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野外，东北黑熊的四季都吃啥？带着这个问题，笔者查阅了百度，结果不尽人意。有人说肉食为主，有人说素食为主，有人说荤素搭配。。为了弄清东北黑熊的四季食谱，笔者结合日常巡护，开展了为时一年多的实地走访调研，发现东北黑熊有着与人相似的习俗：靠山吃山，靠海吃海。
东北黑熊是亚洲黑熊的一个亚种，主要分布于我国长白山、大兴安岭、小兴安岭、以及俄罗斯、朝鲜的崇山峻岭。与其它亚种的亚洲黑熊一样，东北黑熊同属于杂食性丛林野生动物，是国家二级重点保护野生动物。作为黑熊保护的重要关节，就是如何保护好黑熊栖息地？如何保护栖息地黑熊赖以生存的食物来源？因此，了解黑熊的四季食谱，对黑熊保护和生态保护具有十分重要意义。
2023年9月，中国生物多样性保护与绿色发展基金会（简称中国绿发会，绿会）成立了哈尔滨市五常凤凰山等黑熊保护地，笔者有幸成为保护地一名志愿者。一年多来，哈尔滨黑熊保护地的志愿者多次深入保护地，广泛走访，实地考察，综合研判，足迹遍布五常、阿城、尚志、宾县、巴彦等多地林场，在长白山余脉张广才岭和小兴安岭的深山密林中往复巡护。我们走访的对象包括“放下屠刀”的老猎人、林业工人、黑熊饲养场职工、林场兽医、熊出没目击者、熟悉黑熊习性的山村居民等等。发现黑熊出没的证据包括：上树取食的抓痕、河边饮水的脚印、挖掘蜂巢的地洞、翻找蚁穴的枯木、冬眠藏身的树仓、林下排泄的粪便、以及夏季乘凉的座殿、山顶藏身的石堂等。
有黑熊生活的小兴安岭林区。绿会研究室供图
一年多下来，我们发现东北黑熊的四季食谱很有趣。笔者将之总结为:春摘野菜夏吃虫，秋拾果菇冬食农
东北的群山覆盖黑土，富含养分，为多样性植物生长和传播提供了得天独厚的条件。这里四季分明，人们钟爱的应季土特产，其实也是东北黑熊钟爱食物。
春摘野菜。春回大地，万物复苏，嫩芽初上。从冬眠睡梦中醒来的黑熊饥饿难耐，被山野菜吸引着，大把大把采摘着，与人们分享大自然的绿色。主要食谱有：蕨菜、山芹菜、刺老芽、刺五加、婆婆丁等。宾县村民反映，春天在504（山区编号）采摘山野菜，接近山顶的地方，山野菜特别厚，没料想遇到了熊，黑熊嘴里正咀嚼着山野菜。村民魂飞魄散跑下了山，谁也不敢再到熊出没的山顶摘野菜。
夏吃虫。夏季山林，山花飘香，昆虫活跃。黑熊的食谱从用山野菜填饱肚子向摄取动物蛋白质过度。主要食物有：树上的野生东北黑蜂幼虫和蜂蜜、树上的野生胡蜂和幼虫、地下的“地雷蜂”（东北土蜂）的幼虫和蜂蜜、枯木桩子中的蚂蚁和幼虫、树皮下的蜘蛛和天牛幼虫、青蛙和林蛙等等。绿会志愿者在进山巡护过程中，发现了黑熊刨树桩、挖蜂洞、扒树皮等寻食昆虫的大量痕迹。
秋拾果菇。秋天来临，五花山色，山货丰盈。山里人忙着进山采山货，黑熊忙着拾野果采蘑菇抓秋膘，为冬眠储存足够脂肪。主要食物有：山核桃、橡树籽、榛子、山梨，以及各种可食用蘑菇等。村民在山坡上开荒种植的玉米、黄豆、萝卜白菜等农作物，也是黑熊唾手可得、非常钟爱的食物。单凭植物菌类难以满足黑熊增肥之需，野猪、狍子等哺乳动物理所当然写进了黑熊菜单。
冬食农。冬天到了，大雪封山，食物短缺。受气候变化全球变暖环境影响，时冷时暖，气温反常，原本应冬眠的黑熊又会辗转反侧、随着气温变化活跃起来，饥饿的驱使，本能的反应，让黑熊不得不外出觅食。大雪覆盖了植物种子，农作物也被村民颗粒归仓了，没办法。捕捉野猪？雪地追捕难得手。于是黑熊打起了农舍的主意，硬着头皮到农家干点偷鸡摸狗的事。这样，黑熊进圈抓家猪的一幕上演了。
林业工人讲，黑熊是森林里的清道夫，也食用腐肉，死猪死狍子等野生动物尸体，包括老弱病残的野生动物也是黑熊食物来源。由此可见，黑熊在生物圈中，其杂食性，特别是大量食用植物种子，确保一些林木在有限土地上能够健康茁壮生长。比如橡树种子，当地人称橡子，每当秋季，大量橡子落到地面被黑熊消化，从而有效控制橡树过多繁殖，黑熊对植物多样性的贡献显而易见。再比如，黑熊食腐，可有效防止某些野生动物瘟病的病毒病菌传播蔓延，对维护生态平衡的作用不可小觑。
总之，这样一来，人们就能理解：黑熊走进农家，偷食农家农作物和家禽家畜实属无奈之举。只要不伤人，吃点就吃点吧，不情愿就赶走。从绿会志愿者这一年多的调研情况来看：在东北野外，发生人熊相遇的多，发生黑熊伤人的个案极少，更从未发现入室伤人事故。综上所述，笔者认为：黑熊保护，人们应付出包容、善意和爱心，为了绿水青山和生态美好，请更多一点善待黑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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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来源：中国生物救护与科学伦理
文|画秋
审核 |橡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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