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2年,解放军在大凉山剿匪时,由于语言不通,找到一个左眼失明的奴隶做翻译,没想到,他竟是彭德怀寻找多年的恩人。
大凉山大多是彝族人,为了方便开展工作,解放军找遍全村,结果只有这个外地来的奴隶懂汉语。
起初,奴隶一言不发,戒备心很强,解放军们只能干着急。过了几天,当他得知解放军就是以前的红军后,便敞开心扉,说出了17年前他和红军的故事。
这名奴隶名叫帅仕高,曾是大渡河口有名的“船老大”。
1911年,帅仕高出生在四川省石棉县安顺乡。等到青年时,周围的同龄人都靠摆渡为生,帅仕高也在父母的建议下,开始了自己的船工一生。每日的生活就是撑着自己的小船,将赶路的人,从河这头送到河那头,枯燥但是平稳。可能是天性好水,加上帅仕高的性格勇敢开朗,年纪轻轻的他就在当地的撑船队中声名鹊起,被称为是安顺的撑船一把手,在他手里,再艰难的天气,都没有发生过意外。
但是自从那一年,他遇见了红军,他的人生就开始变得不平凡。
1934年,第五次反“围剿”失败后,开始了二万五千里长征。1935年,国民党反动政府正在疯狂地调兵围剿红军部队,而红军部队不得不被迫进行战略性转移,决定长征,红军队伍在毛泽东为首的领导人指挥下,四渡赤水、巧夺金沙江,一路上突破敌人的围堵,到达了大渡河地区,只要跨过大渡河,下一步就可以进入相对安全的川西北地区。
随后国民党调集了十几万军队,对中央红军形成合围之势。
红军若要保存有生力量,除了快速打过河,别无他法,红军上级干部立刻交代任务:
1、消灭安顺场的守兵;2、迅速找到船;3、立即渡河;4、渡过河去的战士们固守滩头阵地,掩护后面的部队渡河。
1935年5月24日晚,中央红军先头部队的第1师第1团已经赶到了大渡河右岸的安顺场镇。
成功击退当地大恶霸赖执中,成功缴获一艘翘首船。红军渡河时,需要一个有经验且年轻力壮的船工,在当地群众的帮助下,红军找到了“船老大”帅仕高。
帅仕高被国民党欺负怕了,听到敲门声后,他并没有第一时间将大门打开,而是开了一条门缝打量着红军。在看到红军穿得破破烂烂的,有的甚至连草鞋都没有,还有一些十五六岁的娃娃兵时,帅仕高的心里有了不一样的感觉。
1935年5月25日凌晨,在帅仕高的操舟下,红军第一批17名勇士强渡大渡河,红军登陆,国民党军便撤退了,但依旧在仓皇逃窜前,扔下一颗手榴弹,恰好扔在帅仕高身边,这下可把帅仕高吓坏了,多亏国民党军在慌忙中乱了手脚,忘记拉线,手榴弹并未爆炸。
随后,越来越多的船工,也加入到这一队伍,经历七天七夜,七十余名船工将7000多名红军战士运送过大渡河。
渡过大渡河后,帅仕高又跟随红军来到泸定桥,一位红军首长给了帅仕高8块大洋,送帅仕高离开,当时的帅仕高不知道,这位给自己钱的红军首长,就是大名鼎鼎的彭德怀。
红军渡过大渡河之后,就继续长征之路。那些摆渡我军渡过大渡河的船工则继续留在当地生活。但是红军走后不久,国民党反动派又一次卷土重来,这时候的红军早已远走。蒋介石恼羞成怒,一腔怒火无处发泄,于是他便将矛头对准了那些送红军渡河的船工,命令国民党部队追捕这些人,而帅仕高就是追捕名单中第一个。
在亲戚的通风报信下,另外几位船工也赶到了邻村,跟帅仕高会合。起初他们都觉得,只要隔几天等风头过了就可以回家,但没想到国民党一直追捕他们,完全没有息事宁人的意思。
由于找不到帅仕高,他的父亲,哥哥和嫂嫂,都被关了起来,受尽了各种折磨,父亲最终惨死在狱中。帅仕高和伙伴,只得隐姓埋名,在深山中呆了一段时间后,只得到异地给人当短工,靠挖矿、跑马帮等活谋生。
为了保命,帅仕高只能投靠了当地的彝族首领,做了养马的奴隶,日子简直是生不如死,过去他当船工的时候,虽然也饱受地主欺压,但好歹还能和家人生活在一起,偶尔也有个喘气的时候,可是在这里,他就等于是首领养的牲口,每天累死累活,而且连个休息的地方都没有,只能睡在牲畜的圈里。
久而久之,帅仕高得了一身的病,年纪不到四十,看着已经像五六十岁的老头子,一只眼睛也看不见了。
建国后,刘伯承和彭德怀下令组织专人寻找帮助红军强渡大渡河的船工们,帮助他们回到家乡,安居乐业。
时任西康省政府主席兼62军政委的廖志高,接到命令后立即组织专人寻找,取得巨大的成功,帮助了20余位船工重返家乡,令人遗憾的是,一直没有找到帅仕高。
1952年,为了扫清这支危害百姓的彝族武装,时任西康军区副政委的鲁瑞林亲自带领部队前往嘎基部落。
帅仕高引起了大家的注意,当得知打进彝寨的部队是曾经的红军时,这位遭受了磨难的奴隶娃子十分激动,眼中擎着热泪,主动告知部队他曾在30年前的安顺场帮助红军渡过了大渡河。大家才发现这位就是刘伯承、彭德怀一直要找的人。
时任西康军区副政委鲁瑞林得知刘伯承、彭德怀一直要找的人被发现时,惊喜的直呼:“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啊!”
随后,帅仕高被送往成都的医院治疗,可惜,他的眼疾拖延时间太久,已经错过了治疗的最佳时机,最终没能治愈。由于当时刘帅在忙着筹建军事学院,彭老总在朝鲜战场上,故而未能见面。
帅仕高被接回石棉县安顺场,分到三间房屋和一些生产工具。在当地政府的帮助下,帅仕高结婚生子,过上了安定的生活。
1955年,帅仕高受邀赴京,参与红军强渡大渡河二十周年庆典。国军的开国元帅刘伯承、彭德怀都同他进行了亲切的交谈,感谢他当年的无私奉献。三位老人坐在一起,一同回忆当年强渡大渡河的那段峥嵘岁月。
1966年,彭老总担任西南三线建设的第三副总指挥,在四川的石棉县检查工作,在得知帅仕高住进医院后,决定亲自去看望他。
当二人见面之际,帅仕高由于一只眼睛受了伤,另一只也患上了老花眼,因此并没有认出彭老总的身份,直到一位年轻的战士好心提醒,这才让他想了起来。
“我是当年的战士。如果当年没有你们这些船工,我们渡河就困难了!我就是代表当年那些渡河的红军战士来看望你,感谢你!让你吃苦了啊!”
说着,彭德怀向帅仕高行了一个鞠躬礼。
之后,两个人就像老友一般,在医院聊了很久曾经的事情,临走之前彭老总对帅仕高说道:
“老朋友,你在这里安心养病,把眼睛治好,我有时间一定再来看你。我住在矿区招待所,有事你可以随时找我。“
彭老总给了帅仕高30元和3包大前门香烟,还有一台收音机,让他有空多听听,多了解了解新形势。
彭德怀没有忘记这位老船工,而其他参加过红军长征和将帅和无数的世人都没有忘记帅仕高。进入上世纪80年代,杨成武、杨得志等将领都先后派人寻访和接见帅仕高,还送了他很多像缝纫机、收音机、大衣等生活物品。
1987年,时任中国人民解放军总参谋长杨得志上将来访。在他的安排下,帅仕高去往了北京参观游览。站在天安门广场上,帅仕高心情澎湃。
1995年,84岁的帅仕高病逝,永远地离开了人间。
2007年,在全国十大爱国拥军新闻人物评选活动中,已经过世十二年的帅仕高,被评为“爱国拥军新闻人物特别奖”。当时,帅仕高的孙子帅飞代替已过世的爷爷领奖,他这么说道:“我们始终要牢记,今天的幸福和美好生活,是革命先辈用鲜血换来的!”
文章的最后,向帅仕高等所有帮助红军强渡大渡河的船工致以崇高的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