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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生赢得是凄凉,追前事、暗心伤。”

庭院深深,悲风戚戚,一位孝子只因母亲身份是妾,出殡竟然不让走正门。

即便此时的他已是湖南省都督,手握重兵,但却依然难以撼动这千百年来的乡俗村规,以及人心中的偏见。

他心中苦楚,毅然躺在棺上,大喊:“今天我死了,出殡!”

这一呐喊在当时可谓惊世骇俗,究竟是怎样的时代枷锁,铸就了这等无奈悲愤?

身份的鸿沟

故事要从一位通房丫鬟李氏说起。

李氏出身卑微,从小便是富贵人家的侍女,终日端茶倒水、起早贪黑,连抬头看主子一眼都要小心翼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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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李氏只在谭钟麟母亲的房中伺候,她不仅勤快、听话,而且十分机灵,稍有眉眼的暗示便能猜出主子的心思。

久而久之,谭钟麟逐渐被她的乖巧和勤恳所吸引,常常借看望母亲之名,顺带多与李氏说几句话。

那时,李氏哪怕是一声温柔的问候,也足以让她心生涟漪,但她心知身份低微,实在配不上这位衣冠楚楚的少主人,可她却无法抗拒那份悄悄生出的情愫。

终于有一天,谭钟麟将她带到自己身边,宠爱有加,但这种宠爱带来的只是新的枷锁,她成为了谭家的“通房丫鬟”,但并未获得正式的身份。

虽然偶尔被谭钟麟宠幸,李氏依旧没有“妻妾”之名,连一张属于自己的椅子都没有。

这样的日子里,她每日伏低做小,不仅要服侍谭钟麟,还要谨小慎微地侍奉正室夫人和其他妾室,生怕一句话说错就惹来满腹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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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李氏的地位随着一个孩子的降生而悄然发生了一丝转机,这便是我们的主人公谭延闿(kǎi)。

那是1880年初的一晚,她身染风寒,身子有些虚弱,可突然传来的阵痛让她即刻醒来,她知道孩子快要降生了。

那一刻,李氏紧紧抓着床沿,咬牙忍着一阵阵袭来的疼痛。

就在她忍耐不住即将昏厥时,孩子的哭声终于响起,那是一个男孩,出生时啼哭声震响了整个屋子,而这一声哭啼,似乎也将她受苦的命运唤醒了一丝转机。

儿子的诞生让李氏对未来有了希望,她心中暗暗发誓,必定要将他抚养成才。

她早已明白在这个礼教森严的家族中,唯有“母凭子贵”才能让她的地位有所改观,她甚至开始幻想儿子能够出人头地,让自己不再是这个家中受尽歧视的“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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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现实却依旧残酷,即使生了孩子,李氏也依然是那个端盘递碗、站在一旁侍奉的低位妾室,别人一句闲话都可能让她整夜无法安眠。

尽管谭钟麟心中对这个儿子颇有几分喜爱,但那并未实质改变李氏在府中的地位。

吃饭时,李氏必须站在正房桌旁,谦卑地弯腰夹菜、盛饭,眼睁睁地看着孩子坐在主桌上,而她只能默默伺候。

即便有了骨肉,她依旧没有资格享受同桌吃饭的权利,这一站就是站了24年。

谭延闿年幼时并不明白母亲的低位意味着什么,但他逐渐发现,每当其他兄弟姐妹肆无忌惮地嘲讽他时,母亲总是谨小慎微的隐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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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次忍辱的日子,也让李氏更加坚定了一个信念:她必须教儿子出人头地,只有这样,他才不至于像自己一样低人一等。

寒窗苦读中的母子情深

李氏不识字,却无比清楚,唯有谭延闿学有所成,她和儿子才能真正抬起头来。

每当夜深人静,她都会站在微弱的油灯旁,默默看着伏案的儿子,那个夜以继日苦读的小小身影,承载着她一生的希望。

在谭府的高墙内,年幼的谭延闿一度也渴望嬉戏奔跑,和其他孩子一样肆意地玩耍。

然而,母亲的教诲从未让他有过这样的机会,年幼的他看到过母亲深夜的泪水,目睹她独自忍受其他妾室的冷嘲热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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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渐渐明白了母亲的地位为何总被旁人轻视,那些看似温和却又不屑的眼神,时刻提醒着他身为“庶子”的身份。

这些无声的冷遇让谭延闿心中逐渐生出一股隐隐的愤懑和决心——他要用出色的成就,为母亲赢得尊严。

李氏的教导极为严厉,甚至苛刻,她虽未受过教育,却为谭延闿安排了最严格的学业。

他必须每天诵读经典,习字背书,每三日写一篇文章,每五日作一首诗,甚至连用膳的时间也被她分毫不让,稍有怠慢,她便会厉声提醒。

谭延闿也从未让母亲失望,其他兄弟或许偶尔松懈,但他却从未偷懒。

他每天早起,席地而坐,在铺开的纸卷上专注地书写,风雨无阻,他的指尖常常因长时间执笔而生出茧子,写累了,他便站起身来,踱步片刻后再继续投入到学习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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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当外面传来其他孩子玩耍的笑声,谭延闿眼中流露出些许向往,但他很快便低下头,重新埋入书页间。

他从不抱怨,只因为母亲的叮嘱,早已让他明白了自己肩上的责任。

李氏则每天为儿子备好简单的餐食,亲自端到书案旁,她不舍得吃好东西,但哪怕家中条件再差,也总会为他熬上一碗鸡汤,或是煮几个鸡蛋。

这些食物她自己从未舍得尝过,却乐此不疲地为儿子亲手准备,她总在一旁默默看着,看他将每一口汤喝下去。

看到儿子因一碗清汤面露满足,她的眼中才会微微泛起一丝柔和的光彩。

夜幕低垂时,谭延闿仍旧坐在昏黄的灯光下,母亲则安静地守在一旁,替他添灯加油。

母亲的影子投在墙上,偶尔让他感觉如山般的厚重,他不敢懈怠,也不愿辜负母亲的期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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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这份沉重的责任对年幼的他而言过于苛刻,但他心中清楚,母亲之所以如此严厉,是因为她没有别的选择。

有一次,谭延闿忍不住问母亲:“庶出是什么,他们为什么总笑话我是庶出?”

李氏听了,怔了许久,最后竟只是默默地转过身去,轻轻拍了拍儿子的肩头,没有多说一句。那一晚,李氏独自流泪,暗自告诉自己:她绝不会让这种屈辱陪伴儿子一生。

于是,她比以往更严厉地督促谭延闿,要求他在短时间内完成更多的功课,任何瑕疵都不能放过。

这样的日子似乎漫长而压抑,但在每一个清晨的书声和每一盏油灯的微光中,谭延闿变得愈发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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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凭子贵

谭延闿终于长大成人,1893年,13 岁的谭延闿凭着卓越的才学考取了秀才,一时间声名远扬,成为谭家众人眼中的“谭家后继之才”,然而,最欢喜的莫过于他的母亲李氏。

在这之前,她经历了太多冷眼、嘲讽,甚至连家族用膳时,她也只能站在一旁,等到别人吃完后,才被允许默默端走残羹冷炙。

她的身份始终如附骨之疽,时刻提醒着她卑微的出身。

李氏一直知道,她的地位只能因儿子的成就而改变,而现在,她终于有了希望。

随着谭延闿名声渐起,家中一些平日里对她态度冷淡的主子们,也开始多看她一眼,偶尔甚至会主动与她搭话,这在过去是难以想象的。

她逐渐不再是那个需要偷偷抹泪的低贱妾室,而是一个有出息孩子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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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氏虽表面淡然,内心却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安慰,仿佛那积攒了半生的委屈,终于有了可以暂时放下的时刻。

谭延闿并未辜负母亲的期待,几年后,他更进一步,考取了会元,成为清末湖南科举中唯一的“会元”,成为整个家族的荣耀。

谭家上下自然对此赞赏有加,尤其是谭钟麟,让他不得不正视起这个年少时并不十分在意的儿子。

就在谭延闿高中会元的当天,谭钟麟罕见地主动让李氏与家中主子们同桌用餐,她当时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以为是幻听。

然而,那句“坐下吃吧”让她真正体会到苦尽甘来的滋味。

那一顿饭,她坐得小心翼翼,仿佛深怕一不小心就打破了这个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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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桌上的精致菜肴原本是她仅能站旁侍奉的东西,但此刻她却能真正端起筷子,夹起自己想吃的。

李氏内心百感交集,眼眶几度泛红,只好低头忍住泪水,这一刻她等了太久。

谭延闿看着母亲小心翼翼的模样,他深知母亲为他付出的种种,为了有今日的地位,她默默忍受了多少屈辱。

而他所做的一切,不就是为了母亲能够挺直腰板、不再卑微地度过余生吗?

那一刻,他更加坚定了未来的抱负——他要让母亲摆脱妾室的低微身份,让她在人前挺起胸膛。

自那以后,李氏在谭家的地位显然有了变化,她不再是那个无人理睬的妾室,而是家中主子们口中“会元母亲”。

有时她还会收到族中一些晚辈的问安礼数,甚至偶尔也能收到一些贴心的关怀,比如添衣置被的小礼物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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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看似细小的改变,却让她倍感温暖,她逐渐习惯了这种身份转换带来的微妙变化,内心也愈发坚定地相信儿子的成就会让她真正走出这几十年来的低谷。

谭延闿并未因功名傲慢自大,反而更加尊敬母亲,他每次回家,必定会先到母亲房中请安,之后才去见父亲和其他长辈。

用餐时,他也总是紧挨着母亲坐下,时常为母亲夹菜、盛汤。每当他如此细心地照料母亲,李氏都会微微笑着,眼中泛起欣慰的光芒。

有一次家族聚会中,李氏不小心将茶水洒在桌上,若是以前,正房夫人和其他妾室早已冷嘲热讽起来。

可此时,不但无人出言指责,甚至还有人上前安慰她,让她不必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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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氏虽表面平静,心中却早已掀起波澜,她回想起当年,自己因为这样的小事被训斥和冷眼的情景不知多少次,而如今,仅因儿子的成就,自己便不再受辱。

随着时间推移,谭延闿的仕途不断攀升,每逢家中来客,李氏也逐渐习惯坐于堂中,而不是站在角落,默默地低头。

她虽不多言,但一举一动间已然带着从未有过的自信。

她的衣饰也逐渐体面起来,穿着得体的衣裙,头上也时常会插上一两支秀雅的簪子。

棺木上的怒吼

然而生老病死,世间无人能躲,李氏终究走到了生命的尽头,母子二人的缘分也在今生了结。

那是1916年冬日,长沙城中的空气寒冷刺骨,连天空也一片灰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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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氏的葬礼在这一天举行,她的一生虽然艰难,却终于在儿子的努力下享有了安稳的晚年。然而,传统观念和规矩依然像坚固的枷锁,压在这个女人的生命之上。

即便她已离世,家族中的族长和族人们仍然坚持,李氏不过是妾室出身,葬礼不可以走正门,而只能走侧门。

这在当时乃是“祖制”,被认为是一项不可触碰的家规,但对于李氏的儿子谭延闿来说,这是无法接受的最后一根稻草。

谭延闿站在母亲的灵柩旁,身穿素衣,神情凝重,眼神中满是悲愤。

他回想起母亲一生所受的屈辱与冷眼,心中波涛汹涌,母亲李氏在谭家忍辱负重地活了大半辈子,直到去世都未能得到与正房夫人同等的礼遇。

而今天,她走得孤清寂寥,竟连正门都不能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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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族族长冷漠地对他说道:“按祖宗之规,妾室出殡不可从正门,否则违背祖制,不仅对祖宗不敬,也会影响家族声誉。”

周围的族人也纷纷附和,甚至有几人还将双手抱胸,面带不屑之色,仿佛以此维系祖制是天经地义之事。

此刻的谭延闿怒不可遏,他感到体内的血液在剧烈翻涌,悲愤化作满腔怒火。

如果今天他不替母亲出这口气,她在世所受的委屈便无法得到解脱,为此,谭延闿甚至不惜付出一切代价。

他冷冷地注视着面前的族长和族人,说道:“我母亲虽出身低微,但她一生辛劳,抚养我成才,难道她连死后走正门的资格都没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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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刚落,族长面色铁青,其他族人也纷纷劝阻,甚至有几位年长者硬声提醒他:“此举无疑是悖逆祖制,你若执意而行,将会引来无穷后患!”

几名族人甚至挡在正门前,打算强行阻拦,整个场面剑拔弩张,谭延闿被逼到愤怒的极点。

就在这时,他猛地转身,走到母亲的棺木前,用力扶住棺材,俯身跪坐在母亲的灵柩之上,他紧紧抓住棺盖,双目通红,喉咙几乎要被哽咽堵住。

抬头望着前方的族人,他用尽全身的力气,声如洪钟般大喊:“今日我谭延闿已死,抬我出殡!”这一声吼叫撕裂了寒冷的空气,仿佛要将封建家族的旧规打得粉碎。

那一刻,所有人都愣住了,族长脸上满是震惊与愤怒,但也露出了一丝不安。

族人们的劝阻声渐渐消失,惊讶的目光转向这个已经成为“谭家荣耀”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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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很清楚,谭延闿身为高官,地位显赫,连当朝显贵都对他敬畏三分,如果他真的执意如此,那家族的“脸面”也将被他的怒火撕开一道深口。

谭延闿闭上眼睛,似乎在回忆母亲在世时所受的种种委屈。

他的手在棺盖上轻轻摩挲,像是触摸着母亲生前的那些辛劳,他心中默念:“母亲,今日为你正名,哪怕违背世俗,背上不孝之名,我也决不再让您受一点屈辱。”

族人们不敢再出声,甚至不敢靠近一步,场面一时寂静无比。

下人们站在一旁,早已不知所措,纷纷垂下头,不敢直视谭延闿的愤怒。

甚至连最初极力反对的族长也开始动摇了,周围静得只能听见微风轻拂,吹得棺材旁的白幡微微摆动。

良久之后,族长低声叹了口气,终于妥协地说道:“好吧,若你执意如此,今日便破例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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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延闿从棺木上缓缓站起身来,神情依旧肃穆,他用手轻轻抚摸着母亲的棺木,眼中涌出热泪。

他终于能够让母亲堂堂正正地走出正门,不再受到那些规矩束缚,不再低人一等,他心中满是不舍,眼前的场景仿佛回到了那些年他和母亲相依为命的岁月。

随着棺木缓缓抬起,谭延闿跟在队伍后面,母亲用她的忍辱负重换来了儿子的成长,而今天他用自己的怒吼,为母亲挣得了最后的尊严。

结语

谭延闿的妻子方榕卿与他感情深厚,情比金坚。

在方榕卿临终之际,她要求谭延闿此生不再婚娶,好好照顾孩子,谭延闿含泪应下。

后来,孙中山有意将妻妹宋美龄介绍给谭延闿,然而谭延闿当场拒绝,声称自己立誓今生不娶。

孙中山对此百思不得其解,便让宋庆龄去劝说,可依旧碰了软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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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连宋美龄亲自与谭延闿面谈,表露心意,也未能打动他,谭延闿向宋美龄道出了自己深藏心底的秘密,自此,宋美龄被他的深情所感动,二人以兄妹相称。

谭延闿虽多次拒绝宋美龄,但心中过意不去,一直想着为这位干妹妹寻个好归宿。

北伐战争胜利后,蒋介石登上最高权力宝座,谭延闿很识时务,主动卸任国民政府主席之职,担任行政院院长。

在政治上,他奉行 “三不主义”,不负责、不谏言、不得罪人,犹如闲云野鹤,不参与政事,转而投入书法与美食之中。

1930 年,谭延闿突发脑溢血去世,享年 51 岁,蒋介石率领众元老官员为他举办了隆重的国葬仪式,极尽哀荣。

回顾谭延闿的一生,可谓波澜壮阔,前半生名满天下,后半生急流勇退,快意人生,而且谭延闿的书法被誉为“清朝楷书第一”,中山陵的墓碑上的字便是他手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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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对父亲孝顺,对母亲敬重,对妻子深情,对子女负责,在那个风雨飘摇的年代,践行了 “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 的理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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