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4年,一位青年回到了阔别已久的老家,当他满怀激动地推开这,熟悉而又陌生的大门后,看到了思念已久的老父亲,正在院里劳作。眼泪再也忍不住地落了下来,扑通的一声跪在了父亲面前,喊道:“老汉,我回来了”。
父亲看到眼前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愣了许久,才缓过神来。他仔细打量起眼前这个青年,随着父亲的观察,父亲的神情也是越来越复杂,最终他再也忍耐不住自己的情绪,眼里早已泛起泪花,一把抱住儿子,失声痛哭:“龟儿子,这些年,你跑哪去了?”。
原来在三年前,父亲突然收到部队送来儿子的“死亡证明”,在这之前,儿子早已了无音讯整整七年,直到这封死亡证明,父亲才知道儿子之前是去参军了,好不容易才慢慢接受了儿子牺牲的事实,可今天突如其来的“惊喜”,也让父亲心中充满了疑惑。
这么多年儿子究竟经历了什么?既然没有牺牲为何三年没回家?部队又为何会送死亡通知书呢?
1924年,罗见渊出生于四川忠县,他是瞒着父母参军入伍的,从开始有这个念头到成为一名战士,前后只花了五分钟。
1937年七月七日,卢沟桥上的枪炮声,打响了全国抗战的硝烟,全国上下群情鼎沸,罗见渊的学校里,不少同学拿着报纸,振臂高呼。
看到眼前这一幕,当时只有13岁的罗见渊,说了一句发人深省的话,“你们有力气在这里吼,为什么不去前线打仗?”。
听到这句话后,就连高年级的同学,都将头纷纷转向罗见渊,看着眼前的罗见渊,比自己小许多,却说出了完全不符合他这个年龄的话。小小年纪竟然有如此见地。
接下来的一句话,更是点醒了愣住的大家,“抗日不分年龄,我要参军入伍,我要把日本人打回老家!”。
不久之后,四川保安三旅路过罗见渊所在的忠县,看到这些革命战士,罗见渊早已按捺不住自己的内心,找到了部队的连长,表达了自己想参军的意愿。连长看了看这个虽然个头不高,但意志很坚决的娃娃,只问了两句话,“为什么想当兵?”,“怕不怕死?”。
罗见渊坚定地回答道:“我父亲在很远的地方教书,家中的后妈对我也不好,我要当兵自力更生。我怕死就不会来了,我要把日本人赶出中国!”。
短短的两句话,前后不过五分钟,便决定了罗见渊一生的命运。于是罗见渊成为了一名战士,他也没有和父亲辞别,就随着部队走了。
罗见渊与其他新兵一起集训了两个多月,便被编入到了国民党陆军30集团军,72军新编13师37团2营2连,成为了一名吹号员。
1937年12月,罗见渊所在部队接到上级命令,前往湖南九江,部队需要走水路从长江顺流而下,轮船靠岸时,为了不被敌人发现,需要用木棍,树枝将船伪装起来,尽管他们很小心的前行,还是被空中的日军发现,随之而来的便是日军的狂轰滥炸。罗见渊眼睁睁地看着,昔日一起训练的战友,死在身边却无能为力,第一次体会到了战争的残酷。
某天,罗见渊的部队刚准备生火做饭,就接到了上级命令,立马去支援赣江边上,正在阻击日军的部队,到达目的地后,罗见渊所在的13师炸毁了铁桥,导致日军的重武器无法通过,于是日军便气急败坏地出动大量战机,对罗见渊所在部队进行轰炸,掩护部队强行渡江,
当时部队的装备很差,每个人才50发子弹,自己的子弹打完了,就只能搜刮死去战友的弹药,在弹药将要耗尽时,上级下令部队全员退守,而敌军也清楚13师没有弹药了,便增派兵力进行包围。战斗又持续了七天七夜,没有了补给的13师,如今只能靠喝水充饥,但河水早已被双方死去的士兵染红,充斥着浓浓的血腥味,可不想死就得喝!
因为迟迟没有等到援军,师长决定突围,并让罗见渊吹响了冲锋号,最终在师长的带领下,以巨大的代价,戳破了敌人的包围圈,最后成功突围,可突围后,原来2000人的部队,现在已经不到800人。
1939年9月,为了打压中国军队的抗战士气,日军发动10万兵力向长沙发动进攻,休整后的13军,很快收到了支援长沙的命令,负责在长沙的朗宁河边,拦截日军的增援部队,切断敌人的运输。
这场战斗13军责任重大,不仅要消灭日军的突进部队,还要拦截后方敌人的增援部队。战士们一个个也是气势高昂,以一当十,将对敌人的愤怒转化为了子弹,全部射向了敌人。
由于机枪手是战场上重要的火力输出点,所以在交战后,部队的机枪手是被对方重点针对存在,冲锋号刚吹响,敌人的炮弹就在机枪手身旁炸开了,全排唯一的机枪手牺牲了,罗见渊来不及悲伤,便扑到了机枪旁,把对敌人的愤怒倾泻了出去,最终稳住了火力,在战士们的殊死搏斗下,敌军最终停止了进攻。
1942年,赣州战役打响,13师奉命赶往赣州火车站,接替88军的防线,这时的罗见渊已经在五年炮火的洗礼下,从稚嫩的少年成长为了尖刀排的副班长。
一天夜里,30个日本兵借着夜色和炮声的掩护,悄悄绕到了罗见渊部队后面,眼尖的罗见渊首先察觉到敌人,赶忙下令射击,但已经晚了,不少战士还没有察觉到就牺牲了。
罗见渊正打算拔出刺刀拼命,一个日本兵突然绕到他身后,一下子戳到了罗见渊的后脑壳,受伤的罗见渊,反手握住敌人的刺刀,另一只手从绑腿中抽出匕首,直接捅在了敌人肚子上,此时另一名敌人也是冲了上来,自知不敌的罗见渊,捂着脑袋便顺着山丘滚了下去,当场晕了过去。
福大命大的罗见渊,恰巧一位农妇路过,用土方子将一块姜,敷在了罗见渊的后脑勺上,将他的伤口简单包扎了一下,这才保住了他的性命。第二天,罗见渊谢过农妇之后,回到了部队。
1943年11月,日军公然违反国际条约,在湖南常德战场使用生化武器,我军死伤惨重,罗见渊所在的部队也是收到命令,火速赶往常德,接替友军的防线。
13军将日军包围在山上后,日军根据地形布置了三道铁丝防御网,为了突破防线,师长决定派三支敢死队去破坏铁丝网,罗见渊自告奋勇,担任了爆破组组长。
在夜色的掩护下,任务进行得十分顺利,就在破坏完第三道铁丝网后,一位战士不小心触碰了敌人的警报。敌人发射的照明弹发现了罗见渊等人,顿时六挺机枪朝他们开火。几人边打边撤,杀红了眼的罗见渊浑然不知自己早已中弹,在撤退时,还是队员大喊:“班长,你中弹了,背后都是血!”。
听到队员的呼喊,罗见渊这才发觉自己背后火辣辣地疼,战斗结束后,罗见渊被送往了医院,经过检查才知道,罗见渊背上中了22颗子弹,多亏了他的背包才没有丧命,原来罗见渊的背包里装着缴获的呢大衣,毛毯等生活用品,过河时这些东西被浸湿,加上射击距离较远,所以子弹才没有打穿背包,救了罗见渊一命。
1944年6月,衡阳保卫战,罗见渊所在的尖刀连奉命前往衡阳支援,罗见渊带领着队员奋勇杀敌,打到最后,全班只剩下了罗见渊三个人,但还没有收到撤退命令,弹尽粮绝后,为了不被俘虏的三人,只好钻进死人堆里装死,但最后还是被日军发现。
部队以为罗见渊已经牺牲了,便给罗见渊的父亲寄去了死亡通知书,父亲这才知道,失踪了七年的儿子原来去当兵了,而且已经牺牲,拿着儿子的死亡证明,父亲也是久久不能释怀。
罗见渊被俘虏后,日本人白天拉他们去挖防御工事,晚上关在集中营,为了防止逃跑,日本人还用电话线将他们连在一起,如果逃跑被抓,便会被绑在柱子上,放训练过的狗去折磨,生不如死,等日本人玩够了,就会被刺死。
1945年2月,日军在撤回衡阳的路上决定,带着俘虏去村民家中抢粮食,当来到一户人家后,日军看见一位年轻的农家妇女,想要图谋不轨,便将罗见渊三人绑在了院子外面,罗见渊趁机用青石板磨断了绳子,放开战友,拿起锄头便合力消灭了敌人,解救了妇女。
最后在妇女的指引下,罗见渊三人连续走了60多里路,最终回到了部队。
抗日胜利之后,罗见渊被编入了国民党,74师171团1营重机枪1连,又被派遣到了战场上,只是这时的枪口对准的不是外来侵略者,而是自己的同胞,罗见渊无可奈何。
孟良崮战役,罗见渊被解放军俘虏,厌倦了同胞自相残杀的罗见渊,想趁机解甲归田。
最终几经辗转,从军10年的罗见渊终于回到了老家,这才见到了思念已久的父亲,出现了开头的一幕。
如今已96岁高龄的罗见渊,站在自己曾经守护过的土地上,生活在自己所期盼的家园之中,回想起自己当初五分钟的决定,是正确的,是值得的,保家卫国是我们每个人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