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11日深夜,林立果接到毛泽东离沪的密报,这彻底打乱了他的部署。他第一时间向北戴河的叶群作了简要报告。
12日一早,林立果又和叶群通了电话。叶群指示他火速准备,坚决按照第二套方案办,即南下广州,实行割据。
胡萍很快就接到了叶群的电话:
“小将(指林立果)和你谈的事,你要抓紧准备好。”
胡萍感觉到,此前林立果要他准备的飞机,可能就要派上用场了。果然,12日16点半,他又接到周宇驰的电话,要他立即到西郊机场工字房,有任务下达。
周宇驰对胡萍宣布:“首长决定13日离开北戴河去广州。”
接着,他向胡萍下达命令,并要胡萍一字一句地做好记录:
三叉戟飞机256号,今天送林立果回山海关,首长决定明天离开北戴河,首长走时就用这架飞机去广州。准备用一架伊尔-18,明天早上7时起飞,我们俩坐上去山海关,到那里我们改乘256号专机。
这架飞机拉上部队到上海落个地,再上些人飞往广州。再准备一架多座三叉戟飞机,拉上黄、吴、李、邱和机关的人,明天8点直飞广州。
告诉机长,这架飞机听王飞副参谋长指挥。再调一架安-24,先安排训练到上海,再飞广州,留作首长到小机场时使用。
再用一架安-12飞机,拉上两家云雀直升机,也飞广州。把其他的大飞机也准备一下,以备首长用,到时再电话告诉。要绝对保密。
17点多,胡萍电话通知师副政委潘景寅,要他亲自驾驶256号三叉戟飞机,19点送林立果出山海关。
接着,胡萍又电话通知空军司令部航行局局长:
“三叉戟252号,今晚7时飞山海关,发训练预报。”
这里,胡萍耍了个阴谋:明明是256号,他故意说成252号。因为256号是当时我国装修最高级的一架专机,不是一般人能够使用的,一动用就可以判断出是谁乘坐的。
而252号是一架普通多座客机,他故意换号,并谎称“训练飞行”,是为了掩人耳目。
他特别交代局长:
“你亲自掌握,对值班的就不要讲了。”
随后,胡萍又通知当时派驻山海关机场的专机师:
“今晚7时起飞到你那里去的252号飞机,实际是256号,但要用252号的称号,你知道就行了。”
晚上,胡萍把专机师某团的政委和副团长叫到候机室,布置以训练为名,调用以下几架飞机:
伊尔-18-902号,训练航线是长春—沈阳(实际是去山海关);
三叉戟-252号,训练航线是上海—武汉(实际是去广州)。
这两架飞机于13日8点起飞。安-12-231号13日试飞一个空域,落到沙河机场,装上两架云雀直升机。
航线经当阳、长沙,到广州白云机场降落,卸下直升机后,马上飞山海关,为首长拉两辆汽车送到广州。
试飞申请西郊,实际落沙河;转场也申请西郊起飞。随后,胡萍还密令空军司令部航行局局长,13日将安-24-024号调往上海,把王维国、陈励耘拉上,再飞广州。
在胡萍等人积极调用飞机作准备的同时,空军学院的秘密据点内,周宇驰向“小舰队”宣布了13日的行动计划,然后由李伟信电话通知给了“上海小组”。
蒋国璋接到通知后,立即作了传达和部署。“上海小组”和“教导队”毕竟是林立果和王维国亲自下功夫抓的骨干组织,他们早就开始了一系列准备。
自从接到林立果“舰队进入一级战备的”命令后,除了加强“形势”、“任务”和“忠林”教育外,“教导队”还抓紧进行了实弹训练。
他们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场。一次决定事件走向的通话
“叶群、林立果欺骗首长,他们要带首长逃走。他们先到广州,然后去香港,计划明天早上6点行动……”
9月12日21点多,林立衡将这个惊人的消息告诉给姜作寿。在北戴河负责林彪安全警卫工作的是8341部队二大队,姜作寿是大队长。
22点多,姜作寿向北京的中央警卫团团长张耀祠作了汇报,张耀祠指示他
“注意监视,了解情况,有什么变化,及时报告。”
并要求他就近向在北戴河的副团长张宏汇报情况。姜作寿决定到林彪的96号楼附近查看情况。
在那里,他遇到了林彪的内勤小陈,小陈是从张家口刚调来的青年战士,平时负责林彪的生活起居。
他对姜作寿说:“大队长,刘沛丰把着门,首长的屋连我也不让进了。”
姜作寿知道,平日他是随时可以出入的。在另一处,姜作寿碰到刚从空军某部调来的宋秘书。宋秘书不安地问:
“老姜,是不是有行动?我听说明早6点动身。”
他没说要去哪里,姜作寿也不便多问。姜作寿回到大队指挥部向张宏汇报后,立即召开了紧急会议。
一些必要的部署迅速完成。张宏在值班室坐镇指挥,其他人各就各位,掌握部队,姜作寿再次来到96号楼附近观察动向。
此时已是23点左右。在96号楼门前,姜作寿又遇见宋秘书。他告诉姜作寿:“看来今晚就要走了,小陈正在整理行李呢。”姜作寿看到林彪房间里还亮着灯光,而在往常,他22点就休息了。
这是个新动向。姜作寿立即回去向张宏作了汇报。
张宏转报给北京,得到的指示是:林副主席要走,你们就跟上去。
张耀祠将北戴河的情况上报给了正在人民大会堂开会的周恩来。不久,周恩来又接到汪东兴的电话。
汪东兴说,林立衡向张宏报告,她听到接林立果的司机说,林立果是乘专机从北京来的,这架专机现在就停在山海关机场。
一听说已经调了飞机,周恩来立即警觉起来。
综合分析了各方传来的信息之后,人民大会堂与北戴河之间,发生了一次非同寻常的通话。正是这次通话,决定了后来事件的走向。
张树德《红墙大事》 顾保孜《红墙图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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