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万历年间,锦州一带有个书生叫宋慕淮,家中虽然贫穷,可他性格乐观豁达,凡事都能随遇而安。
这年春天,宋慕淮中了秀才,邻村一个叫曾光的秀才,相约一起进京赶考。一路上春风拂面,各种花红柳绿,如画的风景让二人神清气爽。
走了大半天,两人有些累了,曾光提议去前面路边的茶棚喝茶歇脚,宋慕淮点头同意。
到了茶棚,曾光要了一碗茶水和一碗面条,宋慕淮却只是要了一碗白水,曾光见此,便不由讥诮道:“宋兄,你这未免太过节俭,一碗水能管饱吗?”
“我还带了干粮。”宋慕淮对曾光的讥诮不以为意,从包袱中掏出一个杂粮馒头就着白水吃着。
曾光却觉得他有些丢人,端了面条去另一边的桌子坐下:“宋兄,这里有点太过拥挤,我坐这边。”
宋慕淮看着曾光不由有些想笑,他家里没钱,能省一文是一文,他并不觉得丢脸。
两人吃饱喝足后,继续赶路,走到一处山下,突闻一阵锣鼓、唢呐声传来,二人仔细听来,像是送葬的哀乐。
“真是晦气,宋兄不如咱们换条路吧!听这声音一定是死了人送葬的队伍,我们是去赶考的,不吉利。”曾光拉着宋慕淮非要换路,宋慕淮拗不过,只好跟着走了另一条小路。
两人绕着着小路走到一半,非常不凑巧,前方不远处又出现了一队出殡的队伍。这次却无路可绕,除非掉头回去。
曾光很不高兴,他觉得倒霉至极,两次遇到了出殡队伍:“宋兄,要不咱们掉头回去,去镇子住一晚,明天走水路去京城。”
宋慕淮一听,这掉头回去,又要花费大半时间,走水路还要绕另外的镇子,坐船也花费巨大,自己哪来的钱财坐船,走陆路,他可以赏赏风景,夜晚破庙屋檐下也能休息。可曾光和他一起出门,又不能丢下他自己走了,只能劝道:“曾兄,遇丧事也不一定是坏事啊,古人不说了嘛,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而且他们抬着棺材,吹拉弹唱的,也许是寓意咱们既升官又发财呢?”
曾光听了却是一脸的阴气沉沉,只觉得晦气,两次遇见白事,哪里好了。
“宋兄,若是你不愿掉头,那咱们只得分道扬镳,京城见了。”曾光是宁愿花些银钱,也不愿意触霉头的。
宋慕淮见曾光执意如此,便不再劝,两人就此别过。宋慕淮想到刚才自己劝曾光的话,不由乐观的笑了起来,也许真如自己所说会高中也不一定。想到此,宋慕淮高兴的迎着出殡队伍而去。
和棺材擦肩而过时,宋慕淮听到棺材里传来几声敲击声,夹杂在唢呐声中,听的不是很真切。宋慕淮本不予理会,可是棺材里又传出几声敲击声:莫非棺材里的人活了过来。
想到里面可能有活人,宋慕淮有些不忍,忙上前拉住走在出殡队伍最前面管事的人:“这位兄台,棺材里有异响。”
管事的人一听,忙让吹唢呐的人停下,自己去听听是否有声音,走近听了片刻,却没有声音,不由瞪了宋慕淮一眼,觉得他是来捣乱的。
宋慕淮也觉得奇怪,自己刚才明明听到敲击声,怎么会没了,他用手敲了棺木几下,只听里面也传出几声敲击声,仿佛在回应他。
管事男子也听到了声音,忙让人停下棺木,撬开棺盖,只见里面的女尸睁大眼睛,喊着“哥哥”。
女子叫白真,是县令之女,从小体弱,和丫鬟出门逛街时,被突然闯出来的大狗袭击,当场吓晕了,一口气没上来,出现假死状态,心跳和呼吸微弱,郎中以为没了心跳,宣布死亡。
白真因为是未嫁女,不宜在家中停灵太久,去世第二日便由白真的哥哥白言送她去出殡。白真在晃晃悠悠中醒来,发现自己在棺材里,吓得敲击棺木。白家疼爱女儿,棺木买的是上好的,厚实又密封,加上外边的唢呐声太大了,她身体又虚弱,没有多少力气,声音很微弱,若不是宋慕淮离擦肩而过,根本听不见。
宋慕淮找了白言过来时,白真因为缺氧,又晕了过去,直到宋慕淮敲击棺木,她才又迷迷糊糊醒了。
“公子救了舍妹,还请家中一叙。”白家对这个小女儿很是疼宠,爹娘要是得知小妹还活着,肯定会很高兴,对于救了小妹的人,一定会感谢。
宋慕淮见推脱不过,加上自己也要路过,便答应前往白家。
白真爹娘见了死而复生的女儿,相拥着喜极而泣,对救了自家女儿的宋慕淮更是奉为座上宾。
白县令知他是赶考的学子,又见他言之有物,谈吐不俗,不由心生欢喜:“宋公子,可有婚配。”
“学生家中高堂早逝,学生又无建树,怎能祸害其她女子跟着学生吃苦。”
县令一听他并未婚配,不由大笑道:“真是天赐良缘,小女年方十八,也未婚配,公子救命之恩,应当以身相许。”
“大人,这万万使不得,学生身无长物,如何娶得起小姐。”宋慕淮一下懵了,没想自己还有此艳福。
“小女身体柔弱,我本不放心她出嫁,公子只要娶小女,我在白府旁买一座府邸,供你二人居住。”
“可学生还要进京赶考。”宋慕淮见推脱不掉,加之白真长得实在漂亮,也有些心动,可他还要赶考,可耽误不得。
“婚事先定下,我让下人赶车送你去赶考,等到科举结束,你二人在完婚。”白县令见他不在拒绝,忙定下婚事。
第二日,白县令让宋慕淮写下婚书,派了仆人赶车送他进京,还准备了银钱吃食。宋慕淮这一路舒舒服服,甚是享受。
到的京城,仆人带他去了白家在京城的小院,院子虽然不大,却胜在清净。宋慕淮见科举还有二十几天才开始,便吩咐了仆人去城门口等曾光,自己则在院子里读书。
曾光到京城时,离科举还有一天时间了,仆人把曾光带到白家小院,宋慕淮一见他,大吃一惊,只见才一个多月未见,曾光却消瘦了一大截,整个人还无精打采的。
“曾兄,你这是怎么了。”
曾光叹了口气才道:“宋兄,我差点见不到你了。”
原来那天曾光掉头回到镇上后,第二日便搭了船只,赶往京城。谁知平时很少坐船的他竟然晕船,一上船,他就晕的不知东南西北,吃下去,只能整天躺在船舱。船家害怕他死在船上晦气,便在一个渡口把他放了下来。他还没走到客栈,就被小偷偷了银子。没有银子,他只能卖了随身的物品,才勉强找了住处。身体养了大半个月,才堪堪好点,便急忙往京里赶,一路风餐露宿的,身体也一直不见好
“都是那天碰到两家出殡队伍,带来的晦气。”想到要不是那出殡的队伍,自己也不至于去坐船,还晕船生病了。
“曾兄,小弟和那棺材擦肩而过,还得来一桩喜事。”宋慕淮把自己救了白小姐,得了一个漂亮妻子,一一讲给曾光听,曾光听完脸一会白,一会黑。如果当初他没嫌弃晦气,是不是婚事就是他的了,可是不管他怎么想,事已至此,无法改变。
很快到了科举的日子,两人一起进了考场。一般这种上考场,客观实力已成定局,心理素质是最大的主观因素。宋慕淮遇喜事,心情好,没有任何心理负担,考试起来轻松愉快。
而曾光因为晕船生病,加之后来的糟心事,注意力没有百分的集中,下笔也总是犹豫,完全没了平日作文章的潇洒俐落。
考试的结果出来,宋慕淮高中进士,曾光却名落孙山。宋慕淮真应了自己说的见棺升官发财。
曾光当初嫌弃送葬队伍晦气,果然没有高中。
宋慕淮中了进士,做了官,还娶了美娇娘。曾光名落孙山后,只能灰溜溜的回乡,期待下次的科举。
结语:心态好,则事事好,心放宽,则事事安。
心态决定命运,好的心态就像盛开的花朵,散发着迷人的芬芳,让人生之路更加宽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