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读《毛选》的人,一定记得在第四卷中《“友谊”,还是侵略?》一文里有这样一段话:“强奸沈崇案的犯人回到美国,却被美国海军部宣布无罪释放,也算一项‘友谊’的表示。”沈崇,曾经是一位普通的女大学生,却因为一起强奸案,永远地被载入了历史文献中,她的遭遇似乎也从侧面证明了国民政府灭亡的必然性。当年沈崇到底遭遇了什么,究竟在当时引起了什么样的轰动呢?
沈崇
我们先来看看沈崇的家庭,这也和整个事件的发酵有着直接的关系。沈崇出身名门,是典型的大家闺秀,她是清代名臣沈葆桢之曾孙女、林则徐之外玄孙女,父亲是当时的国民政府交通部副部长。除了优越的家世,沈崇本人也十分优秀,她不仅长得面容俊秀,而且极为聪慧,靠自己的能力考入了北京大学。放到今天,沈崇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白富美”。
1946年,日本已经投降,撤出了中国,老百姓们终于可以脱离死亡阴影,好好过日子了。然而,没过多久内战就打响了,稍微安定的局势再次动荡起来,不过这对于社会上流阶级的人来说影响不大,但是不久后的“沈崇事件”却狠狠地打醒了他们,甚至直接影响到了内战的局势。
这年,沈崇刚考入北大求学,家境优越、长得漂亮,学业也十分顺利,沈崇目前的人生都是一帆风顺的,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她的未来必然是一片光明。12月24日是“平安夜”,当时中国的学生中已经逐渐兴起了过洋节的风气,沈崇也不例外,打算和同伴去看电影。年轻人爱凑热闹也是人之常情,不过此时沈崇哪里会想到,自己的命运从这一天开始就被彻底改变了。
平安夜当天晚上,沈崇独自一人前往长安街的平安电影院,当她经过东单时,突然被两个满身酒气的醉汉拖到附近操场上施暴。这两个醉汉也不是普通人,他们是美国海军陆战队伍长威廉斯·皮尔逊和下士普利查德。沈崇虽然拼命挣扎,但她毕竟只是一个瘦弱的女孩子,怎么可能敌得过两个身强力壮的美军大兵?悲剧就这样发生了。
沈崇遭到强奸,但始终没有放弃求救,当时正好有一名工人下班经过附近,他听到了沈崇的呼救时,立刻报警并跑去施救,这才解救了沈崇,皮尔逊被警察当场抓获。
事情发生后,记者最先得到消息,赶到警局打听消息。然而,警局却一反常态地拒绝采访,也不允许媒体报道此事。最后多亏了一位仗义执言的老记者,沈崇的遭遇才得以见报。消息一公布,引起了全社会的愤怒和争议。
最开始,大家并不知道沈崇的身份,北大为了保护沈崇,故意隐藏了沈崇是北大学生的消息,没想到却被有心之人钻了空子,污蔑说沈崇其实是妓女,这不是强奸而是“和奸”,企图用这种方式混淆视听,把事情掩盖过去。然而很快就有人挖出了沈崇的真正身份,公众这才意识到,被美军强奸的是一位清白、无辜的女学生,这是一起非常恶劣的事件。一时间,社会各界群情激奋,引起了很大的震动。
沈崇的真实身份披露之后,什么妓女色诱美军的谣言不攻自破。12月26日,北京大学的学生自发成立“抗议美军暴行筹备委员会”,通过罢课、示威游行等方式表示对当局的不满和抗议。28日,清华学生也加入了罢课的行列、教授们也纷纷罢教。30日下午,北京各大高校近万名学生上街游行,沿途高呼“严惩肇事美军”“美军撤出中国”。同一天,北大教授沈从文、朱光潜等近50人联名写信给美国驻华大使司徒雷登,抗议美军暴行。
整个北平沸腾了起来,人们对在中国作威作福的美军怨恨不已,恨不得他们立刻撤出中国。在一片抗议声中,1947年的元旦如期而至,但是北平人根本没有过节的心思,抗议的浪潮愈演愈烈,这把火从北平烧到了全国各地,上海、天津、重庆、南京……全国各民主党派、社会组织相继发声谴责美军,几十个城市的学生纷纷罢课,他们同情沈崇、痛恨美军,学生们走上街头游行示威,人数最多时高达50万人。
对于民间的这把火,国民政府一开始是想镇压学生,把事情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实际上,沈崇并不是第一个此类事件的受害者。
抗日战争结束后,美国公开支持蒋介石,在军事、经济等多个方面援助国民党。正因如此,才会有不少美军驻扎在中国。但是这些美军在我国肆意妄为,视法律为无物,仅1946年一年,美军在全国犯下的非礼、强奸案已有十几起,其他暴力事件也是层出不穷。美国人在中国的土地上伤害中国人,自然会引起公愤,但是国民政府害怕得罪美军,不仅不治罪,反而会想办法压下抗议,最终只能不了了之。久而久之,民愤越积越深,终究会一夕爆发出来,沈崇事件无疑就是那个导火索。
那么,沈崇事件如何最终影响了国共内战的战局呢?我们前面说,沈崇事件刚发生时,国民党政府就拼命想压下这件事,为此不仅封锁消息、禁止媒体报道,还企图镇压学生的示威行动。但是,我党的做法和国民党恰好相反,国民党是把大事化小,我党则是把“小事”化大,极力扩大影响。
一开始,国民党想把沈崇事件定性为单纯的法律问题,因为这样一来,有罪的只是皮尔逊一个人,而不会涉及到整个驻华美军,自然也不会让美军撤出中国了。但是我党却把此事定性为政治问题,虽然犯了强奸罪的人是皮尔逊,但整个事件的根源还是在驻华美军身上,所以美军必须撤出中国,而且不能再干涉内战。
迫于舆论压力,国民政府必须给公众一个交代。 1947年1月17日,美军海军陆战队第一师军事法庭在北平审理沈崇案。沈崇站在了法庭上,并作为证人作证。
不得不说,沈崇虽然从小娇生惯养,但她并不是一个只会哭泣的娇小姐,相反,在法庭上她表现出了难得的坚强和勇敢。为了脱罪,皮尔逊的辩护律师先是故意污蔑说,沈崇本人并不抗拒和皮尔逊发生关系,因此此案不能算是强奸案,但他却无法解释沈崇身上遭受暴力的伤痕。眼看一计不成,律师又称当晚皮尔逊喝醉了,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面对美国人泼的脏水,沈崇极力维持住了镇定,还原了那天的真相。最终法庭作出判决:皮尔逊被判有罪,被降为列兵,判处15年监禁。下士普利查德被判犯攻击罪,以无良举止被退役,并判10个月监禁。
这一判决显然是有意偏袒的结果,不仅沈家人难以接受,社会各界也表示了抗议。更令人愤怒的是,到了1947年6月,美国军事法庭竟然宣布撤销了所有指控,也就是说犯下罪行的皮尔逊两人脱罪成功了,并且还能官复原职。这下子,中国人的愤怒再也压制不住了,一个政府如果不能保护自己的人民,那它显然是不能服众的。
民间的抗议声再度被点燃,《大公报》更是直接指出:“如果一个强奸了中国女孩的美国军人可以被视为无罪,那么在美国人眼中,中国人到底成了什么样的人?”美军在中国简直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蒋介石也因为此事处理不当招来了许多骂声。最终迫于舆论压力,美军只好从我国撤兵,军火也停运了,这也带来了意想不到的连锁反应:国共拼杀得你死我活的东北战场,由于国民党失去了美国的军事支持,战局完全倒向了我党,国民党部队有炮无弹而全线崩溃。甚至包括后来北平和平解放,也可以说和沈崇事件不无关系。
晚年的沈崇
沈崇事件虽然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历史走向,但作为当事人的沈崇确实也遭受了巨大的伤害。令人宽慰的是,沈崇十分坚强,风波过后,她改名为沈峻,回到北大继续学业,并在1957年和我国著名漫画家丁聪结婚,度过了平静的人生。“二战”结束后,美军驻扎在多个国家,除了我国之外还有日本、韩国等,但是只有我国成功地把美军赶走,而日韩只能敢怒不敢言,直到今天,美军在日韩做出的恶性事件依然层出不穷。平心而论,日本、韩国都不是任人揉捏的小国家,他们实力并不弱,就连我国也不会轻易小看它们。但是,当初日韩没有选择自立、自强,而是高度依赖美国,一跪下去想再站起来就难了。如果沈崇事件我国人民没有据理力争,也许我们今天的下场不会比日韩好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