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第一次IPO招股书失效后,在线家庭维修行业龙头啄木鸟在9月底再度提交其上市申请书。
“除了感情,我们什么都修”,最近两年,这样的广告词铺满各大城市的电梯。
公开资料显示,啄木鸟成立于1995年,2000年开始全国连锁运营,主营业务为家庭维修项目,服务覆盖超300个主要家电和家居设施类别,包括家电维修、家电清洗、家电安装、水电维修、管道疏通、开锁换锁、防水补漏、墙面翻新等。
2023年中国整个家庭维修市场按总交易额计算,规模超过7000亿元,机构预计2027年将超过9000亿元,复合年增长率为6.8%。
家庭维修行业市场非常分散,行业的不透明和非标准化使得整个行业的集中度并不高。
而啄木鸟已经牢牢占据了家庭维修市场龙头的地位。按灼识咨询的数据,以交易额计算,啄木鸟是家庭维修线上市场的第一名,份额占比为2.4%,高于第2-5名的总和——也就是说,把前五家的份额加一块,也不到5个百分点。
但摆在啄木鸟面前的难题也很明显。在中国,中介、家居、维修,这些行业一直被外界戴上有色眼镜看待,从业人员整体信用度不佳、收费模糊等痛点一直存在。在黑猫投诉平台,以“啄木鸟维修”为关键词,投诉高达5157条,涉及乱收费、服务差等问题。
前两者已经在资本的介入下逐渐规范,啄木鸟的上市能改变这个行业的现状吗?
每单只赚不到6块钱?
过去半年,啄木鸟仍旧是在线家庭维修行业的龙头,招股书显示,其收入由截至2023年6月 30日的六个月的人民币4亿元,增加45.8%至2024年同期的6亿元。
啄木鸟在2024年的上半年共完成了约656.8万个订单,交易总额约为15.67亿元,订单均价接近240元,但啄木鸟同时期的净利润仅为3888万元,算下来,企业平均从每一单里,只赚了不到6块钱。
从其趋势上看,啄木鸟的净利润由2021年的3340万,到2022年减少到仅有620万元,2023年又大幅增长到4890万元。
今年截至6月30日的净利润为3890万元,比2023年同期4150万元又出现了轻微下滑。
营收大幅增长的情况下,利润为何有如此波动?
啄木鸟的业务增长,离不开与流量平台的深度合作。
招股书显示,从2021年到今年上半年,聚合平台为其带来流量转化订单占其平台交易总额的64.1%、61.5%、62.8%及64.6%。
啄木鸟也表示:“我们与若干聚合平台合作以吸引用户流量至我们的啄木鸟平台或处理大量订单。倘我们与该等聚合平台合作中断,我们服务的订单数量可能会大幅减少。”
这些平台就包括了投资其的58同城,以及这两年经常在电梯等分众传媒上看到的广告等。这也就意味着,啄木鸟要在营销广告上花费巨大费用。
招股书显示,过去三年的销售及营销开支分别约为1.78亿元、2.91亿元和4.94亿元,占总收入的四成多。
这就可以解释是什么吞噬了啄木鸟的利润。
一边大手笔买流量获客,在另一边,啄木鸟在工程师方面抽佣。在网络平台大量的投诉中,集中的问题便是收费过高。
招股书显示,2021年开始,啄木鸟的营业收入分别为4.01亿元、5.95亿元和7.35亿元,平台从完成的服务订单产生的收入占总交易额的比例分别为40.1%、40.3%及40.8%。这也意味着,啄木鸟维修的平台佣金超过40%。
除此之外,啄木鸟还向维修工程师收取质保金。
招股书显示,啄木鸟截至2023年年底向维修工程师收取的质保金是1.14亿元,如果按照啄木鸟1.84万的月活维修工程师人数粗略计算,单人支付的质保金超过5000元。这也使得一些维修工程师会绕过平台,在之后进行私下交易。
复杂的股权变更
汇生国际资本行政总裁黄立冲向《凤凰WEEKLY地产》分析,啄木鸟之前向港交所递交的招股书因超过6个月未获批,已自动失效,并不一定意味着港交所认为的成长性比较低。“上市审批过程可能会受到多种因素的影响,包括市场条件、公司财务状况、法规遵从性,甚至行业前景,当然也不排除是因为证监会要求其补充材料。”
今年3月,在啄木鸟进行IPO之际,中国证券监督管理委员会要求其出具补充材料,其中涉及数据安全、股权激励计划是否存在利益输送情形等内容。
其中一项,证监会要求啄木鸟说明Yiming Investment认购重庆啄木鸟网络科技有限公司新增1.05%股权以及北京啄管家科技有限公司收购重庆啄木鸟网络科技有限公司50%股权的交易价格、定价依据、支付手段、支付期限及其合规性,以及上述股权变动税费缴纳的具体情况。
2024年1月15日,Yiming Investment将46.9万元的注册资本转让于外商独资企业,也就是北京啄管家科技,对价为0。Yiming Investment,最早在2016年就投资了重庆啄木鸟,当年4月,重庆啄木鸟获得私募基金北京奕铭的投资,其向掌上通收购重庆啄木鸟人民币100万元的注册资本,作价160万元。在上市主体中,Yiming Investment仍旧在股东序列。
重庆啄木鸟是当下上市的啄木鸟公司的前身,在上市之前,该公司也经历了复杂的股权变更过程。
2017年11月,重庆啄木鸟获得A轮融资,投资人云企互联、苏州顺为及天津金米为重庆啄木鸟增资349.22万元,总对价1666.67万元。粗略计算,A轮投资前重庆啄木鸟的估值达到1.67亿元。
其中,苏州顺为及天津金米均是小米创始人雷军控制的企业,而云企互联则是58同城姚劲波实际控制的企业。
3年后,重庆啄木鸟迎来B轮融资,再获得姚劲波下注。湖南五八阡陌、五八有限公司、两江投资为重庆啄木鸟增资378.47万元,总对价8500万元,此时重庆啄木鸟的估值达到约8.5亿元。
2021年8月,重庆啄木鸟获得五八有限公司、财信精进、法进思托投资的B+轮融资,三位投资人以1.2亿元的总对价,认购重庆啄木鸟新增注册资本472.86万元,此时重庆啄木鸟的估值约达到11亿元。
水涨船高的估值,让上市成为了顺理成章的事。
今年1月,啄木鸟向港交所提交上市申请,同时,重庆啄木鸟的投资人开始向境外主体啄木鸟转移,以减资的方式退出重庆啄木鸟,而啄木鸟则向他们发售股份。
也就是这样,北京啄管家科技有限公司成为重庆啄木鸟的控股股东,同时,作为LP的大量资管公司退出,进入了待上市公司的股东序列,等待分享上市之后的资本红利。
北京啄管家背后则是创始人王国伟在香港的公司——啄木鸟家庭维修(香港)有限公司。股权穿透则可以发现,上市主体啄木鸟已经成为了控制方。也就是说,原先的投资方已经转移到境外平台。
招股书显示,2024年1月4日,重庆啄木鸟的若干股东以减少注册资本的方式退出,总金额为3208万元,总对价为2.35亿元。1月11日,外商独资企业认购重庆啄木鸟新增注册股本1157万元,对价为2.35亿元,相等于现有股东在减资中收取的总对价。
从业务模式上看啄木鸟上市的难度不小,但顶着“维修平台第一股”的概念又是一个新的故事,这一次,它能闯关成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