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5年春,蒋介石的病情陷入恶化阶段,生命的最后时刻,他命人在床边放了一个巨大的地球仪,可以坐起来的时候,他总是盯着地球仪上那片属于大陆的位置发呆,这是他晚年最喜欢做的事情,用放大镜仔细的观赏大陆美丽的轮廓。
4月5日晚,突感腹部不适的他终于走到了生命的最后一刻,随着心电监控里,最后一声心跳结束,蒋介石在台湾,这个离着故乡千里之外的小岛上,走完了他89年的人生。
蒋介石病逝后,他的葬礼盛况空前,但是,遗体却至今未下葬。 外界对蒋介石的遗体保存完整度存在着质疑,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蒋介石的遗体不下葬呢?
最后的台湾岁月
晚年的蒋介石十分喜欢思考,无论是走路还是坐车时,都会突然发出大喝声“不,这不行。”
刚开始随行的侍卫还不是太适应,经常会被吓到,时间久了,慢慢也明白了,这是蒋介石的习惯。
与夫人宋美龄独爱玫瑰不同,晚年的蒋介石对梅花的喜爱程度已经用得上“痴迷”二字。
他命人将官邸里原先种植的数百株红樱花全部换成了梅花,并且在复兴乡角板山和阳明山宾馆也种满了梅花,每到花开的季节,他一定会抽空去复兴乡角板山赏梅,他曾对夫人宋美龄说:“梅花的香味,能使我时刻保持头脑清醒。”
除了赏梅,他也会在官邸播放电影,最爱看的是李丽华和严峻主演的《狸猫换太子》。
除了以上两个爱好之外,蒋介石晚年做得最多的事情就是一个人对着房间里那颗硕大的地球仪发呆。
地球仪上那片属于大陆祖国的土地,已经被他用放大镜观察了无数遍,每一处的河流和山脉都被他牢牢记在了脑海里。
但就是这样一个让他时刻铭记于心,心心念念的地方,却成了他人生永久的遗憾。
1975年春节过后,蒋介石的身体健康状况,进入了肉眼可见的恶化。身体状态好的时候,他还能勉强坐起来,不好的时候,只能躺在床上,依靠身上插着的各类管子里的液体支撑。
长子蒋经国每天早晨都会准时到父亲的卧室里探望,宋美龄和其他子女也时常围绕在身边,时刻预防着不测发生。
4月5日清晨,蒋经国依照惯例来探望父亲,刚进门,就发现久病在床的父亲竟然精神奕奕地坐了起来。
当天是清明节,父子两个简短的谈话主要围绕着清明节和张伯苓先生的百岁诞辰事宜上,临行前,蒋介石急切地叫住了儿子“你要照顾好自己啊”。
蒋经国先是一愣,自成年后,父子在一起谈论最多的是公事,像今天这样被父亲叮嘱要照顾身体,还是头一遭,不知怎的,蒋经国心里竟有一种说不出的难过,他隐忍着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低着头回了句“好啊,阿爹”,便疾步走出了父亲的卧室。
从父亲官邸回来后,蒋经国心里一直有种说不出的感觉,直到傍晚,放心不下的他,再次驱车赶往父亲的官邸,卧室里静悄悄的,父亲均匀的呼吸声,似乎宣告着他的顾虑是多余的。
晚上8点,蒋经国家里的电话急促想起,他心里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电话那头,传来医生急切地声音:“快,蒋公的脉搏突然转慢了,泌尿系统也失灵了,公子怕是要快点赶过来见一面。”
十分钟后,当蒋经国的专车赶到父亲官邸时,医生正在做最后的努力,人工呼吸、用药物和电极直接刺激心脏,医生想尽了一切办法抢救,仍然无法阻止这位在大陆统治22年,在台湾走完人生最后时刻的独裁者离去的脚步。晚上11点50分,负责抢救的医生正式宣布了蒋介石的死亡。
在蒋介石进入弥留之际,蒋家的子孙和宋美龄都陪伴在侧,除此之外,国民党的一些高级人物也悉数到场。
蒋介石断气后,蒋家官邸举办了一个小型的遗嘱签字仪式,蒋夫人宋美龄和副总统严家淦都在遗嘱上签了字,轮到长子蒋经国签字时,场面一度失控。
蒋经国悲痛到几乎无法握笔签字,对于父亲的逝世,虽然在心里早有准备,但一时还是无法接受,想不到早晨探望,父亲那一句嘱托,竟成了永别。
经蒋经国和宋美龄共同商议,暂时将台北市以南60公里处的慈湖作为蒋介石灵柩的暂时安置地,待以后再移送大陆故乡安葬。
上个世纪60年代,蒋介石途经此地,发现了这片宝地,便在此地修建了一座四合院式样的“行宫”,取名慈园。
生前蒋介石经常来慈园小憩,没想到,死后,这里却成为了他的安息地。
盛大的葬礼
4月6日凌晨,蒋介石遗体由官邸运往“荣民总院”,次日,便开放民众瞻仰。灵堂四周用88根白色蜡烛布满,正中间悬挂着蒋介石的巨幅遗像,灵前,用素色菊花编织成5个十字架,正中间的是夫人宋美龄的,上联是“介兄夫君”,下联是“美龄敬挽”。
蒋介石的灵柩在荣民总院停灵三天后,转去了国父纪念馆。在移动灵柩之前,按照乡俗,必须由大房长子蒋经国亲自为父穿衣。总共是7件上衣和7条裤子,包括外面的长袍马褂。
虽然在台湾漂泊多年,蒋介石也在宋美龄的影响下信奉了基督教,但是蒋家人骨子里中华民族的传统思想还是存在的,这一点从蒋介石葬礼中的一些细节可以看出。
遗体贴身用丝绵包裹,着黑裤、黑鞋,以及蒋介石晚年生活中曾经使用过的一些日常用品都被悉数放入了灵柩之中。夫人宋美龄还将蒋介石生前最爱读的四本书《三民主义》、《圣经》、《荒漠甘泉》、《唐诗》都一并放入了灵柩里。一切准备就绪后,蒋介石的灵柩被移送至国父纪念馆。
作为长子,在移灵时,蒋经国一次又一次在蒋介石灵柩前跪拜,他跪拜亡父的照片被媒体刊登在报纸上,国民党内其他高层纷纷效仿;有些官员甚至为了证明蒋介石在台湾原住民心中的地位,特意将“省政府主席”谢东闽率台湾各县官员跪地祭拜蒋介石的照片也刊登在报纸上,这与当时号称民主社会的台湾形象背道而驰,成为了社会各界的笑柄。
从4月9日开始,以副主席严家淦为首的国民党大员开始轮流为蒋介石守灵。4月16日是蒋介石的入殓之日,在这之前,蒋介石的遗体安置和保存问题曾经让蒋家人十分苦恼。依照蒋介石的遗愿,他死后,遗体要入土为安,必须要回大陆老家安葬,落叶归根的思想在蒋介石的脑子里根深地固。
蒋介石虽然接受过新式的教育,也皈依了西方的基督教,但是骨子里的中国传统思想依旧存在。这一点从他对老家溪口祖业的看重程度就足以表明。蒋介石的结发妻子毛福梅,虽然已经和蒋介石离异,但仍然替前夫看管着蒋家祖业,蒋介石一直默许她是丰镐房的主人。
1939年12月12日,溪口遭日军敌机炮轰,毛氏丧命,蒋介石接到消息后,一时竟慌乱无比,不过他慌乱的理由并不是原配的离世,而是溪口的祖业无人打理,他才倍感担心。蒋介石这种对故土的思念之情,在晚年更甚,为了表达对故乡的怀念,他将台湾很多地方用老家的地名来命名,以解思乡之情。所以,死后不在台湾入土,回老家安葬的事情,他在身前也详细向蒋家子孙交代过。除了不在台湾入土为安,蒋介石生前还有一个要求,就是不火化,必须完整保存好遗体。
当时台湾对尸体的处理技术,如果不入土,还想要完整保存尸体,做到全面防腐技术,首先一点,必须要对尸体内脏进行清理。当负责遗体处理的技师对蒋家人说明情况时,得到了蒋家人的一致反对,在蒋家人眼里,挖空内脏,是对逝者的一种不尊重,无论是在情感上还是道义上,都无法接受。
目睹蒋介石遗体入殓的侍卫官翁元在时隔多年后,被媒体采访中说道:“由于家属不同意处理遗体,技师只能采取短期内防腐措施,这样的遗体最多只能保存三到六个月,之后一定会腐烂。”
蒋介石生前并没有对自己的后事做过太多的提前安排,所以,在他死后出现了很多的问题,考虑到尸体不做内脏处理,还要防腐,只能使用一些特殊的化学制剂,但是普通材质的棺材无法做到长时间保存棺内的防腐剂不渗透,唯独使用水晶棺材才能将遗体的保存期延长。
但是,短时间内打造一副水晶棺材,基本上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而且即使使用水晶棺材,也必须定期打开棺木,更换药水。在仔细权衡之后,情急之中的蒋家人只能找来了一副铜棺替代,据侍卫官翁元回忆道:
“当时情况紧急,找来的铜棺连盖子都没有,根本不是外界传言,铜棺有两把锁,一把在陵寝管理处,一把在蒋家人手里。”
翁元告诉媒体说:现在蒋介石的尸体,是一个什么样子,谁都不知道。
4月16日,一生风光的蒋介石睡在家人仓促找来的铜棺里,盖着青天白日旗,在哀乐声中,被国民党内部大员护送着离开了国父纪念馆。一路上,台湾当局发动成千上万的学生沿途跪灵,绝大多数商店停止营业,工厂停工,鲜艳的建筑物一律刷上素色的漆,一些不合时宜的广告也被临时撤换;
除此之外,还要求灵车途径的交通路口搭牌楼,各家各户要挂挽联,不平整的马路全部要重新修平整,台当局的一系列操作,弄得台湾居民和修路工怨声载道。
蒋介石病逝后,他的灵柩一直停在慈湖的行宫,没有下葬。台当局为了方便后人纪念蒋介石,在他病逝后两个月决定筹建“中正纪念堂”,1980年4月5日,蒋介石病逝五周年后,“中正纪念堂”正式竣工。
漫漫回乡路
做为在大陆出生,人生大部分时间都在大陆生活的蒋经国来说,在有生之年重返故土,是他和蒋介石共同的心愿。虽然,作为台湾地区的领导人,蒋经国在对大陆的政策上,一度奉行“不接触、不谈判、不妥协”的政策,但是,依旧抵不过内心对故土的思念。
1987年,已经卧榻在床的蒋经国深感自己时日无多,终于在两岸问题上松了口,他顶着国民党内部保守势力的压力,开放了两岸的探亲政策,让一部分与大陆家人失散的老兵,在38年后,终于能够名正言顺地回故乡寻亲。
1988年,蒋经国带着对故土满腔的遗憾离开了人世间,回乡葬在母亲毛氏身边成了他永远的梦。
随着两岸关系的不断改善,经台湾当局允许,1993年8月4日,蒋介石长孙蒋孝文的妻子徐乃锦首次回到了祖父的故乡溪口。
1995年,蒋孝勇的妻子方智怡携家人抵达北京,在被媒体采访问到:“台湾慈湖陵寝关闭之后,两蒋遗体去向?”方智怡回答道:“蒋家不会将两蒋遗体移到五指山,会遵照蒋经国生前遗愿,将两蒋遗体运回大陆,葬在浙江奉化,蒋介石的故乡。”
这是蒋家人首次对外表态,要将遗体运往大陆故乡安葬,可惜的是,方智怡的表态并没有得到台湾当局的认可,两蒋遗体运回大陆的事情被搁置至今。
作为蒋家的子孙,蒋孝勇代替祖父和父亲完成了回家的遗愿,不久后,蒋孝勇离世。在弥留之际,他深情地对妻子说道“蒋家人是中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