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1年西路军妇女团团长王泉媛被邀请到北京,许多当年的老战友纷纷过来看望她。王首道听闻王泉媛来北京后,也赶去了王泉媛的住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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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两人时隔46年后的再次见面,上次分别时候两人都还是二十几岁的年轻人,再见面时都已经是满头白发的老人。两人见面后王泉媛一边流着泪水,一边向王首道讲述了这些年的经历,王泉媛问王首道:“当年我从河西走廊走到兰州,是不是你不要我的?”这一句话在王泉媛心中埋藏了几十年,这几十年她无时无刻不想问问自己的前夫王首道,几十年的委屈都在这一刻讲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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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首道告诉她:“我在延安等了你三年,一直不见你回来,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后来就听说了女子先锋团全军覆没,团长王泉媛壮烈牺牲的消息,在确认你已牺牲后,我才又重新成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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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6年8月,23岁的王泉媛被任命为西路军妇女团团长,王泉媛率这支1300人妇女团在河西走廊和马家军血战数月。西征失败后,1937年4月,王泉媛率余部在祁连山打游击,在祁连山区打了一个多月游击后,最后王泉媛李开芳等人被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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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两万人当中除了牺牲或者打游击的,被俘人员多达八千人,当中有一半多人被害,其余人员大多数被编入马家军的补充团。这些被俘的女战士们被分给马家军军团,其中王泉媛被分给了马将军的一个团长马正昌,但王泉媛不从,经常被马正昌殴打,王泉媛不忘逃跑,但是在慢慢戈壁,又怎么能容易逃得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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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在马正昌这里待着了两年多,但是王泉媛依然想着走出去,回去找队伍和丈夫。1939年3月她终于趁着马正昌不注意跑了出来,一路朝着兰州八路军办事处(当时设八路军兰州办事处主要作用就是收拢那些失散的将士)走去,当王泉媛找到八路军办事处时候,她热泪盈眶,当她以为终于找到家,可以回到队伍时候,负责接待她的办事处表示,对待被俘回来的人员采取|“一年回收,二年审查,三年不留”的办法,此时距离她已经被俘过去三年时间,按照要求是不能再要她的,让她回原籍。也有说法是当时负责接待她的人曾经多次追求过王泉媛,但是被她拒绝,所以这次利用工作不让她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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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的王泉媛只身一人,没有任何材料可以证明她就是妇女团团长,虽然她认识康大姐、蔡大姐等人,但是当时兰州距离延安那么远,也无法验证。今天我们回头再来看这段历史,受当时条件所限,对失散人员的审查办法过于苛刻。但也不可否认,兰州八办成立后,陆续帮助数千散落在各地的战士重返队伍,这些人都将成为抗日战场上的骨干,当中走出了上百名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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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9年,王泉媛踏上了回老家的路途,沿着当年走过的路途经数省,走走停停,1942年4月终于回到了江西吉安老家,这一路不知道遇到多少困难。我想这些困难对于她来说不算什么,一肚子的委屈才是最让她伤心的。回到老家后王泉媛也曾尝试过联系当地的组织,但是未曾如愿,就这样她在老家以开小饭店为生。后来就在当地嫁人,但是由于早年长时间的征战,王泉媛无法生育,结婚后她曾收养了多个孤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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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国后王泉媛再次参加工作,从头做起。1962年,老战友康大姐路过吉安时候打听了王泉媛,时隔27年后两位老战友再次见面,见到了王泉媛后,康大姐得知王泉媛目前没有工作,她告诉吉安当地负责人王泉媛没有问题,让给王泉媛安排个工作,就这样在康大姐的照顾下,王泉媛被安排在禾市乡敬老院担任院长,王泉媛在敬老院院长任上认认真真工作。

1981年在北京终于见到了阔别46年的前夫王首道。后来在王首道、康大姐等人的帮助下,王泉媛将这些年的完整经历写成报告,希望能恢复自己的身份。1989年,王泉媛终于被通知恢复了身份,这一刻她足足等了53年,当接到通知的那一刻她泪下了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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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年的王泉媛依然不忘自己的身份,多次在当地中小学做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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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4年王泉媛又去了一趟北京看望重病的王首道,交给了王首道一双布鞋。

1996年一天晚上,晚饭后的王泉媛坐在电视机前观看新闻,新闻中的消息让王泉媛老人一惊。原来新闻中去世的老人正是王首道,王泉媛泪流满面。第二年,王首道的女儿来到王泉媛住处看望她,见到她后喊她妈妈,王首道的女儿将父亲临终前嘱托她购买的东西交给了王泉媛。两位老人虽然最终没能走到一起,但是时时刻刻想着对方,依然有着浓厚的战友情。

2009年,王泉媛老人在老家病逝,在送别王泉媛的仪式上,王首道、徐总指挥等当年老战友的后人也都来到了现场送别王泉媛。

影视剧中这种情况往往都是大团圆,但现实往往并不完美。当年妇女团那些被俘虏的战士当中大多数要么倒在了监狱,要么就这样被分给了马家军。当中只有极少数像王泉媛这样一路从河西走廊走回了老家。王泉媛是幸运的,她当年的老战友,也包括前夫王首道都还在,可以为她恢复名誉。

而其他人就算逃了出来,如果在识别时候没有通过的话,只能自谋出路,就算回到家乡也只能隐姓埋名,委屈只有自己知道。特务营营长蔡光波的遭遇更是令人惋惜,队伍打散后她一个人向东走,途中她遇到徐总指挥,两人结伴而行,一路护送徐总指挥到达延安,回到延安后蔡光波在延安学习了一段时间后,由于蔡光波熟悉西路军的情况,也认识不少西路军的将领,派他去寻找失散人员再合适不过,所以他就又被派往甘肃寻找其他失散人员,到达甘肃的蔡光波在各地营救了二百多名被俘、失散的将士,其中就有刘瑞龙、丁世方、魏传统等人,当中有不少人都被授予少将以上军衔。

但是蔡光波本人再也没能回到延安,37年他回延安汇报情况时后在路上枪伤复发,又患上伤寒,最后流落在平凉,后来又屡次耽误始终没能回到延安,1942年他遇到同样失散的女战士,蔡光波收留了这位和自己同样是失散的女战士,没过多久两人结婚了,结婚后两人在当地艰难的生活。1950年蔡光波妻子难产,妻子和孩子都没法保住。由于生活艰难,后来又不得不将大女儿过继给别人。1958年他由于病情无法再干活,于是他带着两个女儿回到了老家,但是当时粮食短缺,营养不良,没过多久他旧病复发,1961年在老家病逝。

实际上蔡光波后来也给徐总指挥写过信,后来才得知由于口音的影响,徐总指挥一直以为他叫曹广波,包括后来蔡光波被派往甘肃寻找失散人员时候,与延安的往来电报中也称其为曹先生,所以徐总指挥看到信件后说不认识一个叫蔡光波的。再加上当时蔡光波病情恶化,营养不良最终没能等到得到见到老战友们的那一刻。如果蔡光波能顺利到达延安,那他也将驰骋在抗日战场上,顺利发展下去也将是一名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