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戏看北京·2024年第八届老舍戏剧节

话剧《万火关》将于11月2日-3日

登陆北京天桥艺术中心

北京文化艺术基金2023年度资助项目小剧场话剧《万火关》于2024年4月18日—4月27日在北京人艺小剧场完成了首轮演出。话剧《万火关》从戏服的角度出发,探讨了戏服与演员、装扮与表演之间的关系,以及传统文化在现代社会中的等待。

这出小戏的创作是“在不确定性中寻找一种可能性”过程,导演邵泽辉说过:“在北京这个戏剧文化繁盛的城市,《万火关》这个戏,如果能有一千个属于它的观众,就谢天谢地了。”首轮演出后,这部戏引发了广泛讨论与关注,这道“怪味豆”遇到了很多喜欢它的观众。

何为”万火关“?编剧闫小平、导演邵泽辉以及主演王镭来到中央人民广播总台《文艺之声》,和主持人王菲一起聊聊这个关于戏服,关于传统与现代的故事......

“万火关”其名

编剧闫小平:“火”的意象在戏曲中非常常见,在剧名命名里经常出现,如《火烧余洪》《火烧裴元庆》,都是讲述一个英雄和战斗相关的戏,我非常着迷于演员在舞台上和“火“这个意象合作的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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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演邵泽辉:“万火关”是一个有点抽象、需要去理解的名字,并且从名字上很难知道到底讲了一个什么故事。这个故事的主角不是人物,而是物件,是两身衣服——京剧武生演员表演穿的“靠”。这两身“靠”在等它们的主人,或者说是它们的合作者——一个武生名家。这个武生名家因为种种原因离开了舞台,这两身衣服就等着主人回来,穿上它再次上台。这两身衣服在等待的过程中有了很多想象,有了很多回忆,有了很多对过往的怀念,同时也有着和主人一起重新回到舞台上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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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火关》不同于传统戏曲通常讲一个非常明确的事件,它更多的是在想象当中、在回忆当中,去描述当时发生了什么,现在发生了什么,未来想重新得到什么。从剧本上来讲这个作品非常有意思,而这个“有意思”就在于它挑战了创作者,也挑战了观众。

我们这部剧是一个非常实验的小剧场话剧,它不是传统意义上以讲故事为主的话剧,因为我们的故事并没有那么的复杂,也没有那么多起承转合,更多的是放在两个“非人”的物件上,将它们拟人化,让它们张嘴说话,讲述京剧戏曲文化,以及从服装的角度去探讨什么是表演。在演出术语里面有一个词叫“扮演”,这个“扮”就是装扮,如果不“扮上”就无法演,你穿上什么衣服,你就是什么样的人,你画上什么样的脸谱,你就是哪个人物,这都跟装扮有关。这部作品是对中国传统舞台艺术的美学思考,这也是我们最开始做这个作品的时候非常大的冲动。因为没有人这么去讲述,没有人这么去呈现,也没有人在舞台上以这样的方式来思考这个作品的意象。这是非常独特的,也是非常有意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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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万火关》这个名字上来,”关“是一个地理性的或者空间上的位置,但它同时也是一个可能被“关住”的出口。当“万火”都被“关住”的时候,没有被释放出来的时候,充满了多义性。这个也是我们在这次创作当中去努力寻找,也试图让观众跟着我们一起去寻找的答案。

万火“关”不住

主持人王菲:话剧《万火关》舞台上为武生大王量身定制的新旧两件大靠,居然能活起来。它会说话、会表达,甚至还能够唱念做打。作为演员,这样的表演信念感又是从何而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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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员王镭:我是演木偶戏的,木偶戏就是一个真人,一个我拿着个假人儿(木偶)去演故事。当邵导跟我说有这样一部作品,问我是否有时间来演的时候。我问他是什么戏,他在电话里就乐了,说:“讲的是两身‘靠’”。虽然我没有在戏曲院团工作,但是我十几岁在北京戏校上艺校,后来在中国戏曲学院上大学,我对戏曲不陌生,反倒很崇拜,因为我是在那个环境里被熏陶出来的,所以我也知道“靠”是武生演员穿的“战袍”,而且打仗的时候才穿,平常居家的时候可以不穿。我问导演这个能演出什么来?导演说:“咱们要一起研究看看它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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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戏里,编剧把这两件战袍给处理到一个小院子的破仓库里了。一件老旧的衣服,一件崭新的但多年没被使用过的衣服,一个找不着拍摄内容的视频女主播,一个上台机会很少的青年武生演员。在排练的过程中我突然发现戏里的两件衣服和两个人物,其实是有一个共性的东西:他们都渴望被认识、被认知,甚至叫被认可。

剧中有这么一个场景,崭新的那件“靠”和青年武生演员要当众做一段展示,因为多年没有见过观众,崭新的那件“靠”有一些胆怯,“我”这个“老靠”说了这么一段话:台下的黑暗里,有一双、两双、三双……一对对闪亮的星辰,燃烧如火,也许只是羞涩地眨了一下眼睛,就跳出火光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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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持人王菲:您用语言呈现了一个戏中的片段。一方面,我觉得好燃,我好像看到了一个很热烈的观演互动场景。另一方面,我又想到了刚才编剧和导演老师说到的这种内心澎湃的、淤积的,被锁住的火焰,就好像下一刻即将爆发,但却不知道结果是什么。

演员王镭:这就是所谓的“万火‘关’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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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统与现代

主持人王菲:和“万火‘关’不住”相关的还有传统和现代之间的某种关系。

编剧闫小平:我觉得传统其实从来都不需要被保护,因为传统已经存在过,已经对当下产生了它应该产生的影响。保护传统,受益的只能是我们现在的人,所谓的保护者,实际上是受益者。我们从来都没有想过说这个戏要为传统文化做什么,我们一直觉得我们是从传统中受益许多。针对传统本身而言,它走到今天仍然对我们产生极大的影响,所依靠的并不是我们的努力,而是这个传统文化本身,它自己对于当下的回应,是它所展现出来的文化的魅力让它走到了今天。

而且传统在每一次的被使用中,实际上是一个消耗的过程。对于它来说,我们没有办法为它增添什么,我们只能去损耗它。就像这两身“大靠”一样,虽然说它们看起来无人问津。但实际上,当它们一旦面对新的观众,面对新的使用者的时候,还是会有新的矛盾。新旧两者遇到一起,就是戏的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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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外,我觉得在这个戏里还有另外一个很重要的角色,那就是观众。这个戏在写作文本上有一个很重要的考虑,就是从头到尾都把观众放在文本当中去考虑。这个戏作为一个探讨表演美学的故事,它永远在和观众交流,所以我们的演出实际上是演员和观众共同在剧场里面完成的。

演员王镭:正如老靠在剧本中的一段台词:“对演员来说,舞台上短短的几步路,是千山万水。观众他们走很久的路,用一晚上的时间来看我们。我们就得走更长更远的路,来迎接他们。他们的眼睛会照亮黑暗,我愿做一节燃料,烧到他们心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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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 待

导演邵泽辉:我看这个作品时的第一感觉就是它像荒诞派的代表作《等待戈多》,“老靠”和“小靠”两个物件在等一个人。其实这个等待的状态也是人类的常态,我们永远在等一件事情的发生,等一个人的到来,等一个结果,等一个说法……人等的是什么?等的是情感、回忆、抚慰……衣服在等主人穿上它,那它有生命吗?我们该怎么看待一个物件?就像我们现在所在的这个机房,它是不是永远在等待着主持人的到来?每一个话筒是不是等着新的嘉宾?这就延展到了中国哲学,就是所谓的“万物有灵”,或者说“量子纠缠”。

这样看来,这个世界上所有的存在都是能互相沟通的。那我们如何以这样的方式去看待世界?就是要把我们从“日常”生活跳到“非常”状态去思考,而这个思考可能会激发大家的想象力,带来大家对生活、对世界的认知。某种层面上,这也是艺术的价值,或者说艺术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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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员王镭:关于等待,其实编剧在剧本里有一段很宿命的说法。一段“老靠”和“小靠”之间的对话:“所有的戏衣,都有一项共同的事业,那就是等待。不管是分文不取,还是大洋七万,我们都是傍着角儿,服务角儿的。角儿需要的时候,我们应当恰如其分地出现在该在的地方。学会等待吧。”

主持人王菲:我觉得与其说是宿命,不如说是一种智慧吧。就像刚才邵导说的,这个等待本来就是日常,是我们每个人每时每刻都在做的事情,只不过我们等待的结果不一样而已。

编剧闫小平:传统文化也好,或者今天我们仍然愿意去看的作品也好。它首先是观察并提出了那个时代的问题,并试图去回应,而且这种回应一定是激发了当时受众的共鸣。当时完成了这个使命之后,今天仍然可以用它的观察、用它的回应来应对我们今天发生的问题。

这个戏提到了京剧,也提到了直播。如果用时间轴来讲的话,其实这个戏想面对的是未来。因为在这个戏里,不仅京剧不灵了,直播也不灵了。谁都不灵了之后会发生什么呢?戏是永远的,它像一个怀抱一样“怀抱”着每一个普通人。那么我们该如何去面对“什么都不灵了”的那个时刻?其实想跟大家交流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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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照摄影/李晏

一段采访实录:

主持人王菲:你这是在啃硬骨头啊。

导演邵泽辉:关关难过,关关过!

编剧闫小平:过了一关又一关,心中好似……

演员王镭:滚油煎!

剧情梗概

在北京南城一个大杂院角落里,遗落着两件戏服,它们是一个世纪前某位京剧武生名家的新旧两身“大靠”。一百年后,它们和戏衣庄的后人乔乔、武生演员顾金桐撞个正着。

乔乔的直播被他们打断,然而,两件戏服中的“老人”残暴沉沦,又暗藏脆弱,“青年”则俊美温柔,这激起了乔乔和顾金桐的好奇心,于是直播的内容变成了他们的故事。

演出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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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戏看北京·2024年第八届老舍戏剧节

小剧场话剧《万火关》

演出时间

11月2日 19:30、11月3日14:30

演出场地

北京天桥艺术中心·小剧场

演出票价

99元、180元、280元

演出时长

约115分钟(无中场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