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小梅生完孩子后的第十天,觉得日子过得好像比月子还难熬。
她的婆婆李翠英倒是一开始显得特别热情,亲自给她炖了几次鸡汤,还让她不用担心家里的一切,说她只需要好好养身体。
田小梅原本以为这一个月能轻松舒心地度过,没想到这好日子也就维持了几天。
“妈,今天中午吃啥呀?”田小梅一边给宝宝喂奶,一边侧着身子朝外面的厨房喊道,想起昨天晚上婆婆炖的鱼汤,心里还挺期待。
可厨房里静悄悄的,没人回应。田小梅皱了皱眉,放下宝宝,轻声走到厨房一看,果然,婆婆李翠英又不见了人影。
这种情况不是第一次发生了。从田小梅住进婆家坐月子开始,每到饭点,婆婆总是突然有事要出去。起初,她以为婆婆是家里有啥急事,没多想。
可这几天,她发现李翠英总是掐着点出去,特别是临近中午饭或晚饭的时候。
“到底是去哪儿了呢?”田小梅忍不住嘀咕,心里有点不安,尤其是每次吃饭都只能等李翠英回来,时间也被拖得老长。
这天中午,田小梅忍不住了,婆婆刚说要出去买点东西,她便悄悄跟在了后面。
田小梅蹑手蹑脚地跟在婆婆身后,心里既紧张又好奇。她躲在远处的小路上,偷偷观察李翠英的举动。婆婆并没有往超市或者菜市场的方向去,而是朝着村口的方向走。田小梅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难道婆婆是去见什么人?
走了大约十分钟,田小梅看到李翠英走进了一家不起眼的小饭馆。饭馆不大,门口挂着个红色的布帘,帘子上写着“家常菜”几个字。田小梅皱了皱眉,这家饭馆她路过过几次,但从没进去过,听村里人说这家店的味道不错,是镇上几位上了年纪的厨子开的,做的都是些传统家常菜。
田小梅心里一阵狐疑,婆婆怎么跑到这儿来了?她探着头,看到李翠英熟门熟路地进了饭馆,找了个角落的桌子坐下,没多久,店员便端上来几盘热气腾腾的饭菜。婆婆一边吃,一边还不时瞄着外面,像是怕被人看见似的。
田小梅的心凉了半截。原来婆婆每次借口出去,竟是自己跑来饭馆吃好吃的了?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时间感觉心头堵得慌。这些天里,婆婆每次回来给自己做的饭菜都不怎么走心,难怪总是清汤寡水、随便凑合。
田小梅站在饭馆外,心里既生气又委屈。她一个人在家里照顾刚出生的宝宝,每天都累得腰酸背痛,想着婆婆能帮忙搭把手,好歹给自己做顿像样的饭,结果婆婆自己倒是吃得舒舒服服,把她和孩子丢在家里。
她心里突然翻涌起一股愤怒,想着冲进去质问李翠英,想让她给个解释。可脚步刚一抬,又停了下来。她到底还是忍住了,觉得当面撕破脸皮,只会让两人关系变得更僵。
“先回去吧,”她自我安慰着,转身往回走,心里已经有了打算。看来,这月子得另想办法,不能再指望婆婆了。
田小梅回到家后,心里憋着的那股气越来越大。她想着婆婆在外面吃得舒舒服服,自己却在家里受苦,越想越委屈。她抱着孩子坐在床边,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
等到李翠英傍晚回来的时候,田小梅终于忍不住了。她看着婆婆那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心里的火气瞬间涌了上来。
“妈,你每天中午到底去哪儿了?”她冷不丁地问了一句,声音里透着几分压抑的怒气。
李翠英明显愣了一下,随即笑着说:“哦,没去哪儿呀,就出去买点菜,顺便转转。”
田小梅冷笑了一声,盯着李翠英,眼里满是质疑。“真的是买菜?我跟着你去了,你根本不是去买菜,你是自己跑去饭馆吃饭,对吧?”
这话一出,李翠英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了。她慌了一下,随即有些恼羞成怒:“你跟踪我?我可是你婆婆!小梅,你怎么能这么做?”
“那您怎么能这样对我呢?”田小梅声音突然拔高,眼泪控制不住地流了下来。她一边哭一边质问,“我刚生完孩子,身子还没恢复,每天都累得不行,指望着你能帮我一把,可你呢?你自己在外面吃得舒舒服服,回家却让我喝那些清汤寡水!您觉得这样对吗?”
李翠英被这一连串的话弄得措手不及,脸色变得通红。她结结巴巴地说:“我……我也是为了你好,我怕你吃得太油腻了不好消化……”
“那您自己怎么不怕油腻?自己倒是吃得挺好!”田小梅的眼泪越流越多,声音里满是委屈,“我都不知道,我到底是来坐月子的,还是来受罪的!”
李翠英没想到田小梅会这么直接地翻脸,一时间脸上挂不住,气得站起身来,指着田小梅说:“我这是怎么了?我这么大岁数了,还伺候你坐月子,你不感激也就算了,还倒打一耙?我出去吃顿饭就这么大不了的事吗?”
“我不是要你伺候我!但起码你能不能照顾一下我和孩子的基本需求?你这样,我都不知道我嫁到这个家是为了什么!”田小梅越说越激动,声音也越来越高。
两人就这么在家里大吵了起来,田小梅的情绪完全崩溃,连带着宝宝也被吵得哇哇大哭。
这时,丈夫张强正好从外面回来,一进门看到这种情形,整个人都愣住了。
他赶紧走过来,先是抱起孩子哄着,转头看向两人:“怎么了?到底发生了什么?”
李翠英气得不行,指着田小梅的鼻子说道:“你自己好好问问她,她这么对我这个当婆婆的!”
田小梅冷冷地看了一眼李翠英,眼神里没有了往日的那份敬重,“我没做错什么,我只是受不了她这样对我。张强,要不你来照顾我吧,咱妈爱吃什么去哪里吃随便她。”
张强脸色一沉,感觉气氛不对,赶紧把李翠英拉到一边,小声劝道:“妈,小梅刚生完孩子,您就别跟她计较了,有什么事咱们好好说行吗?”
李翠英怒气未消,转身拂袖而去,嘴里还嘀咕着:“什么好好说?我不管了!她自己受得了就自己过!”
田小梅看着婆婆摔门而出,心里一股子难受涌上来,但却没有后悔。她知道,自己不可能再忍受下去了。
张强尴尬地看了看妻子,又看看大门,叹了口气。“小梅,咱们能不能好好谈谈?”
田小梅抹了抹眼泪,疲惫地摇了摇头:“张强,我不是不想好好谈,但有些事真的无法再忍下去了。我现在只想自己照顾自己,指望别人,指望不来。”
张强无奈地搂住了妻子,轻声说道:“行,我知道了,以后我多帮你,咱们自己来,别让妈再插手了。”
田小梅靠在丈夫肩上,闭上了眼睛。虽然事情并没有完全解决,但她终于为自己说出了心里的委屈,也下定了决心:未来的日子,她要靠自己,不能再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