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3年至1917年,宋子文和宋美龄兄妹俩都在美国留学,共同度过了一段相依相伴的时光。那时候的他们不会想到,在许多年之后,他们之间的关系会恶劣到势同水火的地步......
宋子文和宋美龄,也曾有过相亲相爱的美好时光
宋子文出生于1894年,宋美龄出生于1897年,宋子文比宋美龄大3岁。
孩提时代和在美国留学期间,是宋子文和宋美龄一生中感情较为融洽的两个时期。那时候,宋子文疼爱妹妹宋美龄,宋美龄也依赖哥哥宋子文。
1913年,此时的宋子文在波士顿的哈佛大学读书,宋美龄则在佐治亚州的威斯里安女子学院读书。
虽然兄妹俩在同一个国家留学,但他们就读的两所学校相隔近240公里。因此,宋子文和宋美龄很久都见不上一面,只能远远地牵挂着对方。
后来,宋美龄为了和哥哥挨得近一点,办理了转学,进入马萨诸塞州的卫斯理学院读书。卫斯理学院距离哈佛大学只有19公里,坐车只需要半个小时,兄妹俩见面的机会自然也就多了起来。
从那以后,19岁的宋子文身上也多了一份为人兄长的责任,用心地照顾着16岁的妹妹宋美龄。
在卫斯理学院宋美龄登记册“监护人”那一栏上,填的正是宋子文的名字。在留学的日子里,宋子文和宋美龄的感情很要好,像普通人家的兄妹一样相亲相爱。
宋耀如给宋子文、宋美龄的家书总会写在同一封信上,寄到宋子文手里,宋子文看完就交给妹妹。
那时候,宋子文像守护神一样,尽心尽力地保护着宋美龄。
有一次,卫斯理学院举办了一场盛大的演出活动,宋美龄是当天的表演者之一,宋子文专门从哈佛赶来为妹妹捧场。
在宋美龄表演之前,宋子文把演出的各种细节都向老师了解了一遍,确保不会有危险之后,才准许宋美龄上台。
宋美龄也很依赖哥哥宋子文,做重大决定之前总会先询问宋子文的意见。宋美龄的同学回忆:“她常常跟人聊起自己的家人,自己的哥哥,也愿意听从他们的意见。”
而在宋子文的朋友眼中,宋美龄也是一个乖巧、懂事的妹妹。
1917年,后排右二宋美龄
1917年夏天,宋美龄一毕业,宋子文便带着妹妹回国了。此后十年间,两个人都没有成家,都陪伴在母亲倪桂珍左右,过着平淡的家庭生活。
回国后,宋子文和宋美龄还是一如既往的亲近。不管是在家里还是家外,宋子文都是宋美龄的“靠山”,是一个非常称职的哥哥。
在家里,宋子文曾经帮助宋美龄阻挡住了来自母亲的苛责。
那时候,由于深受西方文化影响,宋美龄个性张扬、喜欢表现,在上海名媛圈里是特立独行的存在。
母亲倪桂珍认为,上海出身名门的大家闺秀都很优雅、端庄,说话轻声细语,性格也都是克制、内敛的。
但宋美龄开朗得出奇,处事高调,没有端庄淑女该有的样子,难免会被人议论,产生不好的影响,母亲常常因为这件事批评宋美龄。
受到亲生母亲的挑剔和指责,宋美龄的心被深深地刺痛了。
这时候,同样有留学背景的宋子文站出来为妹妹说话。
他觉得宋美龄的个性没有错,无需改变。这份宝贵的支持,让宋美龄很感动。
后来,宋美龄在给好友埃玛的信中写道:“因为我太活跃太不像传统的中国女孩了,我的家人都觉得我不好看,只有子文不这么认为。”
在家外,如果宋美龄遇到棘手的事,宋子文都会挺身而出,亲自出面替她解决。
有一次,宋美龄乘车外出,开车的司机不小心把路边一个小孩给撞伤了。
如果是平常,宋子文会帮助宋美龄料理一切。可是那天,宋子文恰巧到外地办事去了,宋美龄只能自己面对。
后来,事情的麻烦程度超出了宋美龄的预想,让她焦头烂额,还因此生了一场病。
从以上这些事情可以看出,宋子文和宋美龄这对从小一起长大的亲兄妹,彼此之间是有一种情同手足、惺惺相惜的情义的。
那时候,宋美龄活跃于上海名媛圈,是名媛圈的宠儿,她对政坛还很陌生;那时候,宋子文虽然已经步入了政坛,但还只是一个籍籍无名的小角色;那时候,兄妹俩还没有在政治风云中展开搏击,还可以坐在一起其乐融融地聊天。
但是后来,很多事情都在时间的行进中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40年代,宋美龄回忆往事时,想起了和哥哥在美国留学的日子,于是提笔给宋子文写了一封信,信上写道:“还记得我总在你每天早上上学前为你煮可可的事吗?”
这是兄妹之间的亲昵话语,弥漫着浓浓亲情。这也是自1927年宋美龄嫁给蒋介石后,她和哥哥宋子文相处中为数不多的温馨片断。
兄妹视同仇人
1927年12月,宋美龄嫁给了蒋介石。
1928年初,宋子文担任了南京国民政府财政部长,他和蒋介石的合作共事关系就此拉开了帷幕。
然而,宋子文和蒋介石合作的“蜜月期”很短暂。没过多久,他们就在军费开支问题上产生了分歧,矛盾也逐渐凸显了出来。
在许多年里,蒋介石和宋子文的矛盾主要集中在两方面:一,宋子文在成为蒋介石的“钱袋子”之后,蒋介石对军费索求无度,宋子文不愿听之任之,因此二人产生了矛盾;二,宋子文和蒋介石政见不同,矛盾不断扩大。
一开始,宋美龄在宋子文、蒋介石之间扮演着“和事佬”的角色,想要化解他们的矛盾。但他们之间的矛盾常常牵扯到许多复杂的问题,并不那么容易解决,宋美龄也常常为此事烦恼。
很多时候,宋美龄都是冲着蒋介石发脾气,劝他和哥哥宋子文和睦相处。但宋美龄毕竟是蒋介石的妻子,在重大时刻,她的心总是不自觉地偏向蒋介石那边,会和他一起与宋子文斡旋,甚至利用她是宋子文亲妹妹这一身份,“逼”宋子文做出妥协。
1930年,宋子文扣下军费不发。宋美龄找到宋子文,很强硬地告诉他;如果他再不发军费,致使战斗失败,甚至致使蒋介石在前线丧生,她绝不会独活于世。宋子文无奈,只好把军费发了下去。
不过,在30年代中期之前,蒋介石和宋子文、宋子文和宋美龄之间虽然有争吵、有纠葛,但还没有到水火不容的地步。
1929年,宋美龄32岁生日是在宋子文家度过的,他们之间是有亲人的感情的。
然而,30年代中期以后,蒋介石和宋子文、宋子文和宋美龄之间的敌意和怨恨越来越深,亲情越来越稀薄。
1933年,宋子文辞掉了财政部长的职务,他的姐夫孔祥熙接任了此职。
40年代,宋子文、孔祥熙的对立愈演愈烈。在哥哥宋子文、姐姐宋霭龄两位亲人中,宋美龄选择了姐姐宋霭龄。
但不同于蒋介石、宋霭龄对宋子文强烈的仇视和憎恶,宋美龄虽然和宋子文存在矛盾和冲突,但她对宋子文还是有一些亲情在的。
40年代初,宋子文在国外待了很长一段时间,嘱托国民党要员李石曾给他汇报蒋介石、宋霭龄等人在国内的动向。
有一次,李石曾在给宋子文的信中写道:“介公、孔夫人皆避谈兄事,故拟缓言,蒋夫人对兄尚好,极宜维持兄妹好感。”
从这里可以看出,与蒋介石、宋霭龄对宋子文的冷漠态度相比较,宋美龄还是念着她和宋子文的兄妹情的。
1942年,蒋介石与旧爱陈洁如重拾旧梦。宋美龄得知后,一度陷入悲凉中。深受带状疱疹、风湿病和皮肤过敏症三种病症困扰的宋美龄,载着满心伤痕,登上了飞往美国的飞机,想要暂时离开蒋介石,并医治好自己的病。
也许是心里郁结,无从排解,宋美龄的病越来越重,身心俱疲。
1944年,弟弟宋子安给宋子文发了一封电报,表露了他对宋美龄身体的担心,他在电报中写道:
兰顿(宋美龄)病状据医密告,甚严重,她有自杀之虞。现在诊治方法系使其一日二十四小时处于昏迷状态,以防万一。此病原因当然为重庆事件所感触,而最近与美国情形日趋恶劣,亦其原因之一。
宋子文看过后,也很为宋美龄的病担心。
后来,经过医生的精心治疗,宋美龄的病情慢慢好转,她和蒋介石的感情也恢复如初。
40年代中期,是宋子文和宋美龄关系最为紧张的时候,兄妹之间因权力和利益常常发生矛盾和冲突,视同仇人。
1944年,宋美龄接受采访时公开批评财政部工作人员是酒囊饭袋,办事不中用,而且这些人都是宋子文担任财政部长时期的亲信。
这些话传到宋子文耳中,令他大为震怒。在和李石曾的往来电报中,宋子文写道:“美龄对我必欲摧残而后快。”字里行间都流露出对宋美龄的灰心,同时还有一百二十分的痛心。
40年代后期,宋子文似乎在蒋介石面前彻底失了宠。吴国桢劝他求助妹妹宋美龄,让宋美龄到蒋介石面前给他说说情。宋子文想都没想就拒绝了:“我绝不做这种事。”
宋子文是一个很要面子的人,让他去求妹妹帮忙,他实在拉不下脸。而且当时,宋子文对宋美龄已经心存芥蒂,他宁可自己向蒋介石负荆请罪,以求他的垂青。
1949年,国民党败退台湾。没有了权力舞台上的你争我夺,宋子文和宋美龄的关系改善了许多,也恢复了一丝亲人之间的温情,一直通过写信保持着联系。
60年代,宋美龄曾经想要解开蒋介石和宋子文、宋子文和宋霭龄之间的恩恩怨怨。
但他们之间的恩怨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要想让他们化干戈为玉帛,只不过是一种天真的奢望罢了。
不管怎么样,虽然宋子文和宋美龄之间有长达数十年的纷争与纠葛,但终归血浓于水,他们之间有兄妹亲情紧紧维系着。
许多年后,宋子文的女儿宋琼颐撰文回忆宋子文,在宋子文的全部亲人里,她只谈了宋美龄,她说:“先父与妹妹美龄之间的关系尤为亲密,事实上,他们一直保持着书信往来,如同早年在哈佛和卫斯理的岁月。”
参考资料:
《宋氏家族》:中信出版集团;2017年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