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说起南斯拉夫,很多人对这一个国家名字的印象,停留在1999年5月8日,那一天,位于南斯拉夫联盟共和国首都贝尔格莱德的中国大使馆被野蛮的北约部队导弹轰炸,导致三名中国公民不幸罹难。在此之后,南斯拉夫这个国名就很少再听到了,直到科索沃战争爆发,人们才知道这个国家已经彻底分裂成了七个国家而不复存在,曾经的巴尔干之虎笑傲江湖,如今却解体成了一盘散沙,令人唏嘘和反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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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拉夫人三大分支

自斯拉夫人在6世纪逐渐分成三支,并向东、西、南三个方向发展。东斯拉夫人建立了俄罗斯、白俄罗斯和乌克兰,信仰东正教。三国同出一源,后又同属于沙俄和苏联,最终分家各自过日子。

西斯拉夫人主要建立了波兰、捷克、斯洛伐克三国,信仰天主教。波兰与捷克与奥地利为代表的德意志地区相邻,深受德意志日耳曼人影响,而斯洛伐克历史上长期由匈牙利统治,受匈牙利文化影响较深。现在这三国完全抱了西方大腿,加入欧盟和北约,其中以波兰反俄最为积极。

南斯拉夫人主要建立了由南斯拉夫解体产生的七个国家以及保加利亚。这八个国家都位于巴尔干半岛上,历史上拜占庭帝国、奥斯曼土耳其帝国和奥匈帝国都曾统治过这里,也都各自给这里的人民留下了深深的烙印,这也是这里民族成分复杂、宗教矛盾难解难分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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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尔干半岛的复杂局势

南斯拉夫的前世今生

南斯拉夫三大主体民族,斯洛文尼亚人、克罗地亚人、塞尔维亚人,虽说都属于广义上的斯拉夫人,民族起源相同,但在各自的历史进程中,已产生相当大的差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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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拉夫人的分布

塞尔维亚人迁徙最靠南,深入到保加利亚人和希腊人中间,与这两个国家争斗不休。克罗地亚人则在巴尔干半岛西北部停留下来,与意大利人隔亚得里亚海相望。斯洛文尼亚人则定居在克罗地亚人的北面,与德意志地区的日耳曼人为邻。

由于部落时代的斯拉夫人经济文化落后,在周围邻居的传教(战争)之下,很快被东正教所征服,进而接受了东罗马帝国的统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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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占庭帝国时期

由于塞尔维亚人更靠近拜占庭帝国的核心区,所以其深受东正教所影响,克罗地亚人和斯洛文尼亚人则影响依次减弱。

尤其是斯洛文尼亚人因为抗击北方阿瓦尔人的入侵,逐渐与法兰克的日耳曼人走到一起,共同对抗阿瓦尔人。

8世纪时,在日耳曼人的影响下,斯洛文尼亚人改信罗马的天主教,接受拉丁文化,采用拉丁字母来书写斯拉夫语。这样,斯洛文尼亚人与南方的斯拉夫各民族分道扬镳,抱上法兰克王国的大腿。法兰克王国之后是神圣罗马帝国,来自奥地利的哈布斯堡家族于14世纪开始统治神圣罗马帝国,而斯洛文尼亚人则接受哈布斯堡家族的统治。

随着日耳曼人势力的扩张,克罗地亚人由于得不到东罗马帝国的支援,不得不臣服于日耳曼人。在9世纪,克罗地亚人也改宗罗马天主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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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斯拉夫

而且,为争夺北面的潘诺尼亚草原,克罗地亚人和迁移至此的匈牙利人打了一百多年,最终匈牙利人取得胜利。从12世纪初开始,克罗地亚人成为匈牙利王国的臣民。匈牙利人一共统治克罗地亚长达七百余年,对克罗地亚的文化、语言、习惯等各方面影响很深。

15世纪中期,东罗马帝国被奥斯曼帝国灭亡后,半岛最南边的塞尔维亚人被土耳其人所征服,土耳其人马不停蹄地继续向西扩张,兵锋一度抵达哈布斯堡家族的核心维也纳。处在奥斯曼穆斯林和欧洲基督教势力之间的匈牙利和克罗地亚所受打击最大,大部分领土被奥斯曼占领,但由于奥斯曼宽松的宗教政策,被其统治的匈牙利人、克罗地亚人和塞尔维亚人各自信仰并未被强行改变,反而是西边的阿尔巴尼亚人和波黑人被穆斯林同化。

16世纪初,查理五世时期的哈布斯堡家族势力达到顶峰,匈牙利和克罗地亚地区被哈布斯堡收归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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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布斯堡帝国

至此,三个南斯拉夫人的主要民族都进入了被异族统治的稳定期。信仰东正教的塞尔维亚人不断地反抗奥斯曼帝国的统治,信仰天主教的克罗地亚人则继续做匈牙利人的附庸,信仰天主教的斯洛文尼亚人则直属于奥地利,文化习惯与德意志人相近。

民族团聚的契机

19世纪初,横扫欧洲的拿破仑给欧洲各族人民带来了新的思想武器—民族主义,各个被压迫民族的民族独立意识开始萌芽。

最先站起来反抗的是塞尔维亚人。信仰天主教的他们生来就与穆斯林统治者不对付。随着奥斯曼帝国的衰落,塞尔维亚人经过不断起义,于1815年取得高度的自治权,塞尔维亚人上千年来第一次自己掌握了命运。

而哈布斯堡家族统治下奥地利帝国则是民族成分复杂,包括了德意志人、匈牙利人、波西米亚人、克罗地亚人、斯洛文尼亚人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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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匈帝国境内民族分布

1867年,奥地利被普鲁士王国打败而实力大损,出于对崛起的匈牙利人的妥协,奥地利帝国改称“帝国议会所代表的的王国和领地以及匈牙利圣史蒂芬的王冠领地”,简称奥匈帝国,这虽然照顾了匈牙利人的民族感情,但其他人口更少的民族并没有被哈布斯堡家族放在眼里。在那个民族主义大潮风起云涌的时代,这样做注定要出事,巴尔干半岛上的各民族不满情绪在酝酿,火药桶即将爆发。

对于南斯拉夫人更是如此,此时已经独立的塞尔维亚一直在鼓动斯洛文尼亚人和克罗地亚人独立出来,一起建立南斯拉夫人的国家,这让斯、克两族人民心动不已。

奥匈帝国对这种煽动自己小弟独立的行为自然不满,便想着收拾了塞尔维亚这个独立源,由此引发了萨拉热窝事件。塞尔维亚人当街刺杀了奥匈帝国皇储裴迪南大公,引发第一次世界大战。战争使得步履蹒跚的奥匈帝国解体,斯洛文尼亚人和克罗地亚人终于时隔六百年独立出来。

由于历史上长期被奴役和欺凌,终于翻身做主人的南斯拉夫人认识到,必须联合起来,才能真正主宰自己的命运。

于是,斯洛文尼亚人、克罗地亚人和塞尔维亚人各资产阶级政党决定组建塞尔维亚-克罗地亚-斯洛文尼亚联合王国。

1928年,王国亚历山大发动政变,改国家联盟为君主独裁专制,称南斯拉夫王国,南斯拉夫人的三个主体民族终于统一为一个国家。

理论上,王国内部塞、克、斯三族地位平等,但由于塞尔维亚人口占据绝对优势,且国王也是塞尔维亚人,这使得大塞尔维亚主义在国内盛行,克罗地亚和斯洛文尼亚人的部分自治权利被取消,两族中,克罗地亚人口和实力仅稍次于塞尔维亚,对塞尔维亚这种不平等政策当然不满,两族冲突不断。

斯洛文尼亚人由于靠近意大利地区,经济文化都比其他两族发达,地少人少但生活富裕的他们对这两穷亲戚的争权夺利不太感冒,独善其身意识较强,虽然身在王国内,但心里却时刻想着隔壁老王意大利,真是身在曹营心在汉。

危急时刻—呼唤英雄

二战期间,纳粹德国利用南斯拉夫国内这种民族矛盾,拉拢部分克罗地亚人,成立克罗地亚独立国,和轴心国联军(纳粹德国、意大利、匈牙利、保加利亚等)一起打击塞尔维亚人,引发两族民族仇杀。由于希特勒将南斯拉夫领土分割给意大利、保加利亚和匈牙利等国并残酷而血腥的镇压南斯拉夫各民族的反抗。在这亡国灭种的危急时刻,南斯拉夫人呼唤自己的英雄来拯救自己。于是,铁托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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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斯拉夫战役-纳粹入侵

以铁托为首的南斯拉夫共产党游击队,坚决抵抗纳粹入侵,毫无妥协的作风感染了乐于内斗而松散不堪的南斯拉夫人,唤醒了他们内心的不愿再做亡国奴的精气神,各族人民克服了彼此之间的隔阂和矛盾,团结在铁托的旗帜下,同仇敌忾,迅速结合成民族命运共同体。经过艰苦卓绝的反法西斯斗争,铁托领导的南斯拉夫共产党从纳粹手中解放了所有领土。

1943年11月,南斯拉夫人民反法西斯会议作出决议,参照苏联,以民主和联邦为原则建立各民族平等的国家联盟。

1945年11月,南斯拉夫社会主义联邦共和国成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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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斯拉夫社会主义联邦共和国旗帜

南斯拉夫是当时欧洲仅有的两个依靠自己的力量把德国法西斯赶出去的国家之一,另一个则是超级大国苏联,南斯拉夫在这点上比法国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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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托与将领们

正因如此,铁托领导下的南斯拉夫能够有底气与苏联分庭抗礼,对苏联说不。南斯拉夫坚持独立自主外交政策与不结盟运动,使得南斯拉夫变成欧洲唯一没加入华沙条约组织的社会主义国家。

南斯拉夫不偏苏,也不倾美,在苏美争霸的冷战环境下,依靠铁托高超的政治外交手腕和个人魅力,南斯拉夫虽然身处东西两大阵营对阵的前线,却能够保全自己左右逢源,并在一个强有力的中央政府领导下,迅速实现工业化,经济的繁荣使得南斯拉夫人民生活水平位居社会主义国家前列。

可以说在铁托的领导下,全国各族人民拧成一股绳、心往一块想、劲往一起使,才使得国家富强,人民有尊严,此时的南斯拉夫被誉为巴尔干之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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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托

铁托深知这些来之不易,于是在生前留下的嘱托是:“我们一定要团结!”但后续的结局却令人遗憾。

“一个国家、两种文字、三种语言、四种宗教、五个民族、六个共和国、七个邻国、八个政治区”,这是南斯拉夫无法回避的现实问题。在强人铁托掌权时期,他能够将民心集结起来,但在他死后,南斯拉夫再也没有人能够有他的威望和魅力让各族人民真心拥戴,所以南斯拉夫的分裂是不可避免。

20世纪90年代,在苏联解体和东欧剧变的冲击下,南斯拉夫也陷入动荡,各加盟国心思荡漾,民族、宗教、党派之争再次浮出水面并一起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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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斯拉夫内战

1991年,斯洛文尼亚、克罗地亚和马其顿宣布独立,遭到塞尔维亚和黑山的反对。1992年,波黑又宣布独立,塞尔维亚族坚决抵制,并因此打了三年半的血腥内战。

6个加盟共和国已经独立了4个,实际上南斯拉夫已经不复存在了。剩下的塞尔维亚和黑山两国重组成南斯拉夫联盟共和国。

1999年,因塞尔维亚科索沃地区的阿尔巴尼亚族独立问题,科索沃战争爆发。随着北约介入,南联盟战败,科索沃成为联合国保护国,取得事实上的独立。

2003年,南联盟将国名更为塞尔维亚和黑山,组成了一个松散的国家共同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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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斯拉夫解体示意图

2006年6月,黑山经过全民公投,宣布独立。

至此,曾经强大的南斯拉夫联盟彻底分崩离析。

作为主体民族的塞尔维亚变成了内陆国,已没有多少实力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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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朗普会见武契奇

而他的兄弟们,斯洛文尼亚、克罗地亚、黑山、马其顿加入北约,斯洛文尼亚、克罗地亚更是加入欧盟,抱紧了西方大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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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约成员国-塞尔维亚被包围

时过境迁,令人唏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