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9年11月,在中共十三届五中全会上,邓小平辞去了他担任的最后一个职务——中央军委主席。邓小平身体力行地废除领导干部职务终身制,在第二代中央领导集体向第三代中央领导集体顺利过渡中,对于保持党和国家的稳定起了关键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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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小平

1977年,邓小平第三次复出后,便开始着手解决组织路线问题。有一次,邓小平在中央党、政、军机关副部级以上干部会议上说:

现在我们搞四个现代化,急需培养、选拔一大批合格的人才。这是一个新课题,也是对老同志和高级干部提出的一个责任,就是要认真选好接班人。老干部现在大体上都是60岁左右的人了,60岁出头的恐怕还占多数,精力毕竟不够了,不然为什么有些同志在家里办公呢?为什么不能在办公室顶8小时呢?
现在我们面临的问题,是缺少一批年富力强、有专业知识的干部。而没有这样一批干部,四个现代化就搞不起来。我们老同志要清醒地看到,选拔接班人这件事情不能拖。否则,搞四个现代化就会变成一句空话。

此时的邓小平已经清楚地意识到,要想彻底解决这个问题,就必须要废除领导干部职务终身制,建立退休制度。

1982年1月13日,邓小平在中央政治局会议上谈到要老同志让路、让中青年干部上来接班的问题时,把它比喻为“一场革命”,邓小平说:“这场‘革命’不搞,让老人、病人挡住比较年轻、有干劲、有能力的人的路,不只是四个现代化没有希望,甚至于要涉及亡党亡国的问题,可能要亡党亡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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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2年9月,党的“十二大”决定成立中央顾问委员会,邓小平出任中央顾问委员会主任,他在大会上说:“中央顾问委员会是个新东西,是根据中国共产党的实际成立的,是解决我们这个老党、老人实现新旧交替的一种组织形式。目的是使中央委员会年轻化,同时让老同志退出一线后继续发挥一定的作用,顾问委员会就是这样一个组织。”

后来的事实证明,中央顾问委员会为废除实际存在的领导职务终身制、实现新老干部的交替与合作作出了重要的贡献。

1986年9月2日,邓小平接受了美国哥伦比亚广播公司《60分钟》节目的记者迈克·华莱士的电视采访。华莱士问邓小平:“您准备在主要领导位子上再留多长时间?”

邓小平说:“你也知道,1980年我同意大利记者法拉奇谈话时说,我干到1985年就行了,现在超过一年了。就我个人来说,我是希望早退休,但这个问题比较困难,党内一片反对声,在党内和人民当中很难说服。我明年在党的十三大时就退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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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7年党的“十三大”召开前,邓小平、陈云、李先念等人共同约定“一齐退下来,而且是一退到底”。10月30日这天,陈云约邓小平和李先念来到自己家里,3位老人进行了一次长时间的秘密谈话,谈话的内容没有其他人知道,陈云的警卫员赵天元后来回忆说:

见我进来,3位老人都高声说:“烟,拿烟。”我赶忙向邓小平的秘书张宝忠要烟……谈话结束,邓小平和李主席走后,我看见烟灰缸里有6个过滤嘴烟头,邓小平在80分钟内抽完了6支香烟。

陈云和李先念都不抽烟,他们如此急切地为邓小平找烟,足以说明此次谈话的内容必定涉及党和国家的重大问题。

但由于党内外广大群众强烈要求,党的“十三大”只同意邓小平“半退”,即邓小平不进入新的中央政治局及其常委会,也不再进入新的中央委员会和中央顾问委员会,留任党和国家军委主席的职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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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半退”的结果,邓小平还是不太满意,后来他说:“十三大搞了个半退,但我一直认为那时全退最好。”

1989年6月,党的十三届四中全会后,以江泽民为核心的新的中央领导集体卓有成效地开展工作,国内政局逐渐平稳。在这种形势下,邓小平毫不犹豫地将自己退休事宜再次提上了议事日程。9月4日,邓小平说:“退休是定了,退了很有益处。如果不退休,在工作岗位上去世,世界会引起什么反响很难讲。如果我退休了,确实不做事,人又还在,就还能起一点作用。”

11月9日下午3点,第十三届中央委员会第五次会议进行表决,通过了邓小平辞去中共中央军事委员会主席的请求。随后邓小平乘车来到了人民大会堂,他与参会的同志们一一握手,并激动地对大家说:“感谢同志们对我的理解和支持,全会接受了我退休的请求。衷心感谢全会,衷心感谢同志们!”

临别之际,江泽民向邓小平表示:“我一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两人的手紧紧地握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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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小平和江泽民

邓小平退休后,仍然关注着干部退休制度的建立。1992年,他专门到南方视察,并就国际国内重大问题,包括干部年轻化问题提出一系列意见,作出全面的也是最后的交代。

同样是在1992年,中顾委正式完成了自己的历史任务,党的“十四大”决定不再建立中顾委,并向中顾委和老同志们表示衷心的谢意和崇高的敬意,这标志着中国干部退休制度的全面建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