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1983年，我和老战友孙建国合伙买了全乡第一辆私人货车，原以为能就此改变命运。谁知道，看似平坦的致富路，却让我们走上了不同的人生轨迹。

我叫林志军，今年已经67岁了。每当看到村口那条尘土飞扬的土路，就会想起1983年那个改变我一生的夏天。

说起来那会儿，我刚从部队退伍回来。那是1983年的三月底，乡里还带着料峭的春寒。记得我走出火车站的时候，老母亲和妹妹林小芳正在站前翘首以盼。母亲的头发已经染上了些许白霜，脸上的皱纹也深了许多，看得我心里一阵酸楚。

回到村里的时候，整个生产队的人都围了过来。五年的军旅生活，让我从当年那个瘦弱的庄稼小子，变成了一个挺拔的军人。乡亲们你一言我一语地夸着，我的脸都红了。母亲在一旁笑得合不拢嘴，她说："可算把我们志军盼回来了！"

那时候，我们村还是很穷的。大家住的都是土坯房，能盖起砖瓦房的没几户。我家的房子更是破旧，墙上的裂缝一到刮风天就呜呜作响。当兵这些年，我每月省下的津贴都寄回家里，可还是杯水车薪。

在部队的最后一年，我认识了孙建国。他是城里知青，后来参军入伍。虽然年纪比我小一岁，但脑子特别灵活。每次休息的时候，他就跟我聊改革开放后的新机遇，说现在政策好了，农村也能搞副业了。

记得那时候，我们经常坐在营房外的台阶上，一边嗑着花生米，一边畅想未来。建国说："等退伍后，咱们合伙做点什么吧？现在农村搞运输很赚钱。"我心动了，但又担心："可是买车要那么多钱，咱们哪来这么多啊？"

建国笑着说："咱们这些年的津贴都存着呢，再跟家里借一点，凑个首付还是没问题的。"他的话让我看到了希望，也让我对未来充满了憧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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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伍回来后，我先在家帮着母亲干了一段时间农活。那时候，村里还在搞统购统销，每家每户都有固定的粮食指标。我掰着指头算了算，光靠种地，一年到头也挣不了多少钱。

五月的一天，建国突然骑着自行车来找我。他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蓝布衬衫，手里还拿着一份报纸。"志军，你看这个！"他指着报纸上的一则广告，是关于东风牌货车的。"咱们去县里看看去！"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跟建国坐着班车去了县里。记得那天阳光很好，路边的杨树叶子被风吹得沙沙作响。到了县城，我们直奔汽车经销处。那辆崭新的东风车停在院子里，红色的车身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售货员告诉我们，这辆车要一万五千块。听到这个数字，我的心一下子凉了半截。那时候，我全部的积蓄才三千多块，就算加上建国的，也才六千多。

但建国不死心，他四处打听，终于找到了一个办法：首付一半，剩下的可以分期付款。我和建国商量了一晚上，最后下定决心：买！我们东拼西凑，我找妹妹借了一千，建国找他城里的姐姐借了两千，这才凑够了首付。

1983年6月1日，这个日子我一辈子都忘不了。我和建国开着那辆崭新的东风车回到了村里。那可是全乡第一辆私人货车啊！村里的人都跑出来看热闹，小孩子们追在车后头跑，那场面，现在想起来还觉得热闹。

母亲站在门口，眼泪汪汪的。她说："志军，你可要开好这车啊，别出事。"我知道母亲是担心，就笑着说："放心吧，我在部队的时候可是开过比这大得多的车！"

买了车后，我和建国马不停蹄地开始跑运输。那时候正是春收，村里的麦子都熟了，我们主要帮乡亲们运送粮食。记得第一天，天还没亮，建国就来敲我家的门。我们开着车，挨家挨户地帮忙运粮食。

乡亲们都很支持我们。王大爷说："有了你们的车，我们就不用靠手推车运了，省了不少力气。"李婶也说："志军开车稳当，建国算账也清楚，真是好搭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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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我们定的运费是每公里三毛钱一吨，虽然不算多，但架不住量大。慢慢地，我们的生意越来越好，不光是本村的，连邻村的活儿都接。每天天不亮就出门，晚上星星出来才回家。

母亲心疼我，总是起个大早给我熬粥，还要给我和建国一人包两个白面馒头。建国每次来都说："阿姨，您做的馒头真香！"这话把母亲乐得合不拢嘴。

就这样忙活了两个月，等结算的时候，我和建国都惊呆了：除去油费和维修费，每人能分到三百多块钱！要知道，那时候生产队一个壮劳力一个月的工分才值二三十块钱啊！

钱一多，建国的心思就活络起来了。他说："咱们光跑粮食运输，赚得太慢了。听说隔壁县搞建筑，运沙子、水泥能赚大钱。"我想着确实是这个理，就答应了。

可没想到，这一转行，问题就来了。建筑工地的活儿确实来钱快，但是总有人想让我们多装点，超载运输。建国觉得多赚点儿没什么，但我却不这么想。

记得有一次，一个包工头让我们运沙子，说是把车装得再满点，给双倍的运费。建国二话不说就答应了，但我却犹豫了。"咱们在部队学的是什么？安全第一啊！"我劝他，"超载多危险啊！"

建国不以为然："现在谁不这样啊？再说了，路又不远，没事的。"我没再说什么，但心里总觉得不踏实。

那段时间，我经常做噩梦，梦见车子在路上翻了。每次醒来，都是一身冷汗。我知道，这不是个办法。可建国却越来越大胆，不光是超载，有时候还接一些来路不明的货物。

乡长王德明看出了我的心事。有一天，他把我叫到大队部，给我倒了杯茶水。"志军啊，我知道你小子实在，在部队里表现也好。现在是机会难得，但是也要走正道啊！"

这句话让我想起了我们的老班长李铁柱。临别的时候，他拍着我的肩膀说："做人做事，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这些话一直在我耳边回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