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司马昭执政的十数年间,蜀汉姜维是令其头疼的对手、死敌,司马昭刚想稳定局面,姜维就北伐一下,搞得司马昭时不时的很是紧张。甚至一度产生了刺杀姜维的想法,因为有损形象,被部下制止。曹魏国力是蜀汉的五倍,大国对付小国,居然用到了刺杀军事主将的做法,可见司马昭的无可奈何了。
司马昭患姜维数为寇,时官骑路遗求为刺客入蜀,勖言于帝曰:“明公以至公宰天下,宜杖正义以伐违贰。而名以刺客除贼,非所谓刑于四海,以德服远也。”帝称善。
司马昭为何如此痛恨姜维?因为姜维北伐对魏国的伤害太大了:
253年,维将数万人出石营,围狄道。吴诸葛恪入寇淮南,围新城。乃使郭淮、陈泰悉关中之众,解狄道之围;敕毋丘俭等案兵自守,以新城委吴。陈泰进至洛门,姜维粮尽,退还。
姜维响应诸葛恪东西伐魏,一时东西战线紧张。司马师置东吴不顾,诸葛恪二十万围困新城千人不打紧,却派郭淮、陈泰率近十万人去对付姜维四万人。
姜维
254年,六月,姜维寇陇西。进围襄武,与魏将徐质交锋,斩首破敌,魏军败退。维乘胜多所降下,拔河间狄道、临洮三县民还。安东将军司马昭镇许昌,诏召之使击姜维。
姜维一路杀将破城,曹魏西线主将郭淮、陈泰全程隐身(败仗未被记载在本传中),西线战事不利吃力,司马昭要辛辛苦苦从许昌千里迢迢来西线解围,全程1500公里,真的是路途遥远,司马昭舟车劳顿,心中是何滋味?
255年,大破魏雍州刺史王经于洮西,经众死者数万人。经退保狄道城,维围之。魏征西将军陈泰进兵解围,维却住钟题。
姜维的巅峰之战,曹魏西线精锐被姜维灭了数万,造成西线震荡。连邓艾都害怕其锋芒,建议放弃陇右,壮士断腕这个成语就是来源于此。司马师刚费劲心血平定毋丘俭,病死,司马昭刚接手哥哥司马师的权力不久,正在稳定内部,姜维就给他出这么大难题。司马昭派出邓艾率领中军驰援还不放心,又派出司马家族最年长有能力资历的司马孚去西线稳定局面。
艾等以为“王经精卒破衄于西,贼众大盛,乘胜之兵既不可当,而将军以乌合之卒,继败军之后,将士失气,陇右倾荡。古人有言:‘蝮蛇螫手,壮士解其腕。今陇右之害,过于腹蛇,狄道之地,非徒不守之谓。姜维之兵,是所辟之锋。”
辛未,以长水校尉邓艾行安西将军,与征西将军陈泰并力拒维。戊辰,复遣太尉司马孚为后继。
最后,姜维在陈泰出兵、邓艾中军、凉州军的三面解围下,从容撤退。此战对曹魏造成了严重的损害,空前绝后,连皇帝都下罪己诏了:
冬十月,诏曰:“朕以寡德,不能式遏寇虐,乃令蜀贼陆梁边陲。洮西之战,至取负败,将士死亡,计以千数,或没命战场,噃魂不反,或牵掣虏手,流离异域,吾深痛愍,为之悼心。其令所在郡典农及安抚夷二护军各部大吏慰恤其门户,无差赋役一年;其力战死事者,皆如旧科,勿有所漏。”
十一月甲午,以陇右四郡及金城,连年受敌,或亡叛投贼,其亲戚留在本土者不安,皆特赦之。癸丑,诏曰:“往者洮西之战,将吏士民或临陈战亡,或沈溺洮水,骸骨不收,弃于原野,吾常痛之。其告征西、安西将军,各令部人于战处及水次钩求尸丧,收敛藏埋,以慰存亡。”
(雍州刺史王经说)经叹曰:“粮不至旬,向不应机,举城屠裂,覆丧一州矣。”
会值洮西之役,官兵失利,刺史王经困于围城之中。 当尔之时,二州危惧,陇右懔懔,几非国家之有也。(晋朝官员向雄形容当时的形势十分危急)。
256年,就迁维为大将军。更整勒戎马,与镇西大将军胡济期会上邽。济失誓不至,故维为魏大将邓艾所破于段谷,星散流离,死者甚众。众庶由是怨讟,而陇已西亦骚动不宁。维谢过引负,求自贬削。为后将军,行大将军事。
甘露元年诏曰:“逆贼姜继连年狡黠,民夷骚动,西士不宁。艾筹画有方,忠勇奋发,斩将十数,馘首千计;
256年,段谷之战,姜维因为部将胡济失期不至,兵力粮食短缺,被邓艾击败,折损一千人。这点胜利看把司马昭高兴的,赶忙激动宣传,可见战胜姜维是多么不容易的一件事。即便如此,姜维仍然控制着魏国陇西的部分地盘(陇已西亦骚动不宁)。
魏征东大将军诸葛诞反于淮南,分关中兵东下。维欲乘虚向秦川,复率数万人出骆谷,径至沈岭。时长城积谷甚多而守兵乃少,闻维方到众皆惶惧。魏大将军司马望拒之,邓艾亦自陇右,皆军于长城。维前住芒水,皆倚山为营。望、艾傍渭坚围,维数下挑战,望、艾不应。景耀元年,维闻诞破败,乃还成都。复拜大将军。
257-258年,邓艾坚守渭河,战事不利,被姜维压制的没有脾气,《长安志》中还记载了姜维围困长安城,可见邓艾当时场面难堪。二件蜀汉延熙弩机出土在西安及其附近,既可为证。当时司马昭正率领二十万人和诸葛诞在东线淮南死磕,还要担心着西线长安的战况,只要东西那一线败了,都会对另一线造成不利影响。能不惊心动魄吗。
于是令督汉中胡济却住汉寿,监军王含守乐城,护军蒋斌守汉城,又于西安、建威、武卫、石门、武城、建昌、临远皆立围守。五年,维率众出汉。侯和为邓艾所破,还住沓中。
258——261年,姜维在陇西修的几个围守,与曹魏邓艾方犬牙交错,搞起了对峙,对曹魏造成了紧张的压力。武城大概率就是曹魏的天水地盘,被姜维攻占,而邓艾一直不能拔除。
征西将军邓艾以为蜀未有衅,屡陈异议。帝患之,使主簿师纂为艾司马以喻之,艾乃奉命。
262年,邓艾姜维侯和一战,虽然曹魏宣传胜了,但这仗打得邓艾浑身难受,面对伐蜀,邓艾拒绝三次以上,直到被司马昭派人训斥,才领命。
最后的事情就是蜀汉灭亡以后,姜维绝地反击,居然鼓动钟会造反成功(一开始司马昭还不相信自己的亲信钟会会造反),还间接借刀杀人杀掉邓艾,搞得伐蜀大军一地鸡毛,司马昭又是惊了一身冷汗。无怪乎晋乐中这样描写姜维:
【惟庸蜀】
惟庸蜀,僭号天一隅。刘备逆帝命,禅亮承其馀。拥众数十万,闚隙乘我虚。驿骑进羽檄,天下不遑居。【姜维屡寇边,陇上为荒芜】。文皇愍斯民,历世受罪辜。
姜维居然和刘备并列,而诸葛亮和刘禅只是简称“禅亮”,可见姜维的份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