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越反击战,许世友进行战评总结,指出了一个最大的缺点
1979年新年伊始,中国人民解放军为了保卫祖国南部边疆,打破头号敌人的战略包围,争取四个现代化建设的良好国际环境,遂行了自抗美援朝战争结束以来规模最大的一次作战任务,这就是对越自卫还击、保卫边疆作战。这一仗,前后历时28天,在广西和云南中越边境同时进行,分别由广州军区前指和昆明军区前指指挥。
其中,广西方向是这次作战的主要方向,东线战场是这次作战的主要战场,战役规模更大,作战任务更艰巨。云南方向,越军只有316A师和346师2个师参战,而广西方向,越军则投入了3师、325B师、327师、337师、338师、346师6个师,后者是前者的3倍;与之相对应,我军在云南方向投入了10个师,在广西方向投入了19个师,后者是前者的1.9倍。
作战胜利之后,根据两个军区前指分别统计,广西方向共歼敌40671人,云南方向共歼敌16498人,前者是后者的2.46倍;广西方向攻占越南主要城镇15个,云南方向攻占9个,前者是后者的1.66倍。由于东线面临的敌情更大,地形更复杂,参战部队更多,作战更艰苦,因而暴露出来的问题也比西线更多更突出。
为了总结东线自卫还击作战的经验教训,广州军区从1979年10月20日开始,召开了师以上干部作战经验交流会。在开幕式上,许世友司令员作了讲话,他开篇即指出:总结这次作战的经验是很重要的,这是我们很多同志流血牺牲取得的,所以我们要动脑筋总结好,这不是小事情。我们有优点,也有缺点。优点是我们打出了国威,打出了军威,把号召第三军事强国的越南打败了,神话戳穿了,没什么了不起。要讲缺点就是因为30年没有打过仗,很多东西不熟练了。
许世友着重强调:要实事求是,有多少缺点就讲多少缺点,有不够的地方就讲不够的地方。要讲缺点,最大的问题就是有些人向敌人交了枪。我这个人带兵以来,我们的部队没有向敌人交过枪的,没有!从来是活不交枪,死不丢尸,这是我们红军的老传统。我们红军的光荣传统,抗战的光荣传统,哪里去了?我带兵以来,部队哪有交枪给人家的,没那个事。也没有一个当敌人俘虏的。
我当连长的时候,一次就剩下我一个人了,脚下是万丈崖,我就从那里跳下去,跳下去也没有死呀。你要是怕死说不定还死的快,不怕死还不一定死。我们要做到任何时候不向敌人投降,不当俘虏,活着不向敌人交枪,这是光荣传统。
许世友所说的有些人向敌人交了枪,指的就是50军150师448团在回撤时,因为组织指挥错误,损失了一个加强营,其中有一个连以支部会议的形式,放弃了抵抗,放下了武器。在整个对越作战的历史上,虽然仅此一例,但是影响极其恶劣。这件事,要从3月12日讲起。当天,配属41军在高平战场作战的50军150师448团奉命从班英地区撤军回国。150师和50军驻该师工作组(由关副军长、侯副政委、刘副军长组成)在部队行军路线和行军方式上发生了意见分歧。
师长刘同声决定沿高平、河安公路,乘坐汽车,以摩托化输送的方式撤军回国。但是军工作组却主张走班英以北的天丰山区小路(即41军121师在战役初期进行大纵深穿插的路线),理由是部队参战时间很晚,走这条路可以顺便清剿残敌,多打几仗,进一步扩大战果,让部队接受更多的实战锻炼。师长和军工作组的意见相持不下,于是将情况上报军区前指决断。
许世友接到报告后,认为部队走小路可能得到更多的锻炼机会,但是那里地形复杂,情况不明,万一遇到较大的敌情,将会影响到按时回撤的总体计划,于是批复该部通过高平沿公路回撤。可就是这样一封至关重要的电报,却被疏忽大意的150师机要部门给漏译了。既然没有得到军区前指的批复,那么150师就只能按照军工作组的意见办,部署448团沿山区小路回撤。
胡庆忠副团长和龙德昶副政委组成前指,率领2营担任回撤第一梯队,当天晚上在那嘎及其以北地区行进时,预有准备的越军凭借有利地形,以居高临下的密集火力把2营压制在山谷里,同时割裂了2营和团主力的联系。胡副团长在战斗之初就中弹牺牲,剩下的龙副政委没有能够牢牢掌握住部队,造成各连失去了统一指挥,陷入了各自为战、被动挨打的不利局面。
军工作组对于2营遭到越军伏击这一意外情况,并没有予以足够的重视,认为448团完全可以凭借自己的力量解决问题,因而没有同意师的增援计划。团付培德副参谋长奉命带领1连和8连增援2营,由于地形不熟,加上兵力不足,结果7个连被越军逐一击破。448团的这次回撤失利,是整个十年对越作战中解放军最大的一次损失,共导致542人失散,其中被俘回归219人,丢失各种枪支407支。
7个连战斗失利,1连的情况最为恶劣,连队支部书记、指导员冯增敏(此人平时就很迷信)主持召开支部会,先是以梦诱导,说什么他梦到知难而进,死,知难而退,生;然后又说听大家伙儿的意见。支部副书记、连长李和平先是主张和敌人战斗到底,后来又改口称听指导员的,听大家伙的。
因为极度饥渴、弹尽粮绝、赤手空拳、身负重伤等客观原因失去反抗能力而被敌人俘虏,无可非议;贪生怕死、丧失立场、主动交枪、屈膝投降之辈,则为国法军纪所不容!值得注意的是,这些年来刮起了一股歪风,认为活命是第一原则,只要能够不死,主动投降也无所谓。此种荒谬言论,对得起无数抛头颅洒热血的烈士吗?对得起那身神圣的军装吗?对得起千千万万需要守护的人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