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中国成立后,很多被俘的国民党高级官员都在北京功德林接受改造。
功德林原来是北京德胜门外的一座寺庙,在晚清时期是给穷苦百姓舍粥的地方,因此叫“功德林”,后来改叫京师习艺所,成为收容犯人劳动改造的场所。
在民国时期,这里的功能一直没有变,先后改名叫宛平监狱、京师第二监狱、河北第二监狱。
新中国成立后,这里改名为北京战犯管理所,因为大家叫功德林习惯了,所以,很多人都一直沿用这个称呼。
在建国初期,功德林有一个非常重要的作用,就是收容了100多名国民党高级战犯,包括杜聿明、王耀武、宋希濂、范汉杰、廖耀湘、黄维、沈醉、文强等等,都是当年大名鼎鼎的国民党高级将领。
这些人虽然都曾经为国民党效力,但分属于不同的系统,大家的脾气秉性也不一样,难免会有摩擦。
尤其是国民党内派系林立,拉帮结派,互相攻击,互相诬陷,在功德林改造的战犯中,就发生过一场声势浩大的“食堂会战”。
这场“食堂会战”,得从两个人说起,一个是黄维,另一个是董益三。
黄维大家都很熟悉了,在刚刚关进功德林的时候,是典型的死硬派,不服从管理,思想顽固不化,管理人员让他写检讨,他不但不检讨,还在纸上写诗,后来还干脆研究起了“永动机”,以此来抗拒改造。
就是因为他的思想顽固不化,让他成为最后一批被特赦的人,整整在功德林呆了27年。
董益三大家可能不太熟悉,他原来是共产党员,被俘后加入了国民党复兴社,也就是后来的军统,成为国民党少将,1948年7月在襄樊战役中被俘,被送进了功德林。
在改造的过程中,董益三表现得非常好,思想转变也很快,因此在1960年就被第二批特赦了。
功德林“食堂会战”,就是因为这两个人而起的。
在功德林改造,是要靠本事的,有些人有特长,比如邱行湘有力气,能干重活脏活累活,比如杜聿明会做针线活,给大家缝补衣服,陈长捷更是能研究《资本论》,这些有特长的人,都能加分,将来被特赦就会往前排。
董益三是国民党战犯中势力最小的,也没有什么特长,但是,正是因为没有特长,把他逼出了一个“特长”,就是打小报告。他自己都承认说:
“打小报告是我争取进步的手段,你们都有特长,我没有,又无依无靠,只好打点小报告。”
董益三曾经打过黄维的小报告,后来黄维知道后,两人就开始结怨,开会讨论的时候,两人就持对立的观点,一开始互辩,再后来就是互骂了。
有一天,两人在食堂打饭时遇到了,黄维想起了被打小报告的事,心里越想越气,忍不住破口大骂:“呸!一条狗也会打饭!”
董益三一听,虽然黄维没有明确地骂自己,但这很明显就是冲着他来的,就直接走到黄维面前,瞪着眼说:“你骂谁!”
黄维也不客气,大声说:“我骂一条狗!怎么了?”
董益三怒火中烧,抬手就扇了黄维一个耳光,黄维也不甘示弱,直接回了他一拳。
本来,这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矛盾,但是,董益三所属的军统,和黄维所属的土木系,看到两人打起来了,都纷纷参与进来,顿时,食堂里打成一片,管理员花了好长时间,才维持住了秩序。
事后,这次参与打群架的人都写了检查,管理所还对大家进行了针对性教育,这场风波才算平息下来。
后来,这次事件成为了大家的谈资,谁被打了,谁的脸肿了,大家讨论得不亦乐乎,还把这次事件称为“食堂会战”,也算是给大家的改造生活增添了一点“乐趣”。
(参考资料:《囚徒:沈醉讲述高墙内的战俘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