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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适逢鲁迅长安行一百周年之际,本报连载王鹏程教授的《1924鲁迅长安行》。该书穿越百年时空,聚焦鲁迅人生轨迹里唯一一次西北之行,透过日常生活、旅途行踪和阅市交游等,在鲁迅的行迹和视线里,给我们呈现了一个遥远而又陌生的民国长安,也让我们有幸与鲁迅在长安相见。

1924年7—8月,时任国立西北大学校长的傅铜有感于陕西交通不便、文化闭塞,遂在陕西省政府的支持下,与陕西省教育厅合办暑期学校,邀请五四新文化运动的主将、中国现代文学的奠基人鲁迅,北京师范大学教授王桐龄、李顺卿,南开大学教授李济、蒋廷黻,前北京大学理科学长夏元瑮,东南大学教授陈钟凡,法国大学法学博士王凤仪等十几位学者名流前来西安讲学。他们以民国暑期学校最“豪华”的师资阵容,为三秦大地输入新思想、新学术与新方法,可谓规模空前的文化盛宴,在中国现代教育史、学术史与文化史上占有特殊而重要的一页。

第五讲 明小说之两大主潮

此讲是《中国小说史略》第十六篇“明之神魔小说(上)”、第十七篇“明之神魔小说(中)”、第十八篇“明之神魔小说(下)”、第十九篇“明之人情小说(上)”、第二十篇“明之人情小说(下)”五篇内容的缩略。第二十一篇“明之拟宋市人小说及后来选本”略去未提。

鲁迅此讲涵盖章节较多,涉及的作品也较多。“神魔小说”讲了《西游记》《封神传》《三宝太监西洋记》三部代表作;“世情小说”讲了《金瓶梅》《续金瓶梅》《玉娇梨》等代表作。

(一)详尽论述了吴承恩本《西游记》的艺术魅力及小说大旨。《中国小说史略》第十七篇“明之神魔小说(中)”谈到吴承恩本《西游记》时说:“吴则通才,敏慧淹雅,其所取材,颇极广泛,于《四游记》中亦采《华光传》及《真武传》,于西游故事亦采《西游记杂剧》及《三藏取经诗话》(?),翻案挪移则用唐人传奇(如《异闻集》《酉阳杂俎》等),讽刺揶揄则取当时世态,加以铺张描写,几乎改观。”讲演云:

玄奘西天取经一事,自唐末以至宋元已渐渐演成神异故事,且多作成简单的小说,而至明吴承恩,便将它们汇集起来,以成大部的《西游记》。承恩本善于滑稽,他讲妖怪的喜,怒,哀,乐,都近于人情,所以人都喜欢看!这是他的本领。而且叫人看了,无所容心,不像《三国演义》,见刘胜则喜,见曹胜则恨;因为《西游记》上所讲的都是妖怪,我们看了,但觉好玩,所谓忘怀得失,独存赏鉴了——这也是他的本领。至于说到这书的宗旨,则有人说是劝学;有人说是谈禅;有人说是讲道;议论很纷纷。但据我看来,实不过出于作者之游戏,只因为他受了三教同源的影响,所以释迦,老君,观音,真性,元神之类,无所不有,使无论什么教徒,皆可随宜附会而已。如果我们一定要问它的大旨,则我觉得明人谢肇淛所说的“《西游记》……以猿为心之神,以猪为意之驰,其始之放纵,上天下地,莫能禁制,而归于紧箍一咒,能使心猿驯伏,至死靡他,盖亦求放心之喻”这几句话,已经很足以说尽了。

(二)具体讨论了《金瓶梅》的作者问题,认为《金瓶梅》非王世贞所作。《中国小说史略》第十九篇“明之人情小说(上)”只是客观陈述了“世以为非王世贞不能作”。此讲鲁迅说:

明人小说之讲秽行者,人物每有所指,是借文字来报夙仇的,像这部《金瓶梅》中所说的西门庆,是一个绅士,大约也不外作者的仇家,但究属何人,现在无可考了。至于作者是谁,我们现在也还未知道。有人说:这是王世贞为父报仇而做的,因为他的父亲王忬为严嵩所害,而严嵩之子世蕃又势盛一时,凡有不利于严嵩的奏章,无不受其压抑,不使上闻。王世贞探得世蕃爱看小说,便作了这部书,使他得沉湎其中,无暇他顾,而参严嵩的奏章,得以上去了。所以清初的翻刻本上,就有《苦孝说》冠其首。但这不过是一种推测之辞,不足信据。《金瓶梅》的文章做得尚好,而王世贞在当时最有文名,所以世人遂把作者之名嫁给他了。后人之主张此说,并且以《苦孝说》冠其首,也无非是想减轻社会上的攻击的手段,并不是确有什么王世贞所作的凭据。

第六讲 清小说之四派及其末流

此讲是《中国小说史略》第二十二篇“清之拟晋唐小说及其支流”、第二十三篇“清之讽刺小说”、第二十四篇“清之人情小说”、第二十五篇“清之以小说见才学者”、第二十六篇“清之狭邪小说”、第二十七篇“清之侠义小说及公案”、第二十八篇“清末之谴责小说”的撮要。鲁迅将清代小说的种类与变化分为四派:一、拟古派;二、讽刺派;三、人情派;四、侠义派。在此基础上,别备新说。

(一)第二十二篇“清之拟晋唐小说及其支流”论及“拟古小说”《聊斋志异》时虽谈到其艺术上的优点,但比较零散。鲁迅在讲演中进行了总结,并指出其缺点:

书中所叙,多是神仙,狐鬼,精魅等故事,和当时所出同类的书差不多,但其优点在:(一)描写详细而委曲,用笔变幻而熟达。(二)说妖鬼多具人情,通世故,使人觉得可亲,并不觉得很可怕。不过用古典太多,使一般人不容易看下去。

(二)第二十二篇“清之拟晋唐小说及其支流”论及“拟古小说”《阅微草堂笔记》,谈到该书与《聊斋志异》的关系时,仅提及纪昀在《阅微草堂笔记·自序》中所言“与《聊斋》之取法传奇者途径自殊”。此讲中鲁迅熟思申论并指出纪昀“可以佩服的地方”:

《聊斋志异》出来之后,风行约一百年,这其间模仿和赞颂它的非常之多。但到了乾隆末年,有直隶献县人纪昀出来和他反对了,纪昀说《聊斋志异》之缺点有二:(一)体例太杂。就是说一个人的一个作品中,不当有两代的文章的体例,这是因为《聊斋志异》中有长的文章是仿唐人传奇的,而又有些短的文章却象六朝的志怪。(二)描写太详。这是说他的作品是述他人的事迹的,而每每过于曲尽细微,非自己不能知道,其中有许多事,本人未必肯说,作者何从知之?纪昀为避此两缺点起见,所以他所做的《阅微草堂笔记》就完全模仿六朝,尚质黜华,叙述简古,力避唐人的做法。其材料大抵自造,多借狐鬼的话,以攻击社会。据我看来,他自己是不信狐鬼的,不过他以为对于一般愚民,却不得不以神道设教。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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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 编 | 姜 琼

审 核 | 张建全

终 审 | 张嘉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