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高凌朗
编辑| 汪戈伐
图片来自企业官网
近日，信达生物一则海外业务子公司的股权转让交易让投资者们炸开了锅。
10月25日晚，信达生物发布公告，计划将其全资子公司Fortvita的20.39%股权，以2050万美元（约合1.46亿元人民币）的价格，转让给公司创始人俞德超所控制的Lostrancos公司。这一交易被市场多数投资者质疑为“贱卖资产”。
由于上述争议，信达生物的股价在过去一周内由44.25港元/股下挫至35.05港元/股，跌幅超过20%，市值蒸发150亿港元。
面对市场的强烈反响，信达生物决定终止上述股权转让交易。11月3日晚间，信达生物发布公告宣布终止交易。
显然，在来自市场的“大巴掌”之下，信达生物也只能乖乖“认错”了。
子公司20.39%股权转让的消息为何导致信达生物股价连续四天下跌？就连俞德超本人也坦言，市场的反应超出了他的预期。
事实上，Fortvita是信达生物的全资子公司，成立于2018年，主要负责信达生物在国际市场的业务拓展。它在美国、新加坡、爱尔兰等地设有办事机构，在新加坡更是原名为“信达生物（新加坡）有限公司”。
信达生物对Fortvita的估值为2.34亿美元，负债1.54亿美元，净资产约8000万美元。部分投资者对这一估值表示怀疑，甚至直言“不要脸”。
据悉，Fortvita的估值采用的是资产基础法，即以Fortvita的总资产减去总负债来计算估值，这种方法没有基于未来发展预期产生的溢价。
若按该方式计算，就连信达生物本身也只有100多亿净资产，远不及其630亿港元的市值。
在投资者看来，Fortvita不仅是信达生物的主要海外业务平台，也是其全球研发平台的关键部分，拥有信达生物多个备受外界关注的潜力管线资产。因此，对于创新药行业的估值，至少应考虑这些管线的潜在价值。
虽然信达生物并未详细说明将哪些管线的全球开发权交给了Fortvita公司。然而，通过专利检索发现，Fortvita应当拥有一些潜力产品，包括：PD-1/IL-2双抗药物、Claudin18.2 ADC、B7H3 ADC、Claudin18.2-CD3双抗等产品的专利权，这些都是具有高价值的资产。
在经营方面，信达生物已多年为Fortvita提供资金支持，特别是在2022年至2023年期间，信达生物的投入超过8400万美元。据其公告显示，Fortvita在2022年和2023共亏损6.01亿元。
另一方面，收购方Lostrancos是信达生物创始人俞德超控制的公司，他个人持股比例达到82.93%，而信达生物执行董事奚浩及另一名投资者共同持有剩余的17.07%股份。
也就是说，部分投资者已经将其解读为管理层通过低价入股，从而在Fortvita实现营收业绩之前，将有价值的子公司股权从上市公司转移到个人手中。
还有分析者认为，信达生物的行为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毕竟，除了市场情绪波动之外，礼来亚洲基金、淡马锡、美国资本集团等信达生物股东根本不可能放任自己的利益流失。
最终，在股东反馈和市场强烈情绪的影响下，信达生物决定终止此前的认购协议。该消息公布后，信达生物的股价有了明显的上涨。11月4日当天，信达生物开盘即以超11%的涨幅高开高走，最终以12.84%的涨幅收盘。
在关于终止认购的《终止关连交易》的公告中，信达生物依然强调Fortvita作为开展海外业务的平台，在推动本公司成为全球性生物制药企业的长期目标方面的作用。
投资者可能对信达生物的说法不买账，但显而易见的是，公司在海外市场的拓展并不如预期顺利。
2022年2月，信达生物的主打产品PD-1信迪利单抗在美国FDA的上市申请因未能满足临床试验的人群多样性原则而遭到否决，同年12月，海外合作伙伴礼来放弃了信迪利单抗的海外权益。此后，信达生物停止就信迪利单抗向FDA提交上市申请。
在10月29日因股价大跌而紧急召开的业务更新说明会上，俞德超表示，信达生物在海外尚无资产获得FDA的POC认可，包括尚处于早期阶段的Fortvita资产，也存在这一风险。
作为一家创新药企业，信达生物自上市以来，公司一直未能实现盈利，2019至2022年，公司净亏损分别达到17.20、9.98、27.29、21.79元人民币。
不过，从2023年起，公司的亏损开始收窄。信达生物2023年的净亏损约为10.28亿元人民币，同比减少了52.8%。到了2024年第三季度，公司实现产品收入超过23亿元人民币，同比增长40%。
在这背后，一方面是核心产品达伯舒（信迪利单抗注射液）在中国已上市PD-(L)1市场中占据总体患者份额稳居第一。另一方面信达生物的产品广泛的适应症与国家医保目录覆盖及准入渠道优势，使得其产品在市场上的下沉机会增加。
目前，信达生物已有11款产品获批上市。俞德超预计，到2025年，公司将有四款重要产品上市，并保证每年至少有两三个产品上市商业化，以支持公司业务的持续发展。
在2022年，信达生物曾对投资者做出了承诺，预计到2027年营收要达到200亿元人民币。然而，创新企业的研发投入巨大，单靠国内市场实现营收目标并不容易，因此，国际市场依然是信达生物必须跨越的一道坎。
信达生物高管表示，Fortvita交易终止后，目前没有可公开的后续安排和融资计划。未来，公司将考虑投资人意见，选择易于理解的方式支持国际化发展。
正如俞德超所说：“我根本没有预见到会有这么大的反响。”因此，信达生物接下来可能需要一些时间来缓一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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