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杨万里,或许大家并不是特别的熟悉,但提起杨万里的诗或许大家并不陌生,毕竟上学的时候没少背过。

杨万里的诗清新雅致,虽没有大开大合的宏大场景,没有旖旎秀绮的谦辞用字,却胜在活泼灵动,就如他最脍炙人口的两首诗:

《小荷》
泉眼无声惜细流,树荫照水爱晴柔。
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
《晓出净慈寺送林子方》
毕竟西湖六月中,风光不与四时同。
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

杨万里汲取了生活的一个场景,用柔美细腻的笔触,浅近平易的语言,写出了平凡生活中的轻松闲趣。每一句诗读来仿似一幅画,衔接而下,生动且充满生机又带些幽默趣味。

杨万里的诗史称“诚斋体”,其风格自成一体,备受赞誉。在历史上诗词能自成一体的并不如,如李清照和辛弃疾的词亦是以自己独特的词风而被后世冠以“易安体”和“稼轩体”之称。由此便可见杨万里的诗风所受到的推崇。而他也与尤袤、范成大、陆游合称南宋“中兴四大诗人”“南宋四大家”,但“一代诗宗”之称,更能体现样杨万里在诗词创作上的成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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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趣的是,其实杨万里的诗风并不是贯穿始终的,也曾经历过一场不破不立的突破才有了如今的成就。

在古代文人的启蒙教育便是诗词经典,因此小小年纪便有诗作也属正常,就如那《咏鹅》就是骆宾王七岁时的作品。所以杨万里作诗也相当早,且非常多高产,据传他一生作诗两万多首,但如今流传下来的却只有四千两百多首,且多是他中年后的作品。

只因,三十六岁那年,杨万里为了让自己诗风有所突破,一把火焚掉了过去写过的所有诗作。对于他来说,唯有打碎过去,才能拥抱新生,迎来自我突破。

其实杨万里早年的诗,多属江西诗派。

宋徽宗初年时,吕本中作《江西诗社宗派图》时,将黄庭坚的创作理论作为中心而形成了是个流派,称为“江西诗派”,对当时的诗作风格影响相当大,可谓是教科书般的存在。因此,当时的人们写诗皆属于“江西诗派”风格,如杨万里的学长陆游、范成大都不能免俗。

“江西诗派”的风格是“以故为新”,要么承前人之典,要么承前人之辞,简单说就是写首诗,不塞进几个典故都不好意思拿出来示人了。因此,在当时写诗拼的就是广博的知识面,但凡见识少一些都看不懂别人写的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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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年杨万里也极为迷恋这种风格,以“江西体”创作了一千多首诗,对他的诗风影响相当之深。如今存世的《和萧判官东夫韵寄之》便是杨万里在三十五岁那年所作的“江西体诗”:

湘江晓月照离裾。目送车尘至欲晡。
归路新诗合千首,几时乘兴更三吾。
眼边俗物只添睡,别後故人何似臞。
尚策爬沙追历块,未甘直作水中凫。

就问你能够轻松看懂?其实看不懂也很正常,但最后五句就用了七个典,简直丧心病狂了。所以,渐渐地,杨万里感觉“江西体”的诗“学之愈力,作之愈寡”。

毕竟,“江西体”诗的气质,明显与杨万里的个性不合。从杨万里后期的诗作可以看出杨万里的个性还是相当活泼风趣,显然刻板枯燥的“江西体”让他内心的本性越来越抵触。

终于,人近中年的他面临两个选择:是要继续以“江西体”的风格继续写下去,不成为别人眼中的异类呢?还是坚持做自己,毕竟者世上并非只有“江西体”一种诗风,说不定还可以属于自己的诗体?

抉择是痛苦的,毕竟随大流的诱惑对于大部分人来说难以抗拒,谁都不愿成为异类,且失败后会被人嘲笑。但几经权衡之后,杨万里还是认为,写诗因是发自内心愉悦的事,不应该让种种限制成为创作的负担。

因此,才有了杨万里焚诗破而后立的成就。

其实,成长有时候就是一种自我蜕变的进化,若没有走出舒适区的勇气,又何来对过往自己的超越呢?

有多少人最上喊着“改变自我”,然而脚步却始终原地打转。对于他们来说,所欠缺的或许并不是能力,而是否定过往,突破自我的勇气。

一个人,若想要成长,就需要不断地前进,走出舒适区,打破旧思维的桎梏,才能不断地蜕变,不断地超越成长。