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坚,你说要和我学做生意,我把你当自己人啊!"

"张叔,对不起..."

"对不起?就凭一句对不起,能换回我死去的妻儿吗?"

"那天晚上,我们本来..."

"本来什么?"

"本来可以只拿钱就走的..."

深夜的审讯室里,一个重伤初愈的男人和一个低头不语的年轻人,重现着那个血色之夜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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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洒在乌鲁木齐大西门居民区的楼栋间,1999年8月7日的夜晚格外寂静。

保安葛国俊摸出口袋里的手表,荧光指针指向凌晨两点。他打了个哈欠,心想再过几个小时就能交班了。

突然,一声凄厉的女人尖叫划破夜空:"杀人啦!救命啊!"

葛国俊浑身一激灵,他循声望去,就见七号楼亮起了几盏灯光。他立即拿起对讲机呼叫其他两名保安。

"老李、小王,速到七号楼!出事了!"

他一边跑一边拨打110。跑到楼下时,已经有不少居民被惊醒,三三两两站在窗口张望。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深色西装的男人跌跌撞撞地从楼道里冲出来。

"楼上死人了!快报警!"那人边喊边跑,后面还跟着一个穿迷彩服的年轻人。

葛国俊想拦住他们问个究竟,但两人已经消失在夜色中。他和同事顾不得多想,快步冲上楼梯。

到了五楼,又见一个男人匆匆跑下来。楼道的灯光昏暗,只能看到那人身材魁梧,蒙着面。

"站住!"小王伸手要拦,那人却一把推开他,三步并作两步冲下楼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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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楼到了。

楼道里蹲着一个抱头痛哭的男人,看到保安们上来,突然跳起来就要逃。老李一把抓住他的衣服,却被狠狠甩开。

"砰!"的一声,那人撞开消防门,消失在楼梯间。

几分钟后,一辆夏利轿车的引擎声响起,远去了。

701室的房门大开着,血腥味扑面而来。

葛国俊咽了咽口水,拿手电筒照进去——

"天呐!"

屋内一片狼藉,地板、墙壁、床铺上都是触目惊心的血迹。六具身体倒在不同位置,其中还有一个看起来只有三四岁的小孩。

"这里!这个人还有气!"小王蹲在门边大喊。

躺在那里的是张胜利,他的脖子上有一道深深的刀痕,但奇迹般地还有微弱的呼吸。

警笛声由远及近。

医院的抢救室外,主治医生神情凝重地摇摇头:"伤得太重了,能不能挺过来很难说。"

张胜利的伤势确实极其严重:颈部大动脉几乎被割断,失血过多,再加上钝器重击导致的脑震荡。按理说,这样的伤势十有八九救不回来。

但,生命总是充满奇迹。

三天后,张胜利竟然醒了过来。

虽然说话还有些困难,但他的意识已经完全清醒。当刑警队长赵明山轻声问他是否记得行凶者时,张胜利的眼中突然迸发出一股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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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赵坚..."他艰难地吐出这个名字,"是他...我认出...他的声音..."

"赵坚?"赵明山一怔,"你确定吗?"

张胜利用力点头,脸色因愤怒而涨红:"他...经常来我店里...说要...和我学做生意..."

原来,赵坚是张胜利好友的儿子。一个月前,他以要创业为由,频繁找张胜利取经。期间,总是旁敲侧击打听张胜利的家庭和经济状况。

"那天...我不小心说漏嘴...告诉他...我准备了一笔进货的钱..."

张胜利的声音颤抖起来:"他...他们..."

赵明山拿出一份照片:"这是赵坚的证件照,你再确认一下。"

张胜利盯着照片,眼泪夺眶而出:"就是他!一定是他!我的妻子、儿子...还有可怜的侄子侄女..."

与此同时,另一组警察已经赶往赵坚家中。

赵坚的父亲赵德浩是个老实巴交的生意人,听说儿子涉嫌命案,当场就瘫坐在地上。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他声嘶力竭地喊着,"我儿子马上就要结婚了,房子家具都准备好了,他怎么可能..."

但事实往往比想象更加残酷。很快,警方就在火车站附近的一家小旅馆里找到了赵坚。

令人意外的是,他并没有抵抗,而是痛快地交代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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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干的。"他低着头,声音里带着一丝嘶哑,"还有王照江、白玉文、白玉国..."

就在审讯即将结束时,赵坚突然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诡异的光芒:

"你们知道吗?其实那天晚上,我们本来可以..."

"你们知道吗?其实那天晚上,我们本来可以只拿钱就走的..."

赵坚的话音未落,审讯室里的气氛骤然凝固。

赵明山死死盯着他:"那为什么要赶尽杀绝?"

赵坚低下头,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是张叔的侄女,她突然醒了,看到我们的脸..."

原来,四个人本打算只是偷偷潜入拿钱。他们事先打听到张胜利放钱的位置,本以为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得手。

"可是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

那天晚上,张胜利的大侄女突然醒来上厕所,看到四个蒙面人在翻箱倒柜。她立刻尖叫起来,惊醒了其他人。

"事情就这样失控了..."赵坚的眼神变得空洞,"白氏兄弟性格暴躁,他们说既然被认出来了,就..."

赵明山听到这里,胸中涌起一股怒火:"就算被认出来,最多也就是抢劫罪,为什么要杀人?"

"王照江说,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不如..."赵坚的声音越来越小,"他说,死人是最保险的..."

就这样,一场原本的入室盗窃,演变成了惨绝人寰的灭门惨案。

接下来的事情,像是一场噩梦。

白玉文拿着水果刀冲向张胜利的妻子,白玉国掐住了他三岁的儿子。王照江抄起房间里的花瓶,重重砸向张胜利的头部。

"动手的时候,我...我站在那里,像是被钉住了..."赵坚的手开始发抖,"等我反应过来,已经..."

但赵明山知道,他不是什么都没做。根据张胜利的证词,赵坚也参与了行凶,用刀割伤了他的脖子。

审讯结束后,专案组马上分成三队,分别追捕其他三名嫌疑人。

王照江的追捕最为曲折。

这个英俊潇洒的退伍军人,在逃亡途中居然还能和多个女友保持联系。警方通过电信部门,先后在兰州和长沙截获了他的通话记录。

"他应该是想逃到广州。"专案组的技术人员分析,"那里有他的一个女朋友。"

8月15日中午,长沙警方传来消息:在火车站附近发现了王照江的身影!

原来,他在火车上遭遇了扒手,身上仅剩的两千块钱全被偷走了。走投无路的他,只能给广州的女友打电话求助。

命运弄人,堂堂血案要犯,最后竟然栽在了一个小扒手手里。

"我真没想到会这样..."被捕后的王照江一直在摇头,"本来马上就要到广州了..."

而白氏兄弟的藏身之处,也被警方一一破获。

白玉国躲在乡下的牛棚里,被巡逻的民警当场抓获。白玉文则躲在一家小煤窑里,装作普通矿工。

"你们是怎么找到我的?"被抓时,白玉文一脸不可思议。

专案组民警冷笑一声:"就你这满手的茧子,一看就是装修工人,哪像煤矿工人?"

至此,这起震惊全城的灭门惨案,终于告破。

而在医院里,张胜利的伤势虽然逐渐好转,但失去亲人的痛苦却永远地烙在了他的心里。

"早知道就不该在赵坚面前提那笔钱..."他对着墙壁喃喃自语,"孩子才三岁啊..."

判决当天,法庭内座无虚席。

四名被告低着头,再也没有案发时的凶残。赵坚的父亲坐在旁听席上,整个人仿佛一夜之间老了十岁。

"被告人赵坚、王照江、白玉文、白玉国,因犯故意杀人罪、抢劫罪..判处死刑."

法官庄严的声音在法庭上回响。

最终,四人都受到了法律的严惩。

(本案例来自真实事件,图片来源于网络,侵权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