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朗普时隔东山再起,现在他距离白宫只有咫尺之遥,说得更准确一点,还有两个月,他就要回到自己心心念念的白宫。选前特朗普和哈里斯在摇摆州的民调紧咬,二人基本上不相上下,很多封关民调均认为特朗普和哈里斯都有机会赢,这次选举的悬念非常大;此外,很多民调数据均展示出哈里斯的全国民调略高于特朗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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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年特朗普卷土重来,赢得选举,2025年1月重返白宫

但开票后大家普遍惊讶了,特朗普基本上以较大的优势横扫摇摆州,哈里斯不仅在摇摆州输给了特朗普,甚至在普选票也输给了特朗普。对比2016年的希拉里,后者虽然输了摇摆州,但普选票方面高于特朗普。从这一点看的话,哈里斯的表现远不如2016年的希拉里,甚至而言,更差。

不得不说,命运总是如此巧合,2016年特朗普阻挡了美国首位女总统的诞生,2024年特朗普再次挡住了美国首位女总统的诞生,难道这是一种巧合?

不过现在最郁闷的恐怕当属拜登,估计此时他心里恨透了佩洛西等民主党大佬,或许也可以用“自我惋惜”来形容。因为此时的拜登恐怕更加认定当初这些民主党大佬们逼自己退选是错的,如果让自己选的话,“这次赢的绝不是特朗普”。不过这种情况无法假设,但如果拜登回顾自己第一次电视辩论过后的民调数据,其实即使他继续坚持选的话,情况也都一样。

2020年特朗普败给了拜登,不过特朗普不服输,一直坚称“选举舞弊”,4年后特朗普卷土重来,重新拿回了自己曾经失去的总统宝座。按照惯例,此时媒体舆论必然会铺天盖地地报道特朗普赢的原因,哈里斯输的原因以及特朗普的个人经历。

(一)不是特朗普太强,是民主党太差

对于这次特朗普为何能赢,目前各方是众说纷纭,但大家普遍把原因归结到经济方面。事实上在选前《纽约时报》曾总结了这么一点:不是特朗普真的受欢迎,而是大家讨厌民主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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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特朗普太强,而是民主党太差,遇到经济问题时,所谓的“政治正确”要让位

当时《纽约时报》曾给出这么一个疑问:如果把选举胜负拉大到16年的时间幅度里,自2008年之后,民主党其实赢了三次选举(奥巴马2次、拜登1次),共和党只赢了1次(2016年的特朗普,而且那年的普选票其实是希拉里赢),加上特朗普背负国会暴动与性侵等多项刑事指控,这次选举理应不会再见到特朗普才对。不过事实却是特朗普轻松拿下了共和党初选,而民主党至今陷入苦战,特朗普甚至被华尔街看好重回白宫,这又是为什么?

11月2日《纽约时报》的首席政治评论员柯恩在《民主党想击败特朗普为何那么难》的专栏中指出,特朗普在2024大选中之所以依旧竞争力十足,最简单的答案是整体的政治环境对民主党不利。认同拜登总统任内表现的选民仅有40%,认为国家朝着正确方向前进的选民更只有28%。有这么多人对拜登治理国家的表现感到不满,执政党自然难以保住对白宫的控制权。

在选举之前,特朗普与哈里斯在民调上基本打成平手,更重要的是,共和党几十年来首次在全国范围的政党认同追上民主党,在大多数关键问题上甚至占据优势(民主与堕胎权除外)。柯恩认为,这不只是美国自己的问题或现象,更是已开发国家的执政党普遍面对的挑战—选民渴望改变。包括英国、德国、意大利、澳大利亚与日本的执政党都遭遇了挫败、甚至丢掉了政权,其实包括特朗普本人在内,4年前也同样败选下台。

虽然每个国家的状况不同,但故事却都大同小异:新冠疫情与随之而来的经济动荡,通货膨胀与物价飞涨让每个选民都同感愤怒,执政党也难免遭殃。柯恩认为,物价上涨让政府官员、自由派精英和媒体不再受到民众信任,低收入选民与年轻人都因为购买力、居住机会受到冲击而感到不满。以美国来说,后疫情时代的幻灭直接冲击民主党的支持度,拜登政府主张强制戴口罩和接种疫苗、关闭学校和封锁来应对,民主党也支持“黑人的命也是命”、支持更自由的边境政策、寻求减少温室气体排放、编列大笔预算刺激经济,但疫情结束后,这些做法很快变成了负担。

特朗普虽然不只是共和党的“加分项”,民主党也能靠着“反特朗普”的诉求来打选战,但柯恩指出,现在的民主党比过去16年的任何时候都更为保守,除了在移民、能源和犯罪等领域明显右转,通膨的压力也让民主党不再强调扩大社会保障网。民主党和自由主义从2008年之后曾经主导美国政治,但从当前的局势看来,无论大选结果如何,自由主义在美国政坛的优势恐怕不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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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登在任赶上了通货膨胀、供应链危机,民主党的优势大大萎缩

自由主义过去16年显然在美国的政治文化中占据主导地位,柯恩细数民主党政府的《平价医疗法》《晶片法》《多德-弗兰克法》,除了拯救汽车行业,也在可再生能源、半导体产业、基础设施等方面投入数十亿美元;民主党势力也支持包括“占领华尔街”、“黑人的命也是命”、还有伯尼·桑德斯对绿色新政、全民医保的诉求。

特朗普在2016年当选其实并未降低自由主义的运动能量,反倒加速了自由主义的发展。对特朗普的批评总是可以见到“种族主义者”、“性别歧视者”和“威胁民主法治”,问题是自由主义的能量过去几年急剧降低,对疫情限制以及觉醒左派的强烈反对逐渐成为美国社会主流,对媒体、专家与科学家的信任度直线下降,年轻美国人也经常在社交媒体上发泄他们对总统老迈、物价飞涨、丧失发展机会的种种愤怒。

柯恩分析称:疫情之后的局势发展对自由主义极为不利,而且总能在民主党政府的政策里找到战犯:通膨与高利率可归咎于政府支出过度刺激需求;高油价可归咎于暂停钻井许可以及终止输油管道计划;移民激增可归咎于宽松的边境政策;犯罪与混乱情势的恶化,则让右派喜欢的“法律和秩序”成为必要的对策。面对新的挑战,民主党人不是坚持自由主义的理念与做法,而是通过“向右转”来作为应对,像是哈里斯就放弃了原先“禁止水力压裂”、“支持全民医保”等立场,其他民主党人也不再积极宣扬过去的政策主张。

柯恩指出,在“哪个政党(或候选人)在对你的投票最重要的问题上表现得更好”这个民调问题上,特朗普与共和党在这次选战中始终保持优势(至少在大多数问题上如此),这意味着美国社会确实变得更加保守;民主党在政党认同方面的优势也在今年消失、甚至遭到逆转。无论是皮尤研究中心、盖洛普、《华尔街日报》、《纽约时报》、锡耶纳等民调机构的结论都是如此;在亚利桑那、宾州、内华达和北卡罗莱纳等战场州,进行政党登记的共和党人也有比民主党人更多的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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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主党的太差反而凸显特朗普的强,对民主党失望之下,民众再次选择特朗普

这意味着民主党在过去16年的大部分时间所推出的政策,并未受到美国选民的青睐。甚至可以这么说,如果不是因为特朗普,共和党很可能会在这次选战赢得更轻松写意,就不会有这么多的悬念。

柯恩当时认为,如果特朗普在11月5日的投票中胜出,最好的解释不是“特朗普多受欢迎”、而是“民主党多让人失望”,选民决定给共和党(或者说民主党以外的选择)一次机会,即便投给特朗普的选民也有很多人受不了他;如果特朗普输了,那也不是因为共和党不好,而是特朗普自己的离谱言行让他输掉了一场原本可以赢的选举。但柯恩也悲观地认为,无论特朗普输还是赢,在后世的历史学家看来,自由主义在美国的优势确实已经结束。

其实从柯恩的分析中能够总结出一句话:民主党表现太差了,这反倒是给了特朗普复出的机会。现在如果再看现在的美国总统大选结果,只能说在美国民众看来,“民主和政治正确要让位于经济”,或者也可以说“一切都要让位给经济”。

(二)2024年,美国再次对精英投“不信任票”

而就在11月6日特朗普赢得选举大势底定不久,《纽约时报》随即刊登丹尼尔・麦卡锡(一家保守派期刊的总编辑)的客座评论,分析特朗普胜选的主因时提到了这么一点:民主党与政治世家大崩盘,特朗普再次获胜,是对精英的“不信任投票”。

丹尼尔・麦卡锡的分析更为深入,他在分析特朗普胜选因素时超越了党派立场,把目光放到了民主党之外。在他看来:这不是一场普通的两党竞争的选举,而是特朗普一人对抗其他所有人,因此这不仅只是特朗普与其团队的胜利,也是那些反对者们的失败,虽然这些人不会改变想法,可他们还真的要好好反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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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里斯输掉很正常,因为她太差,在经济层面根本拿不出具体的政策

特朗普两次大选的胜利,也能视为选民对后冷战数十年来高居上层的政治世家,又一次公开不信任投票。特朗普在2016年的共和党初选中,击败一位布什家族成员,又在大选中打垮克林顿家族成员。这次选举,他则在广义上击败前任副总统切尼与他背后的联盟。事实上也证明,这或许正是当今选民所希望和期盼的现象,而当特朗普选择打破之际,他的对手哈里斯则继续选择与这些“麻烦缠身”且不受基层欢迎的精英们结盟,使自己陷入困境。

回看特朗普的竞选联盟中,收编小罗伯特·肯尼迪等持“反建制”的政治人物,以及像马斯克这样的商界领袖,外加罗根这种不受传统拘束的播客主持人。即便特朗普并不完全与这些人有同样的信念,但在他们协助下,让特朗普吸引到更多“对抗主流”的拥护者支持他。这个趋势一直从2016年延续至今,外界各种想摧毁或让联盟瓦解的手段,都没能真正伤害到特朗普。

丹尼尔・麦卡锡认为,在特朗普出现之前,国家权力长时间掌握在一个或一群政治垄断集团手中,就好像经济学理论的市场垄断那样,本应该展开激烈竞争的机构,却联手合作排除对手的产品或想法,而集团提供的劣质、高价商品,逐渐无法再满足公众需求。

有趣的是,无论是特朗普的敌人或支持者,都一样确信他的上台,可能带来美国政治激进的改变;同时无论在支持或反对特朗普的阵营,都刻意夸大这位“曾经和未来的总统”扩权的倾向。麦卡锡提醒读者,回溯到二战前夕,就算是掌握无限连任权力,手握压倒性民意支持的小罗斯福总统,也深知美国总统的权力受到宪法严格限制。更别提受限更多的特朗普,他们相信、无论是当年的罗斯福,还是现在的特朗普入主白宫,宪政都不会被动摇。

透过打倒劣质“商品”获得民意支持,假如特朗普和他的联盟上台后,无法创造出比那些被他们取代更优质的东西,那么未来4年或是两年后的期中选举,他们将面临和倒下的布什、克林顿与切尼家族相同命运,左派势力很可能会出现另一个新的破坏力量,挑战特朗普和他的继任者。

丹尼尔・麦卡锡的分析很深入,2016年出于对传统精英的失望,美国选民们选择了“反精英主义”,持“民粹主义”立场和拥抱“草根”的特朗普,当时特朗普的诸多言论看起来和美国政坛主流格格不入,但特朗普就是这样一路杀进了共和党初选的最后一环。此时共和党内的建制派很惊慌,大家联合支持克鲁兹试图挡住特朗普,但最终失败了。在面临传统政治精英,在政坛摸爬滚打几十年的希拉里时,“政治素人”特朗普再次逆袭,被美国选民们送进白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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拥抱草根,美国选民们这次投票反对“精英主义”

4年下来,特朗普拥抱“草根”,秉持“美国第一”,巩固自己的基本盘。但一场疫情摧毁了民众对特朗普的支持。2020年美国两党精英合力把特朗普赶下台。但拜登干了3年多,美国选民们发现他比特朗普差远了。在共和党初选中,特朗普凭借粉丝支持轻松赢得初选,在这次的选举中,美国选民再次选择了特朗普。

这次选举代表了民主党和传统精英阶层在过去执政的失败,在当下美国选民心中,“经济高于一切”,所谓“政治正确”看不见,摸不着。不过如丹尼尔・麦卡锡所说,如果未来特朗普的4年让美国选民再次失望的话,他们可能会重新拥抱“精英主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