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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蔡垒磊

网络上充斥着一种观点,叫“先富的人先跑了,并没有带动后富”。他们的言下之意就是“先富的人靠的都是从他们身上吸血才富的,他们原先指望着先富起来的人可以带动他们共同富裕,但没想到这帮人要么润,要么把钱捂得死死的”,就差跟一句“早知道就不让他们先富起来了”。

是不是这样?这帮人挂在嘴边的通常还有“打倒资本家”,“精神资产家”,“不和资本家共情”,“阶层固化”,“躺平”,“压榨”,“工贼”,“工会”,“劳动法”,“共同富裕”,“解放台湾”,“美国阴谋”,“一盘大棋”,“屁股坐在哪里”,“行走的50万”——你去看以上词汇,多数的时候是高度重合的,然后再去看他们的身份标签,和“屌丝”也高度重合。

那么先富能不能带动后富?当然了,以前我举过一个例子,说在一个很穷的地方,空降一个马斯克,由于他也得吃喝拉撒睡,而他愿意付出的钱,上限很高,所以只要你把服务做得更优秀,就能赚到更多的钱——如果没有富人,那么无论你做多好,都是没有用的,反而品质越烂卖得越便宜越有市场,偷奸耍滑卷死同行才能堪堪活下来。

有了更多富人以后,这个地方的生活水准和各行各业的收入才会水涨船高,这几乎是必然的。但很多人不这样认为,他们看到富人花大钱享受极致的服务,眼红,他们不认为这是一种“带动”的方式,他们觉得“带动”就应该是做慈善,而不是自身享受“高人一等”的东西——如果是享受,那就是你情我愿的买卖,是应该付出的成本,就不是“带动”了,就没有“功劳”了——他们总期待别人要对“带动他们”这件事有“功劳”,而不是自己要对自己“富起来”这件事负全责。

这就是矛盾的由来,即我们这里的很多人,存在着一种错误的思维,他们总希望别人发善心,做好事,然后他们只需要给对方戴高帽,鼓鼓掌,就能白嫖获益。他们总觉得强者必须背负一些责任,背负一些义务,而弱者就可以心安理得地享受强者的付出,嘴上夸两句就行了,但强者通过市场你情我愿的行为获得的收益和地位,他们却不认为是应该获得的,他们觉得这都是弱者们“捧”上去的,“给”出来的,仿佛弱者是给予了强者变强的机会,是有功劳的,选择性地忽视弱者本身也需要强者提供的东西的这一双向事实——在交易中,但凡是双向的,就只强调自己的功劳,绝口不提自己的受益。

“让一部分人先富起来”不是弱者的“施舍”,而是必须让一部分人先富起来,因为在自由市场里,由于人的努力程度,运气,抓机会能力,愿意冒风险的程度等等的不同,就必然有一部分人先富起来。如果一个组织,一个社会强行不让一部分人富,而是强行均贫富,那这个组织,这个社会一定会由于太穷太烂最终被人从外部攻破——不是别人坏,而是活该,因为它违背了天道,抢劫了真正的社会贡献者创造的财富,不被人从外部打破才是一种恶。

所以一部分人在任何社会里,都会富起来,这不以穷人愿不愿意为转移,穷人对此也没什么功劳。但先富带动后富呢?它应该是一个自然而然的事情,即大家各凭本事,通过不断努力,不断精进自己的产品和服务,不断创造更多的价值,来让富人自愿给付更多,而不是让富人“必须给付更多”。事实上现在就是不断有人在变富,不能因为你没有变富,就说先富没有带动后富——只是带不动你而已。

一个社会不管进化到什么程度,都不可能带动所有人,因为每个人的天赋不同,个性不同,努力程度不同,行为选择也不同,就算这个社会的福利再好,发了你一堆的钱,你拿去赌博输光了,难道要再发给你才算带动你?你脑子不好,不去买比特币,而是在房子的山顶接了盘,难道还得为你的爆仓去买单?否则你贫穷了就是没带动你?没有这样的道理,这个世上不存在忽视个体差异的“带动”,也不存在一个社会,不管人民是不是傻逼和懒汉,都能让其富裕。

想当人上人就得靠自己,就算你出生在美国,在新加坡,在北欧,你脑子不好,胡乱投资,干活不积极,也一样会滑到社会底层——它们也有社会底层,过得一样不怎么好。最后提醒大家一个点,一个人最重要的,是有明辨是非的能力,即每个人眼里的世界,都是自己选择后的结果,都不是客观现实——你觉得比特币是传销,就是传销,你觉得是好东西,就是好东西;你觉得努力不能改变阶层,就不能改变,你觉得能改变,就能改变;你觉得我是傻逼,我就是傻逼,你觉得我牛逼,我就牛逼。换言之,你喜欢相信什么,你就会自动自发地去关注什么,你的注意力就会在哪里,你的世界就会由什么组成,这些就是你脑子里以为的客观,但其实只是主观,因为它不是别人脑子里的“客观”。

所以看似很多东西是别人带给你的,幸福,苦难,财富,贫穷,其实都是你自己的选择。世上有很多的绳子,可以拉你上来;也有很多的陷阱,会让你掉下去,那些明显是绳子,毫无争议的东西,就像很多人说的跟艾滋一样,只通过性和血液传播,普通人是很难抢到的,普通人能抢到的,只有那些被人认为是陷阱的绳子,因为只有这里的赛道才没人跟你卷,可它们往往长得差不多,所以得靠你自己去分辨,如果你选错了,不是陷阱坏,陷阱和绳子一直都在那里,只是你自己没有分辨能力罢了。

(完)

我是蔡垒磊,感谢你的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