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1年5月29日,88岁的宋庆龄在北京病逝。

远在美国纽约无法回国的宋美龄写下了这样一段话:

“我本不该惊怵此等情形的,二姐久病,已非秘事,与其说是因她久去,倒不如说是因这久去而带给我的孤独,好在孤独有期,而重逢是可待的。二姐的性格与我迥异,她是宁静的,我是活跃的,她喜欢一个人静静地思考,而我则热衷于谈笑,当我和友人们说笑到最忘情的那一刻望向窗户边静静注视我的她,她的眼神或如摩挲,或如指令,都能让我清晰地感觉到她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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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氏三姐妹

其实在宋庆龄病危时,大陆方面曾联系宋美龄回国见姐姐最后一面,然而宋美龄在电报里简短回复说:“把姐姐送到纽约治病。家”

落款一个“家”字,实是饱含了千言万语,欲说还休,其中的隐痛与哀伤溢于言表。

等到去世后,北京治丧委员会又向宋美龄发出邀请,但后者理所当然地,并没有出现在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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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氏三姐妹。三姐妹中最早离世的是大姐宋蔼龄。1973年10月19日,她在美国纽约病逝,享年83岁。

宋氏三姐妹在民国是一段传奇,三个人的命运随着那个动荡的年代浮浮沉沉,可以说姐妹三人的人生基本是近代史的一个概括。庆龄美龄姐妹俩幼时的感情亲密自不必说,但放到时代的背景下,姐妹俩的感情也是随时代脉搏缓和或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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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氏三姐妹

少年时期的宋美龄和宋庆龄的关系是兄弟姐妹当中最好的。

比起大姐宋霭龄,在年龄上美龄和庆龄更为接近,两人相差4岁,因此和其他兄弟们相比,庆龄美龄姐妹之间显得更亲昵些。特别是姐妹二人同往美国求学,那时一个14岁一个10岁,两个小小的女娃来到异国他乡,一起生活学习,彼此照顾的经历更加深了两人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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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美留学期间的宋庆龄(右)、宋美龄(左)与与宋子文(中)

及至后来,宋庆龄义无反顾地嫁给大她很多的孙中山,也直接影响了妹妹宋美龄的择偶观。

然而宋庆龄对妹妹嫁给蒋介石却没有送上祝福,再加上蒋抛弃了孙中山的遗训,而后姐妹二人分歧越来越大逐渐疏离。

宋庆龄在30年代曾对记者斯诺说:美龄和蒋最开始是没有爱情的,但现在有了,如果没有美龄,蒋会更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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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宋美龄对这个姐姐还是十分看重的。1930年代,戴笠不断制造一些离谱的,关于宋庆龄丧偶之后的绯闻,甚至一度想暗杀同蒋政见不同的宋庆龄。这些事被宋美龄发现后都果断喝止,这也是宋庆龄在风雨飘摇的时代,敢持不同政见大声呼喊而无恙的原因之一。

建国后宋庆龄登上了天安门,而妹妹宋美龄则败走台湾,从此再未踏上祖国故土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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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安门上的宋庆龄,表情洋溢着对新中国成立的骄傲之情

1981年,宋美龄曾写信给蒋经国,为当初没能将宋庆龄从大陆带走而遗憾。信中说:

“深信若大陆撤退时,余在中国而不在美国图挽回马歇尔肆意报复并一意孤行之短见,或大姨母(指宋霭龄)不在美国而在上海,必可拖其(指宋庆龄)离开。”

然而也有人说,在宋庆龄去世后,宋美龄其实不无埋怨地写下了下面这段话:

“二姐生性好强,一生每逢大事必糊涂,最终于国未尽忠,于民不称仁,于父母未尽孝,于夫妻未尽节,于亲朋未尽义,于大义未尽思,于天地无一敬,于暴君未尽谏,于凶民未尽抚。可不悲哉!究其原因,皆因生性倔犟,又得父母溺爱,自高而不学,见识浅短而好蘸大事,终至于众叛亲离,孤苦无依,上辱父母先祖,下愧多灾黎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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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年宋美龄

这段文字除了文笔和行文习惯上不像宋美龄所写之外,这段话与笔者开头所引用的那段话完全两种情绪,充满了怨恨,无论如何是两位传奇姐妹,在人生尘埃落定的时刻,得有多大的心结解不开,才会写下这样一段狠话恨话?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这一命运的铁律,即使是这对传奇姐妹,也终究难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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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氏家族唯一的全家福,1917年夏摄于上海宋寓。

前排:三子宋子安;二排左起:长女宋霭龄、长子宋子文、次女宋庆龄;后排左起:次子宋子良、父亲宋嘉树、母亲倪桂珍、三女宋美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