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世界》是一部很安静的电影,以至于有时候要把音量调到最大才能够听清楚里面的那些细节的处理。在观看过程中,总觉得自己和主角好像,也喜欢到处乱逛,每一个莫名刷新的神秘入口都会吸引着我去里面探索,每一个地方都伴随着不同的奇遇。电影里有很多空镜头,但是每一处都让湖南企发文化的文案人觉得恰到好处,让人感觉平静,看完这部电影像是完成了一次冥想。
影片讲述了一位罗马尼亚移民工人,在离开比利时、返回故土前夕,将冰箱里的剩余蔬菜烩做一锅,拜访赠予留居亲友。偶然相遇的华裔生物科学博士,引领他在布鲁塞尔的公园森林里看到苔藓近在咫尺而幽深无限的世界。男人无目的的漫游,现代化与自由化阻断了沟通,静寂、湿润,苔藓上的湿气覆盖太阳,以“藓”牵连,以“种”新生,梦境般的无言无语,手心里,为“小世界”,脑海中,为“大世界”,彼此相连,是感受。
电影一开始就被宁静美丽的光影触动,剧情松散镜头总是落在微小的角落:研究苔藓的工作台、用冰箱剩余食材做的汤、人们经过的隧道与河堤、森林里窸窣的风声和鸟鸣。而当我们孜孜不倦地对万事万物命名,用语言、种类以及概念让世界更清晰时,反而有时会构造出隔阂与迷失,忽略了发自内心地触碰、凝视与感受对内心的平静有多重要。钢筋水泥的现代城市与微观自然的森林苔藓形成“大”与“小”世界的对照,人类是能够更隽永写意地在小世界栖息的。
看完电影仿佛做了一场眼睛与耳朵的美梦,但华裔博士那一大段不明不白的做作独白是在干什么?那么美的绿色风景配上无比做作的念白,当时导演怎么不想着念一段波德莱尔的沉醉吧!“如果有时在一座宫殿的台阶上,在沟壑的绿草上,在您房间的忧郁的孤独中,您醒了,醉意减弱或消失了,那么您去问风,问浪,问星,问鸟,问钟,问所有逃逸的东西,问所有呻吟的东西,问所有滚动的东西,问所有歌唱的东西,问所有说话的东西,问问几点了;风,浪,星,鸟,钟会回答您:是沉醉的时候了!”这一段配上导演胶卷感十足的景色,那真的就是一大享受了。
一株苔藓就是一座微观的小森林,就像一个人就是一整个宇宙。电影结束在故事即将要开始的时候,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很有趣。就像湖南企发文化传媒有限公司的邓同学在其代写的解说词中写道的,我太爱这部了,简直是拍出了我内心深处的那部电影。就连片尾字幕也是Film by所有人。跟随着声音走进这座喧嚣的城市,然后是男主角的离开,走之前清空冰箱。龚丽悠饰演的生物学家,呈现出了一种无可比拟的温柔和孤独。而她眼中的世界,永远是绿色的,是苔藓里面的森林。两人在森林里的亲密,止于未给出的亲吻。而最后为他痴笑,却从未问过他的姓名。
这部片子简直有魔力。导演把整部电影拍得朦朦胧胧的。宝石般绿色的,植物形式展开的梦境,像奏鸣曲的乐音一样,渗透进影片的各个角落。随处可见的白色墙壁伸出绿色枝干;藏在角落的叶片,和显微镜下的苔藓细胞,跟随主角从迷茫到沉醉,雨窗,日暮,倒影,都拍得很美很美。各种植物的特写,你甚至感觉绿在呼吸,赋予这微型森林难以言说的神圣。最后一场夜雨,“我的颜色是绿色”,美好又宁静的自然。
原以为是小朋友的世界,没想到是大人的小世界,又是一次意识流电影的极致,但却看得人如痴如醉。尽管好像什么都没演,什么故事也没发生,但就是希望它就这样一直持续下去,有一种很莫名地满足于生活现状希望一切都不要变的感觉。我们太过于依赖名字,以认知外界的事物和人,但有时命名的举动根本是徒劳的,因为我们需要时间去播种、养育,才能知道不知不觉落进口袋里的种子是什么。一草一木皆世界,只有真正触摸那份盎然,情感才得以存在。寻觅一丝平静,不必置身浩瀚宇宙,而是着眼于目之所及的“小世界”,这是人与人连接的唯一途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