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8年,成吉思汗派大将哲别率领两万蒙古铁骑进攻西辽,为复仇花剌子模消除障碍。
由于屈出律不得人心,自己作死。蒙古大军不费吹灰之力攻下并灭亡了那个由耶律大石所创建的曾经威震中亚的西辽。
一切准备工作就绪,蒙古大军在克鲁伦河进行短暂修整,一路向西到达阿尔泰山,翻越阿尔泰山到达额尔齐斯河下游,然后接着向南翻越天山到达伊犁河谷。人困马乏,在伊犁河谷做短暂修整后继续向西沿伊犁河到达西辽首都虎思斡耳朵。
大军集结花剌子模边境城市讹答剌,这个战争的导火索,蒙古商人曾经流血的地方。我们必须复仇,让仇人付出代价,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当讹答剌城的海尔汗看到眼前的景象,旌旗蔽日,人吼马嘶,明晃晃的刀枪在阳光的照耀下反射出令人炫目的光芒,他已经来不及害怕,眼前最重要的事是保命。我想他一定很后悔自己当初的鲁莽。
海尔汗清楚地知道如果让蒙古人攻破城市,自己会有什么后果,死估计是最轻松的结果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看看了自己脚下高大的城墙和勇武的士兵,怕什么,大丈夫做就做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蒙古人也是肉长的,被箭射了也会流血,被刀砍了也会疼痛。我只要坚守,苏丹会派来援军的,我们可是花剌子模,佣兵40万的花剌子模!
于是,海尔汗一面向摩柯末求援,一面鼓舞士气,发动总动员,让所有能守城的男女老幼都来参与城防,并告诉他们如果城破,大家的后果是什么。
讹答剌城高大坚固,易守难攻,蒙古20万大军竟然难以攻下,一次次的冲锋,一次次的被打退,成吉思汗不愿被这样一个小城影响整个战争。
于是开始分兵,兵分四路,第一路察合台和窝阔台,继续攻打讹答剌城;第二路长子术赤带兵进攻锡尔河下游的毡的和养吉干;第三路阿剌黑进攻锡尔河上游的忽毡;第四路成吉思汗亲自率领,和拖雷一起长驱直入进攻位于阿姆河中游,夹在新都玉龙杰赤和旧都撒马尔罕之间的不花剌。
这种四路出击的策略完全是根据花剌子模的排兵布阵地制定出来的,在成吉思汗出兵之前,摩柯末就召开过战前御前会议,商量防守策略。
有人建议放弃河中地区,退守伊朗东部的呼罗珊或者阿富汗地区的哥疾宁;有人建议集中大军据敌于锡尔河;有人建议坚守河中的地区,就是锡尔河和阿姆河中间的那片领土。
最后摩柯末采用了第三个方案,但是把士兵分布的很分散,据守在河中地区的各个城市里,没有发挥自己兵多的优势,集中优势兵力和蒙古决战。成吉思汗正是看到这一点,才分兵各个击破。
第一路,讹答剌城虽然全民皆兵,而且摩柯末还派了一万的援军进城帮助守城,但是在蒙古开始分兵后,花剌子模各路大军自顾不暇,已经处于孤立无援的地步,孤城难守,终于在察合台和窝阔台围攻了半年后,陷落了。海尔汗妄图突围,但是被蒙古人擒获,最后被成吉思汗下令用银水灌耳而死。
虽然失败了,但是我们也不得不为海尔汗战至最后一刻的精神而钦佩,毕竟能死战的将领在花剌子模还是少数。当然这也是海尔汗唯一生还的机会,他知道成吉思汗是不会绕过他的。讹答剌城的百姓却因为海尔汗一时的贪财,杀害蒙古商队,而变成了刀下之鬼,他们是无辜的。
城破之后,到处都是凄惨的叫声,城内到处都在抢劫,到处都在破坏,到处都在燃烧,火光冲天,蒙古人的笑声和讹答剌城市民的哭泣与嘶鸣此起彼伏,相互交织,俨然成了人间地狱。马前悬人头,马后载妇女,这只是一个开始。此后在中亚,西亚,东欧,中国,世界各地,在蒙古铁骑能到达的一切地方,这种场景会不断地出现。
波斯史学家拉施特在《史集》中,有一段成吉思汗与部将不儿古赤的对话——
成吉思汗:“人生何者最乐?”
不儿古赤:“以春日走马飞鹰出猎为最乐。”
成吉思汗:“不然,战胜敌人,夺其所有,见其亲人流泪,纳其妻女才是人生之最乐。”
铁木真出生在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在那个世界里一切懦弱与犹豫都会带来杀身之祸,他能做的只有变得更强,只有这样才能活着。
他也经常鼓励蒙古士兵要衣着锦绣,食佳肴,骑骏马,拥美妇(马背帝国风云录 – 李旸)作为人生的目标,而对于蒙古人来说实现这样的目标只能不断地掠夺与征服。
讹答剌城被焚毁了,城中的青壮年男性有的被杀,活着的被编为哈沙尔,就是在蒙古军队攻城时替他们冲锋挡箭的炮灰,工匠或者有一技之长的被编入军中服役。
第二路,术赤的大军一路势如破竹,在进军到毡的附近时,有一座城市挡住了去路,于是术赤派回回商人哈散进去劝降。
可是城内的市民居然杀了哈散,哈散可是和成吉思汗同饮班朱尼湖水的功臣,于是术赤下令强攻,在城破后,选择了屠城,蒙古军制”反攻城发一失,屠之“,正是凭借这样的恐怖威胁,在蒙古西征的道路上,很多城市最后都选择了不抵抗。于是很快,术赤这一路就攻下了毡的和养吉干。
第三路,阿剌黑进军锡尔河上游的忽毡。忽毡的守将是花剌子模名将帖木儿灭里,帖木儿灭里深谙兵法,而且熟悉地形,把军队部署在锡尔河中央的一个岛屿上和忽毡互为犄角,蒙古军进攻忽毡,岛上的士兵便上岸援助。
相反,如果蒙古军进攻岛屿,忽毡的守军便会出城袭扰。更加让阿剌黑头疼的是,这座小岛,竟然在蒙古炮失的射程之外,而且蒙古人又不懂水战。
阿剌黑就只能不断地派哈沙尔往河中填充巨石,希望能填出一条道路出来。帖木儿灭里就每天派战船向岸上的蒙古人射箭,这样相互僵持了几天后。
帖木儿灭里开始在晚上骚扰蒙军。阿剌黑看一时难以攻陷,于是便向成吉思汗求援,成吉思汗又抽调了讹答剌的士兵前来相助,就这样过了一段时间,花剌子模的援兵还没到而且武器弹药也快消耗殆尽。于是帖木儿灭里决定率70余艘战船向锡尔河下游突围。蒙军一面骑马在两岸追击,一面快马通告锡尔河下游的蒙军在河上设浮桥拦截船队。想必是帖木儿这里也看透了蒙军的策略,于是便在中途率军弃船上岸,骑马突围。
上了岸,可就是蒙古骑兵的世界了,很快,帖木儿灭里就被追上了,他弯弓搭箭,箭无虚发,身后的追兵一个个倒下,而他身边的护卫也一个个落马。最后只剩下帖木儿灭里一个人逃往了玉龙杰赤。不久,忽毡就陷落了。
第四路,成吉思汗带主力进攻不花剌。身边不断传来各路人马的捷报,成吉思汗乐坏了,不断地感恩长生天的保佑。
由于各路蒙军的胜利和屠城,花剌子模军民已经被吓破了胆,根本无法进行有效的阻击。于是在成吉思汗渡过锡尔河后,一路势如破竹。遇见城市投降就进行劫掠,不投降就屠城。
就这样很快到达了不花剌。不花剌是中亚历史名城,有很多的清真寺,大概有2,3万守军。看到蒙古骑兵,守军早就吓破了胆,主将下令突围,于是一座空城展现在成吉思汗面前。大批的蒙军如潮水一般涌入不花剌的各大清真寺,在里面饮酒,狂欢,与歌女嬉戏。遍地都是残破的古兰经。
在完成了休整之后,各路大军汇集撒马尔罕。
异域风光特秀丽,
河中风物出乎伦。
绿苑连延花万树,
碧堤回曲水千重。
谁知西域逢佳景,
万顷青青麦浪平。
《撒马耳干》耶律楚材
上面这首诗是耶律楚才眼中的撒马尔罕。
撒马尔罕作为花剌子模的新都,距不花剌五日行程,城墙高大坚固,驻守着11万突厥兵,而且还有20头身披铠甲的巨象,粮草充足。
北面是沙漠,南面是铁门关天险,北有锡尔河、南有阿姆河,战略地位重要。
自古以来撒马尔罕就是丝绸之路的重要组成部分,沟通着波斯,印度和中国。
当亚历山大攻下这座城市后也不禁感叹道:”我听说的一切都是真的,只不过撒马尔罕比我想象的更雄伟。
摩柯末为抵抗蒙古军,修筑了浩大的防御工事,由康里、塔吉克等部族兵组成的十一万军队(一说六万)驻守。
1220年五月,成吉思汗从不花剌东进,走了五天,骑兵到达撒马尔罕城下。成吉思汗在郊外结营,一、三路军前来会师。成吉思汗扫清撒马尔罕外围,令阿刺黑率兵一部攻占铁门关、塔里寒,以切断其援兵。
成吉思汗得知摩诃末已离开撒马尔罕,立即派哲别、速不台和脱忽察儿率军三万,追击摩诃末。蒙古军开始包围撒马尔罕城,守将阿勒巴儿汗乘蒙古军合围未成时出击,任用善战的塔吉克兵为先锋,被蒙古军设伏歼灭。康里兵因为与蒙古同族,没有支援。
蒙古军攻城两日,康里兵纷纷投降。城内宗教领袖也到成吉思汗军营请降,成吉思汗善待他们。
第二日,城内军民停止抵抗,开城投降。蒙古军进入城内,全歼内堡的守军。拆毁城堡,填平战壕,屠杀三万康里兵,只有阿勒巴儿汗率一千人,乘夜落逃。
撒马尔罕城陷后,成吉思汗命太师国公耶律阿海,组建军政府。取工匠三万人,分给各营,选拔壮丁三万人为哈沙尔,补充攻城队。(维基百科-撒马尔罕之战)
就这样中亚最大的城市——撒马尔罕,在仅仅被围攻八天后就陷落了。
哲别和速不台也像猎犬一样,不断地追踪到处逃窜的摩柯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