体喜欢我,他们希望我能够站出来,牺牲掉我自己,为他们鼓与呼。
后来,我谈及自己看待学生家长群体的态度:学生家长群体并不见得是多么聪明睿智的群体,他们也同样能够表现出古斯塔夫·勒庞笔下“乌合之众”的所有共性:简单、偏执、野蛮、冲动等等等等。他们不能够正确对待教师群体的教育方法,他们总是恶意揣测教师群体的所有教育行为,他们总是欺辱那些品行端方的教师,他们并不能找到教师群体中存在的真正问题!
这里面可讲的事例太多太多,不再赘言。
此时此刻,学生家长群体哪里还喜欢我?他们要的是一个偏激的、为了反对教师而反对教师的教师,他们不喜欢听到反调!
可是,与此同时,我的某些教师同行开始喜欢我了!他们同样希望我牺牲掉自己,和学生家长群体硬刚,为教师职业正名!
可是,我一直以来坚持自己对教师群体的看法:教师职称评审制度很龌龊肮脏,这种看法直接导致教师群体内的既得利益者不喜欢我;我还坚持这样的看法:教师就是不能够利用包括但不限于在课外有偿开办辅导班、收取学生家长红包、请托学生家长办事等等方法来敛财,这就更让教师群体敌视我、仇视我!因为,现在的我可以这么说:三分之一的教师群体就是一直在参与校外有偿办班补课活动,并且聚敛起了十倍于应得工资的真金白银,过上了人上人的生活!
教师办班之我见
谈及这个话题之前,教育圈子之内的人都要明白:教师校外有偿办班补课活动在三十年间从来都是“违纪”行为,这一点问题都没有吧?!谁敢跟我说不是?!
三十年以来,哪一个寒暑假开始之前,学校的“杈杆儿”不得例行公事跟教师们交代:“放假了,就要好好休息休息,不要做违反师德的行为,不要去违规开班有偿校外辅导班!”?
为此,三十年来的每一个寒暑假,哪一次不是让每个教师庄重签署一张“谈笑中,死生同,一诺千金重”的“承诺书”?!
反正,我不但是一个单纯而清白的教师,我还是一个单纯而清白的人!
就像我的一名粉丝朋友“秋水依然美”前一段在我的文字之下留言:“你现在五十岁了,不还依旧单纯吗?”,我在生活中就经常被人们认为长着一张一眼真的大善脸。
三十年来,别说我相信所有自己签署的承诺,我甚至可以骄傲地说:“在这个声色犬马的现实里,我虽然经常看‘你懂的’小电影,但我从来没有跟第二个异性有过真实的肌肤之亲!时至今日,我都以为婚外情和强迫别人如何如何,那都是魔鬼的行为、非人的行为,与动物无异!”
正因为如此,三十年来,我听到那么多教师办班的消息,我从来也不动心,哪怕他们月入斗金!
可是,在我年过四十岁之后,我的生活真的窘迫!
我会窘迫到只买一百元以下的衣服,被学校里那些衣服动辄几千上万的教师们嘲笑衣着寒酸,像一个乞丐。
我会窘迫到一两个月不吃肉(真不是假话!),甚至不买什么蔬菜,以至于我都觉得自己在营养方面出现了严重问题!
甚至,我在某一次去一家十元钱理发店理发时,理发师得知我还被按揭二十年,每个月两三千元的房贷压得喘不过气来,经常查看自己工资卡,冀望工资能够足额按时到账,以期补上这个窟窿时,理发师是震惊万状的:她知道我是一名教师,在她眼中,普通如她也有好几套房产,何况我这个体面的教师呢?!
可是,我就是这么惨!
我为什么这么惨?第一、我把这归因于我在肮脏龌龊的、务虚的教师职称评审制度面前生理性呕吐;第二、我就把这归因于我没有在风华正茂的时候,在那个猪都可以飞上天的无规则时代开办校外辅导班!
这么说吧,我问你,请你把你的手放在胸口偏左的位置告诉我:如果你做教师三十年,付出了三十年韶华,你从纳税人手里拿到的工资总额大概只有四五十万元;然而,同样一个各方面都不如你(起码,她就是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成果和功业、品德)的教师,依靠着开办校外辅导班,竟然轻轻松松攫取了四五百万元的俗世真金白银,你到底是什么感受?!
更直白一点:如果你是一个普通人,在你面前摆上绝对不是那么干净,但绝对还不至于杀头的四五百万元真金白银,你到底是什么感受?!
我不知道你会不会升起贪欲,但对我来说,三十年单纯善良的我忽然就起了“羡慕嫉妒恨”!我会隐隐地恨:我应该在当初一入行的时候,就疯狂从学生家长口袋里往外掏钱,不要什么礼义廉耻,更不能被所谓的桌面规则束缚住手脚——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世界上那么多尔虞我诈、为富不仁、不择手段、丧心病狂,反正多我一个也不算多!
还是今天,我教过的那些学生们又来我的班级找我笑闹。
说起来,我非常烦闷:我任教这些学生的时候,也并不是无条件喜欢所有学生,而且我那个时候也经常板着一副面孔,但我一旦不教他们了,他们竟然成群结队来找我笑闹!
更有一些学生,已经是十岁出头的高个子女生了,还跟我搂搂抱抱,推都推不开,实在让我受不了,有一些生理性呕吐生成。
我不敢对他们说应该讲点分寸——如果我这样说得重了,又不一定出什么幺蛾子:一些人又会说,孩子们单纯,从来没往那方面想,你怎么那么龌龊?!
不谈这些劳什子了吧,就谈今天这些来找我的学生们无意中跟我说起的教师办班问题。
他们说,学校一名教师住着阔大的四室两厅住房(我有理由怀疑,这只是人家房产中的一套),这名教师在这些屋子里面摆满了自己从学校里面“偷”(偷不为窃)来的成套桌椅,招收来的学生每一学年缴纳三千元学费,大约招收了四五十个学生。
这些学生只是在每周周六下午去那里学习如何写作文——就是赤裸裸骗钱!作文是那样学来的吗?在我看来,只要没有阅读量打基础,任何所谓的作文班都没有什么用!你见过哪一个作家是作文班里走出来的呢?
这些学生告诉我,他们在那里学来的其中一个知识是:如果作文中有三个墨点,就会扣掉零点一分;另一个知识是:只要凑满字数,那这篇作文就是高分作文(其实,中小学阶段还真是这样评卷)!
只谈其中产生的利益吧!
就算按照这些学生所说,不存在错开时间的“几班倒”,这名教师单单按照这个规模,每一年的纯收入应该在十五万元上下!
你知道我那让我望眼欲穿,我要等米下锅的一年工资是多少吗?按照数据漂亮的个税APP显示(扣掉“五险一金”之前),我的年度收入最高时候不过七万元!
你来告诉我,这种教师校外开办辅导班的收入果然是小小不言的收入,而不是那个络腮胡子所说的百分之二百的、可以冒着绞刑风险、铤而走险、滴着血和肮脏的东西的资本吗?!
有人说,这叫“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我特别想吐这些人一脸唾沫:如果这叫“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这也是把青山绿水吃成了穷山恶水,然后就形成了“刁民”蜂起,让教师名誉跌落谷底的现状!
如果这叫“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我们绝对不要惩治什么和珅和中堂之流了!人家就是利用自己的山水寻个租!
我们也不要责难这个世界上的所谓为非作歹之人、狼心狗行之辈了,他们都不过是游走在法律的边界线上,一直都在突破规则!
总之,在我看来,教师课外办班行为和那些擦边的网络女主播、和那些站街的女性、和那些肮脏的“仆人”根本就没有本质区别,谁也别笑话谁!我们不是人类灵魂的工程师,我们只是幽灵!
眼见得,我们教师正在亲手埋葬我们的职业美誉度!
“卖”学生
和我同班任教的班主任以学校所谓课后托管服务的名义向学生家长收取每个月两三百元的服务费,但她却将这些学生带往学校之外,并不将这些钱交给学校。
她告诉我,她的一个亲戚需要帮衬:她的亲戚开了一个校外托管班,这些学生虽然被“卖”到了校外,但她会按照学校所谓托管服务给教师们制定的低廉抽成份额给我分成,让我放心。
据知情人说,什么亲戚,那个亲戚就是这名教师已经退休的“仆人”丈夫!
我原本没在意这些事情:我只是一个单纯清澈的轮岗教师,我没有能力制止这种在人家地盘上存在了几十年的、人人皆知的、心照不宣的行为,只要她按时给付我应得的报酬就可以了——别人每个月能够拿到一千多元分润,我能拿到相应份额,自己利益无损就行。
然而,我竟然发现,这个教师最近竟然不准备践约履诺了!她的托辞是:学校方面一直在拖欠教师的所谓课后托管服务费,她的亲戚也想和学校同步发放教师的课后托管服务费!
如果她一直这么拖下去,明年暑期之前,我一定要举报她!向凌霄之上举报的结仇代价太大,但我至少要向学校方面举报她,看看学校方面会有什么反应!
补白
我做了一天时间奴隶,我很累。就这样吧,信笔所至,不知所云又如何?涂鸦也是艺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