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金鸡国际影展会上演一个奇观:在经典单元展映的《阿甘正传》中,主人公阿甘和珍妮一起度过历史中的多个重要时刻,却无缘牵手;而在全景单元的新片《此心安处》中,两人居然“再续前缘”,一改《阿甘正传》的意难平,结婚生子,过起了优哉游哉的日子。
这就是电影的时空魅力。 《阿甘正传》 整整三十年后,扮演阿甘的汤姆·汉克斯和与扮演珍妮的罗宾·怀特在银幕上重聚,令人恍惚,《阿甘正传》的编剧埃里克·罗思、摄影师唐·伯吉斯、配乐师亚伦·史维斯查也都悉数回归。尽管两部电影在故事上看似没有联系,但从台前幕后的阵容来看, 说《此心安处》是《阿甘正传》的“精神续集”一点都不过分。
当然,最关键的灵魂人物——导演罗伯特·泽米吉斯更是不会缺席。这位和斯蒂文·斯皮尔伯格、詹姆斯·卡梅隆、彼得·杰克逊旗鼓相当的大导演,因为在视觉效果上屡屡创新而广为人知。
《此心安处》 改编 自理查德·麦奎尔的同名漫画作品,其新颖的表现形式和极具启发性的故事,令泽米吉斯大感兴趣,这也让他以不同以往的视觉风格进行创作。
简单来说,《此心安处》的故事场景始终不变,一直聚焦于同一块土地,但时间却从史前历史一直跨越到未来。期间,从白垩纪的恐龙到史前文明的原始人,从赶着马车的农夫到现代客厅里贵妇,在这块土地上轮番出现,人世间的悲欢离合不断上演。
为此,泽米吉斯将最老旧的摄影方式,与最前沿的特效手段糅合进了《此心安处》。
由于得展现同一片土地的沧海桑田,泽米吉斯在摄影方式上采用了固定机位,没有推拉摇移,更没有变焦技巧;为了反映角色的人生变迁,泽米吉斯又发挥了他擅用的AI减龄技术,把汤姆·汉克斯和罗宾·怀特从二十多岁到八十多岁的容貌变化,细腻呈现。
据说,这是一种名为“Metaphysic Live”的新型AI技术,演员在现场表演时,监视器上就会适时显示减龄或增龄后的直观效果,无需后期再大费周章地处理。
在电影特效领域始终保持着热忱,这是泽米吉斯最广为人知的标签。 回看他一路走来的电影历程,我们不禁感叹,他曾缔造过如此之多的影史经典,更革新过意义非凡的特效手段。
1952年,罗伯特·泽米吉斯出生在芝加哥的一个蓝领家庭,银幕上的新奇世界和动画故事,让幼小的泽米吉斯打定主意,将来一定要进入电影领域。
所以1973年从南加州大学毕业后,泽米吉斯和好友鲍勃·盖尔卯足劲儿地写剧本,卖给制片人约翰·米利厄斯,这其中便有在1996年上映的《青楼禁地》。
与此同时,一腔热血的泽米吉斯结识了风头正盛的斯蒂文·斯皮尔伯格,并在后者的帮助下执导了长片首作《一亲芳泽》和《尔虞我诈》。
这两部影片颇受影评人好评,泽米吉斯在视觉特效上的才华也初露端倪。但影片票房表现不佳,导致此后一段时间,他不被大制片厂青睐,筹划多年的《回到未来》,也因此迟迟没有进展。
直到1984年,泽米吉斯受邀执导了一部叫作《绿宝石》的冒险片。美女、英雄、丛林、动作,这部商业气息浓厚的影片竟成为票房黑马,位列1984年北美票房榜第十名,并在全球斩获了8700万美元。
商业上的成功让泽米吉斯终于有筹码开拍《回到未来》。该片讲述了主人公马蒂在阴差阳错间穿越回五十年代,由此引发一连串荒诞搞笑的故事。
《回到未来》凭借对青少年主题的演绎,对穿越设定的把控,以及对冒险喜剧的编织能力,成为影史经典,不仅是当年全球票房冠军,也成为流行文化的重要图腾。
加上1989和1990年上映的另外两部续集,《回到未来》系列一共斩获了9.6亿美元的票房佳绩,这也是泽米吉斯早期创作生涯中,最为重要的代表作。
如果说《回到未来》系列只是在商业类型和流行文化领域刮起旋风,那么,泽米吉斯1988年执导的《谁陷害了兔子罗杰》,显然更具影像实验层面的探索价值。
该片将真人表演和二维动画相结合,不但动作衔接毫不违和,还能创意无限地散发喜剧魅力,即便放到现在,仍令人叹为观止。
泽米吉斯的创意灵感和叙事才华并未就此削弱。在执导了探讨永生话题的奇幻喜剧《飞越长生》后,他在1994年推出了最为人熟知的《阿甘正传》。
除了被反复提及的反战话题、励志精神和喜剧趣味外,该片最能体现泽米吉斯个人风格的地方,便是那些看似不起眼,实则花了大功夫的“缝合”手段。
不管是阿甘接受肯尼迪总统的嘉奖,还是和约翰·列侬在节目上的对谈,甚至是发表演讲、片头羽毛飞起,泽米吉斯都充分利用CG特效,力求达到最为逼真的场面。
这也难怪著名的影评人大卫·汤普森盛赞泽米吉斯对特效的使用: “其他同时代的导演,没有一个像泽米吉斯这样,将视觉特效运用得如此具有戏剧性,并切中叙事目的。 ”
所以,当《阿甘正传》在当年的奥斯卡奖竞争中,力挫《肖申克的救赎》和《低俗小说》,获得最佳影片奖,并完成十三提六中的盛举,也就不足为奇了。
泽米吉斯同样因为《阿甘正传》,拿到了他的首个奥斯卡小金人。 此后数年间,他仍旧贡献出《超时空接触》《荒岛余生》等口碑不俗的佳作。
2004年执导《极地特快》时,泽米吉斯从常规的CG特效技术,转向了动作表演捕捉技术。他请到老朋友汤姆·汉克斯,让他在舞台中表演不同的角色,再通过捕捉技术,将汉克斯的细腻演绎转化为动画形式。
《极地特快》的开创性意义,让泽米吉斯备受业内赞誉,他也在随后的《贝奥武夫》《圣诞颂歌》等作品里,不断优化动作捕捉技术,呈现出更加细腻的特效,更为丰富的表情。
哪怕是近十年的《云中行走》《欢迎来到马文镇》,泽米吉斯同样在孜孜不倦地尝试用 3D效果、微缩模型等形式 ,探讨电影视觉的广度和叙事层面的深度。
在不少人看来,罗伯特·泽米吉斯像个电影杂家,科幻、传记、动画、冒险,样样沾边,似乎每一种类型,他都能以强烈的娱乐效果、老少咸宜的表达方式,赢得观众的喜爱。
但归根结底,泽米吉斯的“杂”,只是体现在电影类型,他始终痴迷的,永远是特效技术产生的全新魅力,是视觉画风给予的别样滋味,这也是独属于泽米吉斯的作者性。
今年的金鸡影展期间,罗伯特·泽米吉斯会来到厦门,举办大师对谈活动。观赏《阿甘正传》和《此心安处》之余,一起来聆听大师的成功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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