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工农红军长征,是中国革命斗争史上具有伟大转折意义的有中国特色的事件,是一部惊心动魄、宏伟壮丽的英雄史诗。在伟大的长征途中,出身于黄埔六期的陈伯钧先是在红1方面军的红5军团任参谋长;红1方面军与红4方面军会师后,调任红4方面军第9军、第4军参谋长;红4方面军与红2、红6军团会师后,他又调至刚刚组建的红2方面军,任红6军团军团长。从1934年10月~1936年10月,作为我军唯一一位担任过3个方面军高级指挥员的开国上将,陈伯钧在长征路上走了整整两年,今天我们不应忘记。
中央红军长征的“铁屁股”
由于“左”倾冒险主义错误的严重危害,敌人的第五次“围剿”一直未能打破。1934年10月12日,中央红军不得不撤离中央革命根据地,开始突围长征,实行战略大转移。10月18日,身患虐疾的红13师师长陈伯钧率部队从兴国曲利出发,开始长征。10月底,陈伯钧指挥13师负责掩护中央纵队行动,击溃沿途围追之敌。红军突破敌人第三道封锁线时,各路敌军开始向湘南地区开进。11月25日,中共中央、中革军委为突破敌人第四道封锁线,冲出敌军的重围,发出强渡湘江的命令。按照中革军委的命令,红5军团将扼守蒋家岭、永安关、雷口关地域,迟滞追击之敌,掩护后续部队通过。陈伯钧奉命指挥13师阻止西追之敌,很好地完成了掩护红8军团渡江的任务。这时,陈云来信说道:“这是紧急关头,关系中国革命的命运,希望你们下最大决心,赶快拉过湘江。”而此时,担任后卫的13师收容的掉队人员比全师人数大两倍,使得部队的行动相当困难,但陈伯钧沉着指挥,终于在12月1日率全部人员渡过湘江,经过连续作战,胜利到达贵州境内。
1934年12月18日,陈伯钧调红5军团部接替刘伯承任参谋长。1935年1月,陈伯钧因腿伤随军委4局行动。3月18日,中央红军三渡赤水到茅台时,因前线战事紧急,陈伯钧伤未痊愈,就回到5军团指挥部队作战,掩护大部队西移。3月22日,陈伯钧和董振堂、李卓然率5军团掩护军委纵队在大平渡之间四渡赤水。随后,他又率部急行军南下,冲出敌人封锁线,掩护军委纵队过了白腊坎。待敌人发觉后,他们机智地率部改道元宝山、大水井一线,在扁岩塘渡河。不久,陈伯钧指挥部队成功掩护大军强渡乌江。4月,敌军分数路追击红军,陈伯钧指挥5军团同敌人展开了一系列的战斗,才阻止了敌人的追击,保障了中央红军的安全。
4月29日,中共中央和中革军委决定“利用目前有利的时机,争取迅速渡过金沙江,转入川西”。是日,中央红军分3路由寻甸、崇明地区转向西北前进。根据中央安排,红5军团和军委纵队为中央纵队,经山仓街、海龙塘、石板河抢夺皎平渡过江。5月4日,毛泽东、朱德等指挥大军在皎平渡附近抢渡金沙江,陈伯钧和董振堂、李卓然奉命指挥5军团在石板河、龙郎河一线及坎凳东南山地构筑工事,扼止追敌万耀煌部,护卫全军的行李辎重过江。我军委纵队渡江要4天,加之1、3军团在别处渡江不成,也要到皎平渡来渡江,5军团的掩护任务更重。直到1军团渡江完毕,5军团才于5月8日星夜冒雨急行军160华里,由龙郎河到中屋山渡过金沙江。5军团渡江后,仅休息了一个上午,又继续行军60里,赶到会理县境内,准备随时打击增援之敌,保卫中共中央在会理城郊召开政治局扩大会议。一路上,陈伯钧等率5军团经过一系列艰苦战斗,于7月4日胜利到达懋功与4方面军的第9军会合。
长征以来,5军团一直当后卫,一路上抗击追敌,掩护中央红军北上,浴血苦战,功勋卓著。这一点连李德也不得不承认,5军团“享有只善长于掩护战的名声,……其实,他们也很善于进攻。1935年我亲眼看到,他们在贵州非常勇敢地、几乎毫无伤亡地攻下了贵州省军队防守的布满堡垒的山坡。”5军团在红军中以能打防御战和掩护战而著称,身为军团参谋长的陈伯钧因此也有了“铁屁股”之称。
反对张国焘分裂活动的功臣
中央红军与红4方面军胜利会师后,为加强部队建设,交流建军和作战经验,根据党中央指示,陈伯钧被调任红4方面军第9军参谋长。此时,张国焘却在暗地进行分裂党和红军的活动,一再拒绝中共中央的来电,加紧控制4方面军所属部队。9月3日,张国焘为改变北上方针,致电中央,要求右路军南下,擅自决定左路军返回阿坝,并密电他的支持者要其挟持右路军南下。得知张国焘的分裂行径后,陈伯钧率政治保卫队及船工会人员行军120里,于6日赶到中阿坝。7日,张国焘也到达中阿坝。8日上午,陈伯钧对他说:“我深感个别以及部分同志观点之不正确,立场之不巩固,无中生有,言之过度,……既不坦白承认各方面之错误,又不迅速以快刀斩乱麻的手段立即解决各种纠纷。假(给)敌人以间隙、置自身于危局!血性男儿,忠勇同志,听闻之下,能不为之痛心疾首?”并提出:“你要采取有效手段,立即解决这些问题,以挽救危机,匡复革命,庶几有利于党,有利于群众。”张国焘装模作样地说:“中央政治局也有很多争论,未彻底解决,总部机关也不一致,若要彻底解决问题,必须自上而下地予以纠正,但现在相隔太远,又不能及时办到。”最后,陈伯钧义正词严地说:“党中一切事件,红军中党员当可提出意见,但在未解决前,绝不允许随便乱闹,破坏红军,分离团结!……不然,则纠纷日深,团结日乖,这对革命损失必定很大!”最后,大家不欢而散。9日,陈伯钧又去找张国焘谈话,未遇,便与刘伯承谈论前两天见张国焘的情况。刘伯承说:“你要镇静,冷静,详细观察事变的进展,并注意斗争策略。”
此后,陈伯钧多次找张国焘,直到13日晚才见到张国焘,当时,一个高级干部劈头就问:“陈伯钧呀,听说你反对我们张总政委?”“谁敢反对张总政委就没有好结果!”陈伯钧也不示弱,气氛很紧张。张国焘赶紧假惺惺地对陈伯钧说:“坐下坐下,有话好说。”那个高级干部连珠炮似地向陈伯钧提出一系列问题,如“中政局1、3军北进问题,5次‘围剿’及突围后的问题,提拔工农干部问题,目前中央领导的改造问题”等。陈伯钧据理一一答复。最后,陈伯钧被张国焘安排到总部“休息一个时期”。由于陈伯钧的骡子被扣,马夫被打,警卫员挨整,陈伯钧于14日只身离开9军去了总部。
9月中旬,经再三交涉,陈伯钧才被分配到红军大学当主任教员。10月下旬,陈伯钧随红军大学撤离中阿坝,一路行军筹粮,对付地方反动武装。11月上旬,红军大学改为中级干部队,陈伯钧写信给张国焘要求调前方工作,但无结果。12月初到灵关,陈伯钧身患重病,有人还说他患的是“政治病”。这个时期,虽然他在政治上受张国焘迫害,精神非常痛苦,但他坚定乐观,有时还高歌数曲,以泄胸中郁气。
1936年2月11日,由于军事指挥工作需要,陈伯钧带病到第4军任参谋长。3月初,陈伯钧指挥第10师(师长陈锡联)作战、筹粮,并侦察北进道路。4月初,他又率部进占瞻化,整训部队,对4军建设起了很大作用。原军长王宏坤回忆说:“当时环境恶劣,部队减员多,加上张国焘分裂主义干扰,工作很难做。陈伯钧胸怀宽广,以乐观主义精神对待困难。因为他能打仗、能训练、能讲课,经常主持战术讨论,工作抓得很好,4方面军干部、战士对他的印象很好,加深了周围同志对中央红军的认识。”6月初,红6军团到达甲洼地区,同前来迎接的红22军会师。17日,陈伯钧会见了6军团军团长肖克、政委王震,并详谈了1、4方面军会合后、张国焘搞分裂的真相及开“锁口”会议的情形。6军团的领导人听了陈伯钧的介绍后,立即将张国焘分裂行径的真实情况报告了贺龙、任弼时等领导人,从而打破了张国焘的封锁和欺骗。
建功6军团受主席亲笔褒奖
7月2日,红2、红6军团齐集甘孜,胜利地完成了同红4方面军会师的任务。7月4日,陈伯钧到达东谷受到朱德、任弼时、刘伯承的接见,并通知他调6军团任军团长。当天下午,陈伯钧到职工作。陈伯钧到6军团后,和政委王震等决心迅速扭转和纠正部队疲劳、涣散、给养太差的情况。他们一面深入基层,抓紧班排以上干部的教育,一面改进机关工作。
7月29日,中央军委指示6军团迅速北进,配合1方面军创造西北抗日根据地。次日,陈伯钧和王震率部从下阿坝出发,经郎垭到木耳马。第二天翻越长江、黄河之分水岭。8月1日,陈伯钧赶到先头团指挥所,指挥部队沿河而上,找到了通往箭步塘的道路,然后率部过噶曲河,向包座挺进。经过20多天的艰苦行军、备战、筹粮,8月下旬,6军团到达甘肃岷县哈达铺。9月中旬,全军经礼县、成县、徽县、两当、凤县到双石铺。10月4日,陈伯钧率部从甘肃西南边界的两当出发,向天水附近进军。5日,和王震在高桥会合。由于陈伯钧的工作突出,10月15日,毛泽东亲笔来函——“伯钧同志:闻你在六军,为红军庆得干才!你的身体好否?同志都想念的。我们都好,相见之期不远,愿共努力!”
10月18日,陈伯钧和王震率部由青江驿到达老君坡,与红1军团第2师会合。陈伯钧欢欣鼓舞,主持了欢迎会,并致欢迎词。21日,陈伯钧随同红2方面军总指挥部到达隆德西北的平峰镇同红1军团领导人会合,22日到达将台堡,同红1方面军部队胜利会师。至此,红2、红4方面军历尽艰辛,胜利地结束了具有伟大历史意义的长征,终于实现了同党中央和红1方面军的胜利会师,中国革命开始了一个新的局面。(特约:张国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