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月笙声名鹊起,连纳两房小妾陈帼英和孙佩豪之后,黄金荣黄老板也坐不住了,他虽然年过半百,可是对于美色还是没有抵抗力的。
当时的大上海,有一位唱戏的名角,名叫露兰春,这露兰春姿色出众又才艺过人,风靡整个上海滩,把黄老板迷得是神魂颠倒,不惜余力去大力捧红她。
其实,黄金荣和露兰春在早些年便相识,按辈分来讲,露兰春得叫黄金荣一声爷爷,因为露兰春的养父名叫张师,乃是法租界巡捕房的一位翻译,亦是黄金荣的学生子。
在露兰春小时,经常跟随张师去黄公馆玩耍,黄金荣也常逗小女孩开心,等到露兰春长大一些,张师专门请人教露兰春唱戏。
黄金荣
有一次,露兰春专门去黄公馆唱戏时,一下子把黄老板惊住了!年过半百的黄老板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会倒在孙女辈的露兰春裙下。
接下来的事情,一如那些民间传奇故事里的烂俗套路,黄老板花大钱专门在法租界与华界交汇的“九亩地”上为露兰春建造了一个很大的舞台,因为这个舞台是男女合唱,所以被称为“共舞台”,黄金荣建造的这个舞台,后来被人们称为“老共舞台”。
有了场地,就有了捧红露兰春的资本,又是在自家的一亩三分地里,黄老板将露兰春请来,天天带着一帮人去给她捧场。
露兰春本就生得国色天香,嗓音又十分空灵,唱念做打皆有独到之处,在黄金荣的力捧之下,很快就红遍了大上海,多少达官显贵特地来一睹露兰春芳容,“老共舞台”的生意,自然也是一天好过一天。
随着露兰春的爆红,引起了一个人的注意,此人是浙江督军卢永祥之子卢筱嘉。
卢筱嘉是“民国四公子”之一,其他三位分别是袁世凯二子袁克文、东北王张作霖之子张学良、北洋之虎段祺瑞之子段宏业。
卢筱嘉有父亲罩着,平日里在上海滩就是个横着走的风流公子哥,他听闻露兰春爆红,自然也去了老共舞台欣赏佳人。
不料那一晚,露兰春唱戏出了差错,在《镇潭州》这出戏里,她反串饰演小生岳飞,她本想将腰上的垂带踢上肩头,没想到一连踢了三下都没踢上去,台下的观众们慑于黄老板的威势,愣是一个出声的都没有。
卢筱嘉剧照
可卢筱嘉不一样,他本就是无法无天的主,现在见露兰春出错,底下人却都不说话,这不由得让他怒气横生,于是故意抚掌笑道:“唷,乖乖的,好功夫!”
喝到彩!砸场子!所有看客都怜悯的看着卢筱嘉,在黄老板场子里放肆,难不成想被装麻袋里扔进黄浦江下馄饨?
黄金荣是当即变脸,轻轻挥手,便有几个膀大腰圆的汉子将卢筱嘉拉了出来,不分青红皂白狂扁一顿,脸都肿了一圈。
黄金荣眼看要出人命,使了个眼色让打手把卢筱嘉拖到了他面前,他憋了一肚子火正想发作,却突然和正抬头的卢筱嘉对上了眼,这一刻二人都愣住了。
黄金荣剧照
黄老板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他怎么也没想到今天居然招惹到了这尊煞神!卢筱嘉确实没什么牛的地方,可架不住人家老爷子厉害啊!
整个浙江和大半个上海都是卢家的天下,他一个小小的法租界巡捕房总探长给人家提鞋都不配,哪怕是上海现任淞沪镇守使何丰林见了卢永祥都是毕恭毕敬,这些握着枪杆子的军阀,哪一个是好惹的呢?
可事情到了这一步,已经下不来了,黄金荣颤抖的吸了口凉气,喃喃道:“放他走吧!”
事情是不可能就这样结束的,没过几天,黄金荣就在“老共舞台”被卢筱嘉的人抓了去,一时间这则消息轰动上海滩。
黄老板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颜面尽失,这以后还如何在上海滩混呢?
林桂生剧照
黄夫人林桂生得知这一消息之后,马上唤来张啸林和杜月笙商量对策,黄公馆上下也都是如临大敌之态。
张啸林走门路去找上海镇守使何丰林打探消息,却是吃了一个大大的闭门羹,气的张啸林破口大骂。
无奈之下,杜月笙出了一计,请出青帮大字辈老太爷张镜湖出面调和。
青帮大字辈在上海是非常高的一个辈分,放眼整个上海滩不过十几人罢了,若按照青帮辈分“大通悟学”来算,杜月笙的悟字辈要比张镜湖低两个辈分。
商量好之后,杜月笙携重礼亲自来到海格路范园拜访张老太爷,由于杜月笙辈分低,张镜湖让贴身徒弟吴昆山亲自接待。
张仁奎
见了吴昆山后,杜月笙把事情详细叙述了一遍,吴昆山觉得妥当,这分明就是一件美差,卢筱嘉抓了黄金荣去不可能将其置于死地,但是又不能轻易放人,以免拉低了自己的身份,杜月笙这边又苦于救人没有门路。
如此一来,双方都是骑虎难下,张老太爷做这么个中间人是再合适不过了。
果然,张镜湖一出面,请双方商量此事,卢筱嘉对此并无不满,张老太爷这种德高望重的人物,他父亲卢永祥都要敬三分,卢筱嘉不可能不给面子。
再者说,黄金荣被抓去之后,打也打了,骂也骂了,他的怒气早就消散了,所以他也就顺坡下驴将黄金荣放了出来。
杜月笙
这场风波,又被杜月笙请出张镜湖给化解了。
黄老板虽然没吃多少苦头,可在外人眼里,黄老板的威风不如从前了。相反的是,解决此事的杜月笙,声望又拔高了一筹。
历经此劫难的黄金荣亦是对杜月笙赞不绝口,直接将他当成了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好兄弟,上海滩上的那些地痞大亨,富商大贾,无人不知晓杜月笙的名字,真可谓是一步登天。
很快,黄老板的时代马上就要落幕,杜月笙的时代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