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丽离开老周和孩子小周的时候,儿子才五岁。那年,她铁了心要追求更好的生活,跟随外乡的一个男人去了大城市。老周独自一人将儿子拉扯大,虽然生活艰难,但父子俩相依为命,日子也过得平淡温馨。
可是命运不眷顾这对父子,年仅25岁的小周在一次意外中不幸去世。厂里赔偿了150万,老周捧着那笔钱,泪流满面,觉得这些钱再多也弥补不了自己失去孩子的痛苦。
然而,不久后,离家20年的陈丽得知了儿子的意外和赔偿金,突然现身村口,要求分得一半赔偿款。她的出现让村里炸开了锅,所有人都为老周抱不平,纷纷涌向村口,誓要讨个公道。
陈丽站在村口,看着围上来的村民,有些局促不安。村民们纷纷议论着,指责声此起彼伏。
“哟,20年不回来,现在为啥来了?是听说赔了钱吧?”村里的王大婶最先发话,语气中满是嘲讽。
陈丽脸上挂不住,咬了咬唇,小声辩解道:“我是孩子的亲妈,现在他没了,我过来看看也不行吗?”
“行是行,”一个村民接道,“可你看过他吗?这么多年,孩子啥样你还记得吗?哪次生病了,你给送过药?没钱上学,你出过力?你是来‘看看’的?!”
这话说得陈丽哑口无言,她低下头,不敢看众人。就在这时,老周从屋里走了出来,脸上满是疲惫和愤怒。他看着陈丽,眼神冰冷:“陈丽,孩子去世的时候,你在哪儿?我抱着他去医院的时候,你在哪儿?”
“老周,你别这样说……孩子他……他好歹是我生的啊,我也有权利……”陈丽低声说道,试图拉近一点距离。
老周冷笑一声,满脸不屑:“你还有脸说权利?当年你抛下他的时候,怎么没想到这‘权利’?”
这句话仿佛一记重锤,让陈丽脸色一白。她沉默了一会儿,随后直起身子,理直气壮地说:“老周,事情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我承认我当年走了是错了,但现在儿子没了,作为母亲,我拿一部分赔偿有什么不对?”
听到这里,村民们忍不住愤怒地叫嚷起来,七嘴八舌地指责她:“拿一部分赔偿?你这是人话吗?”
王大婶大步上前,指着陈丽的鼻子:“我们都看着孩子长大的,你这些年影子都没见过一回,现在儿子没了就要钱!你要良心还有吗?就算老周不计较,你对得起孩子吗?”
陈丽被这铺天盖地的指责弄得慌乱起来,但她依然咬牙坚持:“我这也是为了生存,谁不想过得好一点?这笔钱对我很重要,难道我就不该得到吗?”
听到她的话,老周满眼失望地摇了摇头:“陈丽,这钱是我儿子用命换来的,我没用过一分,留着就是为了修他那座破屋,让他走得体面点。可你呢?就这么惦记着这点钱,不为儿子留一点心意吗?”
陈丽的嘴唇颤抖了一下,却仍然不肯放弃:“我也是他妈,我要的只是我应得的份额……”
村民们的愤怒到达顶点,纷纷堵在村口,决心不让陈丽轻易拿走这笔钱。面对陈丽毫不动摇的态度,众人义愤填膺,声音越来越大,仿佛要让陈丽为自己的冷血行为付出代价。
村民们的怒火越来越高,围成一圈,把陈丽堵在村口。老周一脸失望地站在她面前,眼神冰冷:“陈丽,这些年你从未尽过一分母亲的责任,今天怎么突然这么急着要这笔钱?你到底是为了儿子的未来,还是为了自己的私利?”
陈丽的脸色渐渐苍白,眼泪不自觉地滑落下来。她低声道:“我知道我错了,但现在我也真的很难过……我没想到儿子走得那么快……我也希望能补偿他一些……”
话音未落,王大婶冷笑了一声:“补偿?你能补偿啥?你从未关心过他,现在就算想补偿,也补偿不回来。”她顿了顿,又接着说:“你要的150万,到底是为了什么?你就算拿走了,那也是别人命换来的钱,拿了也不能改变你这二十年的冷漠。”
陈丽愣在原地,心中满是愧疚和无助。她知道,眼前的这群人并不冤枉她,甚至是对她的指责早已超出了她能承受的范围。她低下头,沉默良久,终于哽咽道:“我错了,真的错了……”
就在这时,村民们的情绪稍微平复了一些。老周深吸了一口气,忽然转身走进屋里,拿出一张纸:“这些钱我不会给你,但我会修好你当年离开时留下的破屋,让它好好地存在,像你曾经给过的那个家一样。”
陈丽跪倒在地,泪如泉涌,声音颤抖:“老周,我没有想到你能做出这样的决定……”
陈丽跪在地上,泪水止不住地流淌。她从未想过,自己离开时丢失的不仅是家庭,还有那份最深沉的责任和爱。如今,站在这一片熟悉又陌生的土地上,她才深刻意识到,金钱与物质永远无法填补那份失去的亲情。
老周站在她面前,语气依旧冷淡:“我没有恨你,只是我们都不可能回到从前。”他指了指不远处的房屋,“这座房子,代表的是儿子留下的回忆,也是一份遗憾,不能用钱来弥补。”
村民们默默地离开,见老周没有把钱交给陈丽,纷纷表示支持。陈丽从地上爬起来,最后回头看了一眼那座破旧的房子,心中充满了悔恨与无奈。
她知道,自己再也无法找回失去的一切,只能带着这份沉甸甸的悔恨,离开这个曾经属于她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