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人常说落叶归根,可伟人却选择将自己的儿子留在异国他乡,她以前不理解伟人的做法,直到后来,她站在丈夫的墓前,忽然就明白了伟人的苦心与用意。
她和丈夫的父亲在很多年前就认识了,可因为丈夫彼时不在华夏,所以二人并不熟悉。1948年5月,一个明媚初夏的一天,她按照惯例去探望丈夫的父亲。一踏入小院,也没观察四周情况,张口就喊了一声“爸爸”。
她的父母、继父和丈夫的父亲是老相识。母亲张文秋怀孕时,和亲生父亲刘谦初不幸落入敌人手中,在牢狱里遭受多番严刑拷打。
后经组织积极营救,张文秋自由了。她隔着铁栅栏与刘谦初依依惜别,刘谦初叮嘱妻子务必尽快去上海寻找组织。张文秋紧紧拉着丈夫的手,问他:“可否给未出生的孩子取一个名字?”
刘谦初思考片刻,回说就叫“思齐”吧,思念齐鲁大地,思念我们的故土。
张文秋记住丈夫的话,第二年生下女儿,便给她取了“刘思齐”这个名字。
只是,很可惜,刘思齐从未见过自己的亲生父亲,刘谦初在她不满周岁时,就牺牲了。
张文秋抱着咿呀学语的刘思齐,继续投身革命。多年后,她和陈振亚组建家庭,带着刘思齐去了延安。
小思齐非常活泼可爱,时常跟着大人们参加各种活动。某天,在舞台上扮演革命者女儿的她,以精湛演技引起台下毛主席的关注。当得知是张文秋与刘谦初的女儿后,毛主席立刻走上舞台,抱起和大人谢幕的刘思齐,当场认了“干女儿”。
此后的时间里,刘思齐只要有空,就会跑到毛主席的窑洞找“爸爸”玩耍。
数十年后,刘思齐再谈起这件事,颇有些遗憾,道是:“当时我的年龄实在太小,对很多事都没有太多印象,只隐约记得,有一个和蔼可亲的伯伯,轻声细语与我说话,笑容可掬。”
转年,刘思齐告别毛主席,同父母踏上前往苏联的道路。可他们路过乌鲁木齐时,却被当地军阀盛世才扣留。
1943年,陈振亚惨遭盛世才杀害;1946年,在中共组织努力下,张文秋带着两个女儿辗转回到延安。
毛主席专门抽空来看望张文秋母女。长大成人的刘思齐被母亲拉到毛主席面前,毛主席细细打量她一番,问她是否还记得自己?
刘思齐羞涩地点点头。
之后,刘思齐只要有空,便会如小时候那样,去探望毛主席。在毛主席那里,她与毛岸英有了几面之缘。不过,由于她彼时年龄尚小,毛岸英的工作又很忙碌,故而两人从未深入交流过,关系仅停留在点头之交的层面。
时间再回到那个初夏。当刘思齐喊出那声“爸爸”,正和毛岸英说话的毛主席,立马抛下儿子,走到刘思齐面前,问她近来可好,又伸出手比划了一下,幽默调侃:“你是大姑娘了啊!想当初在延安,你才这么一点点高呢!”
毛岸英听着父亲的话,好奇望向刘思齐,一下子便被眼前清新亮丽的姑娘深深吸引了。
在他愣神的时候,刘思齐大大方方和他打招呼:“岸英哥,好久不见啊!”
毛岸英蓦然回神,笑了笑,也走过去拍拍刘思齐的脑袋:“爸爸说得对,你长高了很多。”
暮年时,刘思齐讲述自己与毛岸英的相恋相知,说:“在我看来,我与岸英走到一起,很大原因是我们有着相似的童年经历与感受。”
刘思齐与妈妈、妹妹在牢里时,每回敌人带走张文秋,她都非常担心妈妈会一去不回,都想紧紧抱住妈妈,让妈妈别走。而毛岸英也和母亲杨开慧一起待过牢里,他亲眼目睹母亲被敌人严刑拷打,被敌人杀害。8岁的他,也曾紧紧抱着妈妈,不愿松手。
如此相似经历,让他们对敌人都有着深深憎恨,对革命都有着坚定信念,让他们的心慢慢靠近,慢慢走到了一起。
新中国成立当年,在毛主席等长辈的祝福下,这对小情侣正式踏入婚姻殿堂。
简单的婚礼仪式上,毛主席高兴地拉着刘思齐的手,对她道:“过去,你是我的干女儿,今后,你是我的儿媳妇,时间真快啊,你就这样成了大人,我祝愿你和岸英和和美美,共同进步啊!”
婚后,刘思齐继续学业,毛岸英则在父亲的安排下,到基层锻炼。两人都在各自领域努力奋斗,为新中国的建设付出属于自己的力量。
然而,正如大家知道得那样,抗美援朝的爆发,是这对小夫妻人生的转折点。
毛岸英主动请缨参战,他和所有人说了自己要去朝鲜战场的事情,唯独没敢告诉自己刚好生病的妻子。
刘思齐多年后回忆,道是:“岸英来医院看望我,问我知不知道朝鲜半岛正在打仗,我问他为什么这么问,他张了张口,仿佛要说什么,又没有说出来,只说是故意考考我,免得我考试不及格。”
她并未料到,第二天,一架飞往东北的飞机,就那样带走她的丈夫,从此,她再也没有见过她的丈夫。
刘思齐知道毛岸英去朝鲜,和侯波有关。不知内情的侯波送给刘思齐一张毛岸英身穿志愿军军服的照片,曝光了此事。刘思齐跑去问毛主席详细情况,毛主席没有多讲,只说毛岸英在那里当翻译。
刘思齐就下意识以为,毛岸英肩负什么特殊任务,不能透露。
她更加用心读书,每周按照惯例去探望毛主席,在对未来美好的期许中,平静度过3年时光。
3年后,从未收到毛岸英信件的刘思齐忍着思念,想去问毛主席,岸英还在执行任务吗?为什么他一点儿音信也没有?战争要结束了,他还不能回来吗?
不等刘思齐将这些问出口,自觉已瞒不住的毛主席把刘思齐喊来,沉声向她道出真相,原来,刘思齐一直思念的毛岸英已在3年前牺牲了,他再也不可能回来和她团聚了。
那一刻,刘思齐只觉一声巨雷炸响在她的脑子里,她像是没有听懂似的,茫然看向毛主席。毛主席轻轻将她搂入怀里,红着眼眶劝说刘思齐要节哀。
刘思齐根本接受不了这个打击,一个人躲了起来。她的眼前仿佛又一次浮现昔年见过的,叶挺、王若飞等前辈飞机失事后的惨烈画面,她想着,岸英也是在类似场景下牺牲的,他该多痛啊,他最后也是那种模样吗……
刘思齐不愿承认这个残酷事实,但人生还在继续,她无法永远沉沦在如此悲痛里。
1959年,在妹妹的陪同下,刘思齐搭乘前往朝鲜的列车,第一次走入朝鲜境内,祭拜她的丈夫。她跪在毛岸英的墓前,声泪俱下呼喊他的名字,久久不肯起身。
她说,毛岸英是她一生的痛,也是她一生的骄傲。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她不能理解毛主席为何不同意把毛岸英遗体运送回国,让他落叶归根,而是选择将毛岸英留在朝鲜。
直到她真正站在毛岸英的墓前,真切感受到朝鲜人民对毛岸英的怀念,对身为毛岸英妻子的她的热情与感激,才恍然明白毛主席为何这么做,他是为了中朝人民的友谊,才做出这个决定的啊!
毛岸英牺牲了,但他依然是中朝友谊的象征!
1962年,在毛主席的极力劝说下,刘思齐决定再婚。她虽开启了一段新生活,可毛岸英仍是埋葬在她心底,永远的痛。
2000年,年迈的刘思齐独自一人报了一个到朝鲜的旅行团,又去“看望”毛岸英。那天,天空飘着小雨,她用手帕轻轻擦拭毛岸英的墓碑,默默和他诉说自己的思念。
不一会儿,雨势更大了,刘思齐依依不舍准备离开。走到车前,她突然转身看向毛岸英与133位烈士,向他们恭敬鞠了一躬……
2022年,92岁的刘思齐在北京去世。
参考资料:
《毛岸英和刘思齐情定西柏坡》
《刘思齐:我给岸英去扫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