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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8年11月国民党在长沙以“焦土抗战”为政策,发动了令人匪夷所思的文夕大火事件,造成约3千名百姓无辜死亡。
此事一经曝出当即便引发了全国震动,日本人还没打到长沙,国民党军反而自乱阵脚拿大火烧杀自家人。迫于舆论压力,蒋介石逮捕了酆悌、徐昆、文重孚三人。
酆悌作为长沙警备司令被国民党拉出当作头号重犯,本处以10年有期徒刑,却被蒋介石以“玩忽职守”为名将酆悌等三人当即判处了枪决。
听闻这一消息后,从长沙转移到湘潭的周恩来却有些难受,一方面是因为这场大火夺去了太多无辜百姓的性命,另一方面则是因为酆悌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周恩来
长沙大火究竟是如何蔓延开来的,这次惨案究竟是谁引起的?酆悌到底是不是造成长沙大火的嫌犯,为什么蒋介石要亲自改变判决将他枪毙?酆悌跟周恩来之间有着怎样的故事,他是如何救下了周恩来的?
一言蔽之 蒋介石怒下愚政
一切还要从全面抗战的第二年11月初说起,在长沙容园蒋介石召开了一次军事会议,当时国民党首脑政要几乎全员出席,其中就有时任长沙市警备司令的酆悌。
但这次与其说是会议,不如说是蒋介石的单口相声,因为会议全程几乎都是他一个人在不停说话从开始到结束,众人几乎都插不上嘴。在会议中他问起时任湖南省政府主席的张治中一个问题:“日本人打过来的话,你们长沙要怎么办?”
蒋介石
张治中听后思索片刻正准备回答,没想到蒋介石当即便说道:
“这还需要想吗?一把火全都烧掉!不能给日本人留下任何东西,不管是粮食、器材哪怕是砖瓦桌椅都不能给日本人留,带不走的全都用火烧掉!”
听到蒋介石这番近乎疯癫的话语会议室内鸦雀无声,谁都不想主动去触这个霉头,长沙的“焦土抗战策略”便被蒋介石一人拍板钉钉。
张治中
其实“焦土抗战”不是蒋介石第一次提起,在武汉被日军占领之前他就曾命令时任第九战区司令长官的陈诚将武汉尽数烧毁执行焚城策略,但陈诚却并没有听从他的指挥让武汉得以保留下来,而这也是蒋介石在会议上大发脾气的原因之一。
随着武汉被日军攻占,长沙的北边便少了一层战略屏障,同时在长沙南边日军也将广州占了下来,接下来一旦日军南北夹击,那么长沙的命运将危在旦夕。
陈诚
发完了脾气蒋介石还不尽兴,他张口引据起了俄国将领库图佐夫在1812年火烧莫斯科来战胜拿破仑的故事作为案例,意图将自己与这位战争历史上的英才相提并论。
蒋介石在驳斥陈诚不从令、不受命的愚蠢行为的同时,还多次点名张治中,话里话外的意思不是如何抵御日寇侵扰保卫长沙,反而是主要交代怎么放弃长沙、如何火烧长沙。
尽管这次国民党的内部高层会议做了多方面的信息保密工作,但是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或许是从风言风语中得知到了长沙的悲惨命运,或许是对国民党抗日的表现与决心不够相信,老百姓们很快便自发向着云贵川方向逃离。
要知道在一年前长沙城里可是一片繁荣,因为全面抗战的原因上海、武汉、南京等地战事吃紧,而长沙作为中转枢纽这里的工厂、机关、学校、医院像雨后春笋般不断萌生,就连人口也增长了将近20多万人。
但此刻的长沙城就像是狂风暴雨中飘摇的一叶孤舟,街上都冷清了起来仿佛察觉到有什么事西即将发生。而另一边的火车站和渡口则人声鼎沸,不仅车厢内部塞满了人,就连火车顶上都有人冒死扒着。
等到了11月中旬时,整个长沙城里的人口已经锐减至3万多人,有能力的都坐车、坐船去了外地,没能力的也都拖家带口走在了前往外省的道路上。究其一切便是对情况的不乐观,对国民党抗日能力的不信任。
长沙当局在结束了蒋介石的单方面会议后也组织起官员进行探讨,但说是探讨其实是张治中在下发命令,把蒋介石想要将长沙焚城来阻击日军的计划告知给了众人。言谈之中张治中的语气十分坚决,完全没有征求任何人的意见。
只在命令说完后才和湖南省保安处长徐权说起了“焦土抗战”步骤,先放警报进行提示,等百姓撤离后再用燃烧弹放火,这样就能伪装成像是日本人做的一样。
酆悌
在听到上面将这个命令当真了以后,长沙警备司令酆悌当即便委婉的进行表示:“火烧长沙以阻击日军之事还可以再考虑探讨一下……”
哪知道酆悌话还没说完张治中便拍着桌子吼道:“用得着我们考虑吗?上面说让放我们就放,上面说不放我们就不放,我们哪有那么多权力考虑?!”
相互推诿 长沙城大火滔天
张治中话说到这个份上,那些原本想要声援酆悌的人也都纷纷闭嘴,因为张治中已经将话题挑明,这个决定并不是他定下的,而是蒋介石这个委员长的指示。于是众人也不好再多说什么,“火烧长沙”这一荒唐事竟然就这样定下了。
虽然在会议上张治中说的是“在必要时对长沙执行焦土抗战政策。”但这个“必要时”究竟是什么时候谁都不知道,一时之间就连长沙的军政内部都开始人心惶惶。
长沙城里的警察更是开始了大逃亡,先是执勤的警察发生外逃,于是领导层便抽调人手进行追回,却没想到追回的警察部队也没了音信,一班接一班地逃了好几百人。
而这时蒋介石的一封密电传了过来,命令张治中等人做好长沙“焦土抗战”的准备,于是警备团开始以班为单位连夜分发汽油。当时由于原定时间在第二天凌晨4点,酆悌便回家休养补觉去了。
在凌晨2点时却突发状况,南门附近突然起火而城中的警备团成员误以为是信号,便在街头巷尾拎着一桶桶的汽油开始往外倒。
看到这样的情况长沙警察局长文重孚便给酆悌打去电话,但司令部接线员一句“司令不在”却让他恐慌起来,文重孚误以为酆悌也提前逃亡,于是便将警局人手全部撤离,城中大火至此彻底失控。
等到酆悌从睡梦中惊醒之时才发现外面的火势已经迅速蔓延,不断吞噬着长沙这座千年古城。
酆悌望向窗外,整个长沙城都烧了起来烈火正熊熊燃烧且无法控制,滚滚的浓烟在城市上方形成了一朵巨大的黑云。
面对这样的滔天大火还未来得及疏散的百姓可谓是上天无路下地无门,各式各样的哭喊声被熊熊烈火淹没,爆炸声接二连三的从街巷里传来。
大火整整烧了五日才熄灭,据国民政府所官方统计出的死亡人数就有3千余人,更何况还有许多流民未曾纪录,真正伤亡数量肯定不止于此。
但讽刺的是刚开始国民党竟然说这是“不得已而为之的坚壁清野之计”,但实际上远在百公里之外的日军甚至连动都没动。至此国内舆论再次发酵起来,纷纷谴责国民党视人命为草芥,肆意焚烧古城进行破坏。
这时国民党才反应过来赶忙将酆悌、徐昆、文重孚3人抓了起来,并将从始至终没有下令的长沙警备司令酆悌作为首要罪犯判处10年有期徒刑。
另一边迫于全国舆论压力的蒋介石也来到长沙,并将三人原本的纵火罪改为了辱职罪,连夜将3人改判为死刑并在第二天一早匆忙执行了枪决。
心怀仁义 危难中智救周公
这一举措让所有人都觉得很突然,但周恩来心里却十分清楚——蒋介石这是在对酆悌做清算。因为1927年蒋介石发动“4.12”反革命政变时,周恩来正是在酆悌的帮助下得以抽身。
当时周恩来正在上海,误中了斯烈所设下的圈套只身前往第2师司令部谈判被拘留,在被解救后又被国民党反动派搜捕押回了第1师的团部。
国民党第1师7团的团长鲍靖中在听闻抓到中共后来此审问,却不想推门而入看到这人竟是自己在黄埔军校的政治部主任周恩来。眼见恩师身陷险境,本就有着
进步思想的鲍靖中当即便决定以身犯险,舍命营救周恩来。
鲍靖中随手将看管的士兵调走,向周恩来表明了自己的学生身份,并且说出了营救计划:带着周恩来换上国民党军服,和他一起悄悄离开浦东。
另一边的第1师内部也在不断讨论如何处置周恩来这个“中共头子”,副师长性子爆裂提出应该当即将周恩来就地枪决,以免夜长梦多。参谋长则动了脑子,说现在师长薛岳还在住院应该先扣押周恩来,等师长来了再做决定。
一旁的第1师政治部代理主任酆悌则一声不吭,旁人还以为他是对此没兴趣没意见不想参与讨论,但实际上酆悌的内心里早已掀起惊涛骇浪。和鲍靖中一样酆悌也曾是黄埔学子,面对曾经的老师周恩来他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袖手旁观.
于是再三思索后,他来到7团团部想要让周恩来发表一个脱离中共的虚假声明,虽然不雅但至少能保全自己的姓名。
因为酆悌自己也是一位亲共的国民党左派,他实在不忍见到周恩来这样一位优秀人才,还未充分施展才华便被蒋介石的白色恐怖暴政影响失去宝贵的生命。
一边这么想着酆悌就来到了7团团部,这时也正好撞见了乔装过后的周恩来与鲍靖
中,场面一时间陷入了短暂的寂静。
看着满脸惊恐的鲍靖中,酆悌很快便反应了过来知道鲍靖中和自己目的一致,都是想将周恩来救出这片龙潭虎穴。
只不过鲍靖中一时没明白自己的想法,于是酆悌便装作来此视察,问了几句关于“清共”的情况便转手离开,对于鲍靖中带周恩来乔装一事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完全没做阻拦。
鲍靖中在看到酆悌走开后也长舒一口气,带着周恩来迅速撤离,一路碰到岗哨进行盘问时他便以7团团长的名义应对了过去。直到把周恩来安全地护送到了上海火车站附近成功脱险后,鲍靖中才安心地回到团部。
本来这件事只有极少数人知道,无论酆悌还是鲍靖中都十分安全,可以继续在国民党内部安然无恙的待下去,但危险却悄悄盯上了酆悌。
原来在全面抗战之时,酆悌身边一位刘姓好友向军统特务头子戴笠透露了这一消息,本来就与酆悌不对付的戴笠这下终于有了他的把柄。
先前因为酆悌黄埔出身再加上蒋介石青睐的原因,让他在国民党内部一路高升甚至做到了少将职位,但私放周恩来的事情被心眼狭小的蒋介石听去,很快便对酆悌再没有半分信任。
枪决酆悌其实是早晚的事,突然提前明面上看来是为了平息国内舆论的怒火,但实际上枪决酆悌是蒋介石用来收拢人心的手段,演上一出挥泪斩马谡的戏来洗脱自己提出“焦土抗战”的罪证。
另一方面则是因为酆悌在早些年曾经救过周恩来一命,并且在随后的军政生涯中也是作为国民党的左派以及亲共人士,甚至还包庇了曾计划刺杀蒋介石与汪精卫的华克之,借用长沙大火的这档事刚好可以将他除之以绝后患。
不过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长沙大火的这次惨案究其原因还是蒋介石的不作为和偷懒所引发的,不想着怎么防守长沙阻击日寇,却妄想用一把火改变战局真可谓是可笑至极。
只可怜一心为国的酆悌和有着千百年历史的长沙古城,都因为蒋介石拍脑袋想出来的愚政而付诸一炬。不过是非功过后人自然看得一清二楚,对于酆悌这样一位心有仁义的英雄,值得我们铭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