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来北京不久,大概七八年前,赶上了时代,正志得意满。从护国寺街上吃了个熏肉鞋底火烧,又徒步走到什刹海。写了一首诗,“以三年破北京。”

狂啊,一来北京,白手起家,三年成事,膨胀的不得了。

还记得那天吃鞋底火烧的时候,六个火烧,点了一碟熏肉,一碟熏肠,一碟肝。跟着两三个姑娘,我开了一瓶25年的麦卡伦。

单一麦芽威士忌配熏肉火烧,天下一等一。

后来我再没去过那个小店,路过几次,只是从外面望望,再没吃它。

倒不是嫌弃它便宜,总觉得它似乎有些不健康了。

那鞋底火烧,烤的焦脆,又薄,肉又卤的烂糊,只有二分肥,用大锅烧白糖,糖烟一熏,红彤彤,剁在一起 ,咸淡刚好,瘦肉糊嘴,肥肉粘牙,火烧咔嚓咔嚓响。

都香成这样了,那得不健康成什么样儿啊!

我不吃了,可那小店还是那么慢悠悠的开,四五张桌子,巴掌大的地方,两三口一家的人。一晃快十年,招牌都没变旧。

新时代一次次的到来,一次次的离去,没有人永远是幸运儿。后来站在退潮的滩涂上,两脚泥的孩子,手里攥着一个空酒瓶,里面有一张来自八九年前的信,油渍斑斑,上面字迹模糊,隐约是一首诗。我努力想读,却张不开口。上面有一些松枝夹杂着糖烟的味道。

一抬头,就看到那家小店。老板依然温吞,一切都未曾改变。时代浪潮对他毫无改变。只是牌子上多了几个菜。

我今天没带酒,也没有人在左右。一个人点了一个烧饼,一个砂锅丸子。

今日立冬,昨夜秋天走时给北京放了一把火。所有的树都烧着了,大火熊熊。

此时觉得真好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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