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小渔的行旅日记,走走停停,和我一起看陕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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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现代交通高速发展的今天,有多少人还会选择坐一次绿皮火车呢?于是,当我坐上6603次——号称“秦岭最美小慢车”的绿皮火车奔赴秦岭时,内心多少怀揣着某种怀旧情愫。当时的我还没有意识到,这趟绿皮火车带我从关中平原驶入秦岭深处的这一条路,是中国铁路史上浓墨重彩的“骄傲之路”,沿途藏着太多风景和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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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岭最美小慢车,是往返于陕西宝鸡和四川广元的一列对开的绿皮火车。去程6063次,返程6064次,全程350公里,行陕、甘、川三省38站,往返运行近24个小时。从上世纪九十年代开始,6063/4次火车最低票价仅为1元,最高宝鸡至广元全程21.5元,票价延续至今。因为列车站站停、票价低,所以行人不多,反倒成了沿线老乡们赶集、上学、采购出行的交通工具。

这趟平凡无奇、已经淡出大众视野的绿皮火车,这个冬天却突然火了。

来自西安、咸阳、宝鸡及周边的众多游人涌入小火车,花上3元钱的火车票,从“宝鸡站”坐到“秦岭站”,开启一段秦岭踏雪的旅程。坐着绿皮火车去秦岭看雪,听起来似乎就是一件浪漫的事情。于是在这个冬日,和许多游人一起,我也背着相机出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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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为了满足更多周边游客一日游的需求,6063次宝鸡站的发车时间由原本的7点30分改成了9点50分。我从西安坐Z135次火车到宝鸡站,站内换乘坐上了这趟秦岭最美慢火车。

出乎意料的是,即使是周中,游客依然坐满了整列车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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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年没有坐过绿皮火车了,从踏上6063次列车开始,我便进入了某种怀旧的情愫。除了那些承载时间印记的火车设施,挂在车厢中的宝成铁路修建老照片,也使它更像一个流动的火车博物馆,带领着我走入六十多年前中国铁路史上那段辉煌且荣耀的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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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63/4次列车行驶的这条铁路——宝成铁路,是中国首条电气化铁路。在世界铁史上,被誉为中国人的骄傲之路。关于宝城铁路,有讲不完的故事、道不尽的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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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成铁路老照片

宝成铁路全长668.20公里,起自宝鸡车站向南,跨过渭河,经过27千米的展线群爬升680米通过秦岭隧道,到秦岭站后沿嘉陵江而下,经过甘肃省后穿过大巴山区,到广元站继续向西南,过剑门山进入四川盆地,最后经绵阳、德阳两市,抵达四川成都市。

其横跨陕西、甘肃、四川三省十九个市县,是连接大西北和大西南的交通动脉、我国第一条电气化铁路,也是新中国第一条工程艰巨的铁路。其工程之艰巨复杂,不仅在中国铁路史上是空前的,在世界铁路史上也堪称罕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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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成铁路老照片

宝城铁路的全线几乎都在崇山峻岭中,它的建成改变了“蜀道难”的历史,使得天堑变成通途。整个宝成铁路工程,凿山填谷,移山改河,全程共有 304个隧道,1001座桥梁。

其中秦岭段,是中国铁路史上坡度最大、迂回线路最长的铁路。过杨家湾站后,为了穿越重峦叠嶂的秦岭山脉,铁路线路形成三个马蹄形(U字型)和一个麻花型(8字型),迂回盘旋爬行,原本6公里的直线距离“硬生生”行程了27公里,这就是世界铁路上著名的“观音山展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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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成铁路老照片

我们这次慢火车之旅,恰好行经了宝成铁路上最艰险、最复杂的秦岭一段。坐在火车上,车窗外的风景由宽广平坦的关中平原转换为山高谷深的秦岭山地,进入观音山站开始,火车时不时就要停上许久。

后来我们才知道,原来列车在经过这一段展线上坡时,由于坡度陡然上升,需要使用三辆电力机车前拉后推,才能使火车驶上秦岭站。而在返程下坡时,则需要一路刹车,才能保证列车平稳运行。

仅凭这一点,足以见得这段铁路工程之险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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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11点08分,我们抵达了秦岭站。这里是宝鸡凤县黄牛铺镇境内,已经属于秦岭南麓了。也就是说,短短一个多小时的车程,我们便从中国北方来到了中国南方,由关中平原驶入了秦岭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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抵达秦岭站后,游人便可以开始秦岭赏雪之旅了。返程6064次列车16点20分发车,三个多小时的游玩时间足够充裕。

我和好友坐了私人面包车(5元/人,当然也可以步行上山)登上了秦岭分水岭,站在渭滨区和凤县的交界处,感受“一脚踏南北”的奇异。而后从山顶一路下山,在沿途岭南公园里赏雪玩雪,玩得不亦乐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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返回秦岭站附近,在周边农家乐吃了特色美食豆腐宴后,时间还有盈余。我们便绕着秦岭火车站四处溜达。不曾想在角落处发现了一座宝成铁路文化展览馆,可惜大门紧闭,我们并没能入内参观。不过展览馆的围墙上挂满了宝成铁路的历史介绍,细细读之,更深入了解了这条“骄傲之路”的前世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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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成铁路1952年7月动工修建,1956年7月建成通车,1958年1月1日正式运营。其中先后有12万军民奋战在山区内,他们有人永远留在了铁轨旁,为中国铁路奉献了自己的宝贵生命。宝成铁路的修建史,也是国人宝成精神的铸造史。

2018年1月,宝成铁路入选第一批中国工业遗产保护名录。这段历史,不该被遗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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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行于秦巴山区的宝成铁路,沿途会经过“明修栈道、暗渡陈仓”的古栈道遗迹、嘉陵江源头景区、灵官峡、昭化古城、苍溪红军渡、剑门关等景区。

从秦岭站继续南下,不久便会抵达陕甘两省交界的灵官峡。这里是教科书上我们读过的杜鹏程《夜走灵官峡》的故事发生地。灵官峡是一处险峻壮美的自然景观,也记录了宝成铁路修建时的艰险。这样的地方还有许多,下一次,我们在探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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